第八十七章 故地重游

“娘娘的一片孝心，真是令贫僧感动之至啊，相信神明保佑，一定会被娘娘的孝举感动的，慕容将军生前为了元炎国的百姓立下了汗马功劳，贫僧得知皇后娘娘选在白塔寺为老将军做法事，甚是欣喜，娘娘请。”

静安一向对慕容战敬重，因为他一直爱戴元炎国的百姓，可是他一个深山里的和尚，对事情了解的不清楚，所了解的也只是听说罢了，若是他知道慕容战背地里的所作所为，恐怕会后悔自己的尊敬吧。

院子里的高香已经点好，缭绕在院子里的烟雾让人看的都不真切了，白塔寺高耸云端，云雾缭绕，当真如仙境一般。

因为得知元炎国的皇后娘娘要来白塔寺做法事，香客们都慕名而来，一是想看一看皇后的排场，二是想瞧一瞧慕容允的美貌，到底是否是传闻中的那样。

也许他们看了慕容允的脸之后要失望了，因为慕容允今日的打扮的确是不怎么抢眼，也许随便一个官家小姐就将她比下去了，不过还好韩雨生安排的周到，没有让慕容允暴露在人群中。

“方丈大师，等做完了法事，我想在白塔寺住一晚，为父亲祈福。”

“是，贫僧已经安排好了，娘娘只管安心住下。”

做法事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众多僧人一字排开，严肃的念着心中的经文，那场面让人肃然起敬，就连平日里嘻嘻哈哈的韩雨生，此刻也不敢坏了气氛，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发呆。

法事持续了一个多时辰，韩雨生都不知道下一次应该去神游哪儿了才结束，真不知道那些僧人是怎么做到一个多时辰一动不动的，真是赚点儿香油钱不容易啊，他是一定不会去做和尚的，每天都吃素不说，还这么清苦，还不如让他去死了算了。

“韩雨生，本宫要去大堂为父亲祈福了，期间不许人打扰。”

“是，娘娘放心，小人一定完成任务。”

韩雨生松了一口气，他终于可以活动活动筋骨了，天知道他站那儿一动不动一个多时辰有多要他的命，这种差事他以后再也不接了。

在大堂里安排了不少的人，慕容允在里面祈福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他终于可以到底溜达溜达了。

“这位施主，你这是去哪儿，寺内不可随意走动的。”

韩雨生才刚走了半圈儿就被一位小师父拦下了，他眼珠儿一转，淡定的说：“这位小师父你好，我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侍卫，皇后娘娘命令在下要巡视寺中的环境，确保皇后娘娘的安全。”

“哦，原来是皇后娘娘的人，是小僧失礼了，还请施主见谅，施主请随意，只是寺中的藏经阁外人是不能进去的，还请施主见谅。”

“哦，没事没事，我知道了，多谢小师父。”

不得不说皇后的名头就是好用啊，真是到哪儿都畅通无阻啊。

后院儿桃花纷飞，现在已过了它们盛放的最好的季节，不过还是可以看到它们曾经的美好，是谁，将它们的美丽尽收眼底了吗？有谁没有错过它们吗？

穿过条条走廊，韩雨生左拐右拐终于找到了碧儿之前在白塔寺的住处，韩雨生突然有些紧张了，微微整理了一下自己千年不变的白衫，应该还是帅气的吧？

叩叩叩，韩雨生鼓起勇气敲响了那扇紧关着的门，会有人开门吗？会是碧儿吗？韩雨生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着里面的人。

“请问你找谁？”

一声悦耳的女声响起，开门的是个长得挺温婉的姑娘，她不是碧儿，若是换做平时，韩雨生早就上前去跟人姑娘搭讪了，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他的心已经被碧儿完完全全的占据了，别的女子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究竟是什么时候，自己这么喜欢碧儿了呢？是在慕容府中清冷月光下的对白中吗？还是她不在纠缠着自己，跟自己保持遥远距离的时候呢？

“公子，你找谁啊？”

开门的女子见韩雨生站在原地发呆就又问了一声，只是这一次没有了之前的不耐烦了，刚刚一开门就见如此俊朗的公子站在门口，任她心情再不好也要表现的和颜悦色的。

“哦，对不起，我认错房间了，打扰了。”

意识到自己失态了，韩雨生这才赔礼道歉，在那位姑娘还没有来得及问韩雨生名字的时候便快步离开了。

“哎，你别走啊。”

任凭女子怎么呼唤韩雨生脚下的步子也没有放慢，他不会再对任何女子留心了。

“你在做什么？”

小鱼一直跟在韩雨生的后面，刚刚见他到后院儿来了，便好奇的过来看看，结果看到他跟一个女子说话，可是没说几句就离开了，小鱼着实好奇，就忍不住开了口，她向来是这样，有什么说什么，不会藏着掖着。

“我只是来看看碧儿之前住的地方。”

韩雨生轻描淡写的描述着，小鱼不知道的是，刚刚韩雨生在见到那扇门打开的时候，心里是多么的激动，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碧儿还没有死，她一直就在那间房间里等着自己，等着自己回去，带她远走高飞。

可是他错了，过去的都过去了，再也回不来了，他现在才知道，当碧儿怀着他们的孩子乞求自己带她离开的时候，她的心里有多么害怕无助，都是因为他的花心，他的软弱，才让她一个弱女子独自承受这些，要知道，碧儿的身份是不允许她这么做的，要是被发现了，那就是死啊，偏偏自己当时还那么无情无义，将她一个人丢下了，这也难怪碧儿再见到自己的时候会扑上来打骂自己，他真是活该。

韩雨生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掩面痛苦，他后悔了，可是没有用，碧儿已经死了，她不能再好端端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你没事吧？”

小鱼还是第一次见一个男人坐在自己面前哭，不是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的吗？这人怎么这样啊？

小鱼戳戳韩雨生的肩膀，半天都没有反应。

“你有没有同情心啊？就不知道安慰安慰我吗？”

韩雨生朝着小鱼大吼，自己在这儿哭了半天了，也没见小鱼说一句安慰的话，反而还戳自己，难道她看不见自己正在伤心呢吗？

“那个，我不会安慰人，我没哭过，所以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人。”

“你没哭过，那你总见别人哭过吧，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韩雨生就不明白了，这不是女孩子最擅长的吗？这人还是不是女子了，真是太铁石心肠了吧？

“没有。”

小鱼摇摇头。

“我们这些宫中的女子，从小就知道哭是没有用的，所以我们一般都不会哭的，这些都是碧儿姐姐教我的，从小她就告诉我，要坚强，因为连我们自己都不坚强的话，别人是不会高看我们的，虽然我们是微不足道的下人可是我们也是有尊严的。”

虽然小鱼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可是韩雨生却觉得更难过了。

“小鱼，碧儿她是不是吃了很多的苦。”

“嗯，碧儿姐姐她比我入宫早，那时候她无依无靠的，一切都是靠她自己才成为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的。”

“她都是怎么过来的，你告诉我好不好，我想听。”

“碧儿姐姐她虽然是皇后娘娘的宫女，表面上威风，可是我们都知道，皇后娘娘的宫女不好当，因为皇上的关系，皇后娘娘老是发脾气，所以碧儿姐姐她们老是被当做出气筒，动不动就是一身伤，那时候，碧儿姐姐房间的备的最多的，就是药了。”

小鱼回想着跟碧儿在一起的日子，那时候，她总是护着自己，她们就像是亲姐妹一样，自己所有的委屈都可以向她倾诉，可是碧儿她却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是不是从那时候她就知道抱怨是没有用的，该我们承受的外面还是要承受。

韩雨生从来都不知道碧儿过的那么的苦，就连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碧儿也从来没有向他抱怨过什么。

“你很爱她吗？”

小鱼的这个问题让韩雨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人好好的时候他不爱，现在人没了，他又在这儿要死要活的，这算是什么啊？说出来她会笑话自己的吧？

“她很重要。”

这也算是回答吧？

“你和碧儿姐姐为什么会分开。”

碧儿在小鱼面前对韩雨生只字不提，小鱼也是在碧儿临死前才知道有韩雨生这么一个人的，也许碧儿是怕韩雨生受到伤害，所以才小心翼翼的保护着他吧？

“是我做错了事，是我对不起她。”

提起这个韩雨生就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头，往事历历在目，想起自己当初对碧儿的决绝，他想他是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了。

“没关系的，我想碧儿姐姐她一定是原谅你了，不然她怎么会在临死前还那么深深的记挂着你呢？”

小鱼将手搭在韩雨生抽泣的肩膀上，这算是安慰他了吧？

“你好些了吗？”

都一刻钟了，还不见韩雨生将头抬起来，小鱼真是怕他把自己给憋死了。

“呼，好多了。”

韩雨生突然抬起头，吓了小鱼一跳，忍不住拍拍自己还未发育完全的小胸脯。

“谢谢你告诉我，咱们走吧，一会儿娘娘找不着人该发脾气了。”

难得韩雨生还保持着理智，不过小鱼也真是搞不懂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认真一会儿无理取闹的，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