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第七十四章 赠药

出了小院的门，林辰和柳方硕二人一路疾走，混在人群中向着拍卖会场赶去。今日的拍卖会因为是针对聚元境修士，所以整个南城区街面上可以随处看见聚元境修士的影子，甚至平日里甚少露面的地元境修士，也时有出现。毕竟有了第一日的火爆，尤其是破障丹的出现，使得更多的修士对今日的拍卖会充满了期待。

而在林辰和柳方硕抵达拍卖会的途中，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插曲。

那是在南城区的一条普通街面上，两边是不断叫喊贩卖的商贩们，这些商贩大多是开元境修士，因为无法参加今天的拍卖会，又或者身上的星石不足以参加，所以便选择了在沿街的主干道两边摆摊呦喝，赚取一些星石。

林辰和柳方硕混在人群中，对两边的叫卖并无太大的兴趣。如果是平日里，也许林辰还会停下来，看看能不能有些不错的发现，不过今日自是没有这个闲情逸致了。与林辰同样想法的还有那些聚元境的修士们，一个个修为丝毫不加收敛，或三五成群，或单独一人，向着拍卖会场走去。

不过一旁的柳方硕却是不同，眼神不时地看向两边的地摊。地摊上的东西也许比不上那些正规商铺，对聚元境的林辰来说也缺乏吸引力，但是对只有开元中期的柳方硕而言，这些正适合他。无论是草药还是法器，符箓，价格都要比商铺低上不少，当然质量上也差了一截。不过那又如何，谁让柳方硕只是个依附于林辰的仆从散修呢，当然这些话他自是不会对林辰说的。

而就在柳方硕不时望向两边的地摊时，一道熟悉的身影落入眼中。

那是个身材健硕的男子，样貌算不上英俊，岁月已然在脸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一缕发丝从额头散落下来，遮住了一只眼睛。而最让人记忆深刻的是此人只有一条手臂，宽大的衣袖中，左边是空荡荡的，随着威风而舞动。可即便如此，男子的眼中却是没有半分的萎靡，反而是卖力地叫喊着，想要出售铺在自己面前地上那块羊皮布上的不多的物品。

“山海草十株，只需三十星石，价格公道.....”

“上等符纸，一叠只需十星石”

“灵笔，卖灵笔啦”

......

男子的叫卖声很快便淹没在其他商贩的叫卖声中，显然男子并不习惯这样的方式，往往是叫喊一句，随后转头左右看看，心中暗自叹息一声，眼底深处闪过一道凄凉，随即又出声叫唤。

而在男子的身旁，则是蹲着一名女子。女子的样貌算不上俊俏，但也不难看。女子只是个普通人，此时正替独臂男子仔细地摆放着面前铺在地面上的物品。

“林前辈，是时统领！”

原本已经快步走过去的林辰突然被人叫住，同时耳边响起这句话来。而叫住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柳方硕。

“哦？你确定是时谦吗？”

林辰脚下一顿，转身看向一旁的柳方硕，出言说道。

今日的他并未再做任何的乔装打扮，甚至连修为也没有一丝的遮掩。毕竟今日针对的是聚元境修士，难道还得装成开元境修士不成？而且今日必然有地元境的修士出现，拙劣的伪装反而会引来更多的注意，这些自然是林辰不愿意看到的。

“呃....不是很确定，不过此人样貌上与时头领极为的相似，同样是断了一臂”

柳方硕略一沉吟后，开口说道。毕竟修真界善于易容之人太多，易容之术也是千万，所以即便是柳方硕刚才已经仔细观察过来，却也不敢太过确定的。

“人在那？”

林辰倒是不以为意，反倒是表现出了很大的兴趣，口中说道。

“就在那”

说着柳方硕便转身向着刚才路过的一个地摊走去，而此时的地摊前却是无人问津，即便偶有问价者，最终也会因为价格太高而摇头离去，一时间摊位上的物品卖出去的寥寥无几，即便是卖出去的也不过是几样不值钱的东西。

一旁的女子不断地小声安慰着什么，独臂男子点点头，转头看向女子的时候，眼中似乎是多了几分神采，转头又卖力地呦喝起来。

“这把法器不错，价格多少？”

“这把法器可是玄级中品，只要一百星石，道友可....林辰....对不去，林前辈，我....”

独臂男子听见有人问价，心中一喜，急忙开口说道，原本他摊位上最值钱的东西就是这把玄级中品的长枪法器了，之前也有人问过，但最终都因为价格太高而放弃。此时又有人问起，独臂男子不免稍稍降低了一点价格，将一百一十的卖价，降到了一百星石整。

不过当他抬起头，看见来人之时，却是惊讶万分，甚至口中不免喊出林辰之言。不过好在男子的反应也不满，急忙起身开口道歉着说道。

“时统领不必如此，你我本就是旧识，何必如此见外呢”

来人自然不是别人，正是林辰和柳方硕，而刚才那一声问价之人也正是林辰。此时的林辰一见确实是时谦，心中不免暗自一喜，不过面上却是分毫不露，口中淡淡地说道。随后袖袍一拂，一道结界便将四人个地上的摊位笼罩在其中。

这样的结界并无太复杂之处，不过是个隔音结界，以防止别人偷听罢了。这样的隔音结界，在交易时时有用到，因此林辰用出结界时，除了最初的好奇而投来的目光后，便再无人关注此处。

“林前辈说笑了，您是前辈，我不过是个小修士，直呼名讳之事，实在是对不住！”

时谦面露苦笑，原本有些憔悴的面容愈发苍白，口中歉意地说道。而在他身旁的女子，不免有些紧张地躲在时谦身后，虽然她只是个普通人，但也知道能够被时谦称之为前辈之人，必然是在修为上超出一个大境界之人，也就是说眼前年轻的有些过分的少年竟是个聚元境的修士。而这样的修士突然来此，难免不让人心生疑窦。

“这位是....？”

林辰也不在刚才之事上多做纠结，反而是饶有兴趣地看了眼时谦身旁的女伴，口中说道。

“回前辈的话，这位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也是我一个远房的表妹。我们准备过几日便离开此地，找个僻静的地方安个家”

时谦虽知林辰不是那种贪花好色之人，但时过境迁，今非昔比，谁又能保证昨日认识之人，今日就不会在背后捅你一刀呢？修真界本就尔虞我诈，缺乏信任可言。所以此时的时谦在说话之时，剩下的右臂不自觉地将女子身后拉扯了一下。

“时统领，林前辈找你自是事，可不是来贪图你身边这位美娇娘的”

一旁的柳方硕打趣地说道，这样一来反倒是让时谦显得有些尴尬，再看林辰神情，眼神清澈无比，似乎确实是自己多想了。可是难道又要向林辰道歉不成？彼此虽说之前认识，也有过联手，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

林辰自是将时谦的神情看在眼中，也不为难他，口中说道“今日巧遇时统领，倒也算是缘分。不过我很好奇时统领不是在城主府当差，为何今日会变成这般模样？”

说完，林辰紧紧地盯着时谦，虽然对此事已经有了几分猜测，但具体的情况还得由时谦自己说出来。

“哎...一言难尽啊”时谦面色顿时黯淡下来，叹息一声，拍了拍身旁试图安慰自己的女子的手掌，随后看向林辰，口中说道“那日从插剑岭回来后，我整整休息是一个多月，方才完全恢复，不过这条手臂是不能再长出来了。而插剑岭任务中的奖励也发放了下来，如果是平日也算是丰厚，但是我毕竟断了一臂。原本想用这些奖励换取一粒可以重生手臂的丹药，可是谁知....”

说到这里，时谦的脸上竟是有些动容，眼角也有些湿润了起来。想来他一个铁血军人，如若不是到了动情之处，也不会如此。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左城主并不愿意给你一粒可以重生断肢的灵丹吧！毕竟这样的丹药珍贵无比，一般市面上很少出现。拥有它的各大势力门派，也均当作战略物资储备，即便是城主府这样的灵药也不多，更不会给你一个开元境的修士，我说的可对？”

林辰眼中精光一闪，口中说道。他发现此时的时谦除了气息萎靡之外，原本已经半步聚元境的修为，一个多月下来，非但没有一丝的长进，反而隐隐出现了倒退的迹象。而如果不是身旁有这个女子的陪伴，恐怕会更加的不堪。

一念及此，林辰不免看了眼躲在时谦身后的女子。虽然只是个普通女子，样貌也只是普通，根本谈不上漂亮，但是眼睛里却是透出一股清澈，丝毫杂念也无，这样的人在人心险恶的修真界已然很少见了。

“确实如前辈所言，失去了左臂的我，在城主府也很难在混下去，所以便自行离开了那里”

时谦苦笑一声，口中喃喃地说道。

“那不知时统领下面有何打算呢？难道真的准备找个僻静的地方，建立家族，开枝散叶，然后将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后辈子孙身上？”

林辰紧紧地盯着时谦，口中说道。

“我...”时谦一听此言，顿时抬起头来，想要说些什么。不过在碰上林辰的目光后，又急忙躲开，神情落幕地说道“不如此又能如何呢？我已经是个废人了，就连修为也开始倒退。还不如早早地成家生子，也许将来后辈子孙中还能出个修炼天才呢！”

“哦，既然时统领已然决定了，那我们便不好在打扰了，走吧”

林辰点点头，心中略有几分失望。随即转头对着柳方硕言语一声，便要转身离去。

一旁的柳方硕同样是转身准备离开，不过在转身之时，却是给时谦递过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心思敏捷的时谦顿时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略一沉吟，眼中闪烁一丝决然，口中急忙说道“林前辈，如果前辈不介意收留我的话，我愿为前辈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说完时谦便作势要跪下，以表决心。不过一股无形的劲力却是拖着他的膝盖，让时谦无论如何也跪拜不下来。

“时统领，可能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今日在此碰上你，纯属巧合，并无他意。而你所谓的叫我收留你，如果你还是当初的那个四肢健全的时谦的话，我倒也是可以考虑。可是现在你看看你自己，断去一臂不说，连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没了，你叫我如何收留你？你又能为我做什么呢？”

林辰不动声色地转过身来，口中淡淡地说道。

“我...我能为前辈豁出性命，今日时谦之命，便交给前辈”

时谦先是看了眼一旁的柳方硕，随后转头看向林辰，牙齿紧咬，最后心中一横，口中说道。

“命？我要你的命何用呢？”

时谦一听此言，心中原本有些升起的希望，顿时又被扑灭了。自己现在已经是个废人，除了命，还能有什么入得了对方的眼，可是对方连这一点都看不上。是啊，自己已然是个废人了，左城主如此，林辰亦如此！一念及此，时谦的神情愈发黯淡下来。

“不过我身边正好缺个平日里打扫庭院之人，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当然报酬也是很丰厚的，每个月二十颗星石，外加一瓶化星丹，如何？”

林辰将时谦的神情尽收眼中，面上的表情却是没有分毫的变化，口中淡淡地说道。

“扫地小厮...我....哎，既然我能将性命交给前辈，那这一点面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时谦先是一愣，目中露出几分怒火。想他也算是半步聚元境的修士，即便是现在修为有些倒退，到也要比一般的开元后期修士强上不少，可是现在只是能做个扫地小厮，要知道这样的工作一般只有那些普通人才会做。可是林辰却如此，明显是要羞辱他。

不过随即时谦念头转头，暗叹一声。自己已然从城主府出来了，又断了左臂，形同废人，又有什么资格和别人谈条件呢。一念及此，时谦心中虽有万般不愉，最终却还是选择了点头同意。

在他看来也许这是自己最后能够留在血红城的机会了吧，毕竟一旦失去这个机会，虽然以他的实力想要在血红城谋求个不错的工作确实很容易，但是谁又敢说新的工作一定比在林辰这里要好呢？最起码时谦对林辰有所了解，从天元宝库和对柳方硕的态度上来看，林辰绝不是那种刻薄寡恩之人，自己只要在他身旁好好做事，将来未免就没有出头的机会。即便是没有这样的可能，林辰给出的条件也要远比其他地方好得多，而这也是时谦最后点头同意的原因之一。

“好，即使如此，那便立下天道誓言吧！毕竟有些事情难免会被你无意中得知，所以我必须确定你不会泄露出去”

林辰面色稍缓，语气却依旧是冷淡的很，远没有一开始的那么好。

“天道誓言...好，我立”

时谦面色顿时有些难看起来，天道誓言几乎是修真界最有约束力的契约了。

一旦立下天道誓言，一般根本没人愿意不遵守。因为天道誓言冥冥中自有监督，一旦发誓之人违背了誓言，那么报应立马降临。或修炼走火入魔，或立时五雷轰顶，或身死道消，不入轮回等等，一切因誓言内容而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立下的天道誓言，从古至今无人能够违背而不受惩罚。

不过既然自己已经到了这一步，如若不同意，难免会引来林辰的猜疑和愤怒，甚至有可能会暗中对他出手。再者说只要自己不违背，那么天道誓言在平日里对他来说是没有丝毫的影响，所以此时时谦立下的天道誓言便是其中最危险的誓言之一。

“我--时谦，在此立誓.....如果违背，立时身死道消，魂飞魄散，永不入轮回，天地明鉴....”

随着时谦的天道誓言立下，一道若有若无的神秘力量从天而降，没入时谦体内。而这道力量正是天道誓言，一旦他违背誓言，必将如刚才所言，身死道消，魂飞魄散，永不入轮回。

而此时时谦身旁的那么女子，则是一脸的失落，眼神中隐有几分愤懑。也许别人不知道，但是她却清楚的很。

女子名叫施诗，是时谦远房的一个表妹。当年时谦尚未踏上修真之路时，曾在施家度过几年童年。随后随着时谦踏上修真路，并且有了一番成就后，与施家的往来也便少了，直至最后竟是断了联系。而施家在当地也只能算是个中等家族，祖上出个几个当官之人，也算是殷实，便也将此事忘却。

不曾想几天前时谦突然拜访，并提出结亲。虽然时谦已然断了一臂，但以其修士的身份，自是施家这种普通人家巴结的对象。毕竟在这片大陆，修士和普通人往往都是混居在一起，因此修真对于普通人来说并不是传说，也并不是遥不可及的神话故事。

时谦的到来自是引起施家的欢迎，而与时谦结亲更是施家百年来的最大喜事。因为时谦是修士，与普通人生下的孩子，日后能够踏上修真路的几率要高上很多，甚至因此建立修真家族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毕竟整个修真界因为自觉无法在修真一路上走的更远的修士，选择娶妻生子，繁衍后代，建立修真家族的事情，实在是数不胜数。而无论最终是否能够建立修真家族，对于施家来说能够有时谦这样的姑爷绝对是天大的喜事。

经过一番挑选，以及时谦自己的意思，终于是挑中了施诗，这个偏房出生的庶女。而这一支因为施诗的缘故，也突然间在家族中崛起，原本并不被人待见的施诗生母，也顿时被人当作大人物巴结，平日里的那些姑姑婶婶，也多有巴结。

而时谦与她之间的婚礼自是不必如普通人那样三跪九叩了，最多就是有个简单的仪式罢了。这样的仪式要等到十天以后，在施家举行。

可是看现在的情形，时谦短时间内恐怕并不会选择成家了。施家自是不能找时谦的麻烦，只能是有苦咽回自己的肚子里。可施诗情母女自是不同了，必然要回到以前的那种清贫，受人冷眼的日子。

一念及此，施诗的心中难免感慨，一时间竟是有些悲上心头，眼睛有些湿润了。

对于此林辰虽不甚了解，但也能猜出七八分。一时间眼前竟是浮现一道倩影，一道在儿时总是挡在自己面前，为自己拦下其他同伴欺辱的弱小倩影。

“黛儿，你在那！”

林辰的心中暗自呼喊一声，半响方才缓过神来，看了眼时谦身后的女子，口中说道“那么我交给你的第一件事情便是与这位姑娘成亲，切莫辜负了人家”

“这....好”

时谦一听林辰要吩咐他做事了，精神为之一振，但在听清楚是要他和身旁的女子成亲后，先是一愣，随后颇有几分不情愿地点头答应道。其实从立下天道誓言开始，时谦还真有想过取消这门亲事的打算，毕竟带着一个普通女子在身边终究不方便。

虽然修真界尔虞我诈，人心叵测。但是一旦结为夫妻，一般还是比较相信彼此，也多能生死与共。

不过既然林辰有意促成此事，加之时谦自己本就觉得骤然反悔，有些愧疚，也便顺势同意了下来。

“既然你们准备成亲，那么我自然是要有贺礼的”

林辰微笑着点点头，单手一翻，掌心便多了一个乳白色瓷瓶，随后将瓷瓶丢给时谦，口中说道“这瓶续骨膏便算做我的贺礼了，都要成为新浪的人，岂能四肢不全呢！”

说完林辰也不等时谦作何反应，率先撤去隔音结界，向着拍卖会场而去。

紧随其后的柳方硕则是将一块玉牌，以及林辰在南城区的居所地址告诉了时谦，随后方才快步追上前方的林辰。

“续...续骨膏！”

时谦虽然明知林辰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欺骗自己，但还是不自觉地打开瓶口的封印，顿时一股好闻的清香传出，使人精神为之一振。随后时谦看向林辰即将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眼角竟是有些湿润了起来。

如果到这个时候他还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话，未免也太蠢笨了些。今日能够在这里遇上林辰，根本就不是什么巧遇，根本就是对方在刻意寻找自己。

而找自己的原因就是为了将这瓶可以重生四肢的续骨膏递给他，虽然为此失去了一定的自由，成为了林辰的仆从，但是那又如何？比起在修真路上重新燃起的希望，给人打扫庭院又如何？更何况还是有报酬的劳作呢？

一时间时谦的心中充满了感激，暗自立下誓言，此生必奉林辰为主，生死不渝。

而一旁的施诗，同样是感激地看着林辰的背影。原本她已经自己的结局就是被人悔婚，重新回到那个受人冷落的日子里，甚至为此有些怨恨林辰。因为在林辰出现以前，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美好。

不过现在有了林辰的促使，以时谦对林辰的态度，以及保证来看，她和时谦的婚礼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即便婚后时谦对她应该也不会太差。而这一切全都是林辰所赐，心思单纯的施诗又如何能够不对林辰感激涕零呢！

对于这一切，林辰并不知晓。此时的他正端坐在一间包厢之中，此间包厢是姬如雪特意给他安排的。而在其面前，柳方硕正一脸紧张地站立着，眼中隐有几分忐忑。而林辰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让他如坠冰窟。

“柳方硕，你知道自己错在那了吗？”

林辰略带不满地看向眼前的柳方硕，语气冰冷，不复之前那般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