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情为何物

“元宵节过完以后就走。”郑志浩舍不得林语，说完这话时，他忍不住搂着林语的肩膀，将自己的脸，轻轻地贴在她的脸上。

“那就没有几天了哦，怎么走得这么急，老板到现在了才告诉你这件事情？”林语忍不住有些抱怨。

郑志浩担心林语生疑，赶忙向她解释道，“对那家杂志社的收购，报社去年年底就已经完成了，只是领导当时打算安排其他人去，就没有给我详细说这件事情，我自己也没有过多的去留意。今天给我讲了，我觉得这个机会很好，就不想放弃。另外，那边的工资也比现在我在报社拿的要高一些，我想早一点把陈翔宇卖给我的那套房子的按揭款还完，所以必须得拼一下。”

“那报社当初本来打算让谁去？”林语转过脸去，看着郑志浩的眼睛。

郑志浩见林语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就侧过脸去轻轻地吻着林语的面颊，努力安抚她的情绪，“本来打算让你们原来广告公司的那个老总过去的，但是他老婆最近刚给他生了一个大胖儿子，他需要照顾家庭，所以老板才想到让我过去的。

林语无奈地侧过脸去，回吻着郑志浩。

看到郑志浩主意已定，林语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她知道，在报社里，有郑志浩奋斗了这么多年的事业和可以预期的前途，现在如果放弃了的话，确实很可惜。

如果叫郑志浩为了自己，放弃他多年积累下来的那些成绩。林语觉得于心不忍，她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到最后，她也就不敢勉强郑志浩留下。

郑志浩离开成都以前，陪林语去医院里面看望陈翔宇和方茗慧。

方茗慧身上的外伤基本上已经好了，陈翔宇说，医生已经同意她过两天就出院。

经历了那么大的人生变故之后，方茗慧的精神始终有些萎靡不振。在林语和郑志浩跟她打招呼时，她虽然能点头致意了，但还是不太想跟人说话。

林语不想打扰她休息，就让陈翔宇借一步出去说话。

三人走到走廊中间的休息区，林语将公司目前的经营状况和业务拓展情况，向陈翔宇做了详细的汇报，想听取一下他的意见，毕竟陈翔宇才是公司的总经理，而她不过是一个“临时工”。但是陈翔宇对林语跟他说的那些工作上的事情，好像没有什么兴趣去听似的，有些心不在焉。

等林语说完以后，陈翔宇迟疑了很久才说：“公司的事情你就按照你想的来办吧，说实话，我现在的心思没有在这个上面，你给我说这么多，我也提不出更好的意见和建议来。”

听到这话，林语对陈翔宇有些失望。

陈翔宇看了一眼林语，想了想之后，又补充了一句，“茗慧现在的精神状态很差，她说她呆在成都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她老怀疑有人要害她。”

“谁想害她？”林语很惊诧。

“不知道，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我估计她是出了车祸以后，把胆子给吓破了，所以才有些疑神疑鬼的。医生说，她是得了重度抑郁症。”陈翔宇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陈翔宇看了看四周，见到没有其他人经过，这才又补充了一句，“除了我以外，她现在谁都不想见，特别是建平集团那边的人。”

“她连杜建国都不想见吗？”郑志浩也有些惊诧。

“是啊，杜建国一给她打电话，她就把手机递给我，让我去接。”陈翔宇有些无奈地说道，“其他的人就更别说了。”

“怎么会这样？建平集团那边发生什么事情了，让她害怕成这样？”林语有些不解地问。

“我也不知道，我问她，她又不肯告诉我。所以，我就有点想带她离开这个环境。”陈翔宇说到这里时，一脸的无奈。

“那你们想去哪里？”郑志浩帮林语问出了她心里想说的话。

“现在还没想好，杜建国想让茗慧去英国治疗，他有一位侄儿在那边留学的时候，曾经给一位心理学专家当过助手，他说那位专家对于抑郁症的研究很有自己的见解。”陈翔宇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

林语有些惊讶，陈翔宇什么时候跟杜建国和解了？

“是杜总希望你陪方茗慧一起去英国，还是你自己想陪她过去？”林语禁不住追问。

“我自己想陪她过去。”陈翔宇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那杜总会同意吗？”林语很想说，杜建国才是方茗慧的男朋友，你陈翔宇跟她非亲非故，你陪她过去干什么？她想了想，最后还是忍住了没说。

郑志浩听到林语这话，却忍不住插了一句，“杜建国跟方茗慧的关系是摆在那里的，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超过了普通朋友之间的关系了？”

陈翔宇见郑志浩这么说，有些不满地抬起头来，“你对林语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我对茗慧就是那样的。你跟林语分了手，你都不能忘情，何况我现在正准备跟茗慧开始，我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放手？”

郑志浩转过脸来看了看林语，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理解陈翔宇的心情。

林语知道陈翔宇此时已经情迷心窍，自己多说无益，就闭上了嘴。她和郑志浩陪陈翔宇说过几句闲话之后，两人就提出告辞。

在回家的路上，郑志浩一边开车，一边转过脸去看了一眼林语，“小语，我突然之间很不想走了，要不我晚上给老板打个电话，就说我不去西北当那家杂志社的总编了，让他派其他人去。”

“这怎么行呢？你都已经答应你们老板了，报社那边机票也给你买好了，你现在才说不去，是不是有点太晚了，你会打乱他们的工作安排的。”林语想了想，否定了郑志浩的想法。

郑志浩不吭声了，过了很久，他才郁郁地说了一句，“小语，我真不想再离开你了。我害怕我这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

“怎么可能呢，报社随时都会让你回来开会的。再说了，你还有假期呢，我有空了也可以过去看你的。成都到那边的飞机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很近的。就跟我们上下班高峰期堵车时，穿城花的时间差不多。成都到那里，虽然空间距离有1000公里左右，但是时间距离却是很短的。”林语强笑着安慰郑志浩。

她知道郑志浩此时跟报社领导提出，改派其他人顶替他去西北，对他未来事业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

郑志浩听到林语的话，不再言语。过了很久以后，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小语，刚才看见翔子，我才知道了那句话，真的是前人有感而发的：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我现在才觉得，爱一个人原来会让自己的心那么痛，觉得属于自己的时间是那么的少，两个人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值得珍惜和铭记。”

林语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深有同感。

那天夜里，郑志浩抱着林语，久久不愿睡去。他在自己的爱情和事业间，做着艰难而痛苦的抉择。

郑志浩把手臂放在林语的后颈下面当枕头，林语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而郑志浩却怎么也睡不着。

林语在迷迷糊糊中，翻了个身，可能觉得郑志浩的手臂梗得自己的脖颈有些痛，就想将他的手臂从自己的颈下挪开，郑志浩见林语在翻动身子，就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小语，我爱你。”

林语睡梦中“唔”了一声以后，轻微的鼾声就起来了。郑志浩禁不住爱怜地笑了笑，轻轻地拥着她，不愿再次撒手。

三天以后，林语将郑志浩送到了双流机场。看着他转身进安检口，她的眼泪才流了下来。

送走了郑志浩，林语每天回到空荡荡的家里，心里十分的落寞。

为了排遣这种孤独感，也为了学到更多的东西，她又重新回到川大，去上她的MBA课程。

公司里现在客户总监的职位空缺，林语想着是在他们内部物色一个人选，还是去外面的广告公司挖一个业务高手过来，担任这个职务更好，她有些拿不定主意。

扬抑和她是“铁哥们”，他的那个部门不需要林语怎么去盯，他自己就知道把他的下属管好。

而公司的其他部门，只要公司管理者不降薪减酬，他们工作起来也就中规中矩。

春节过后的广告市场，虽然还没有马上复苏，但是跟往年相比，也还不差。开年没多久，林语就给公司签下了几笔全年广告订单。算起来，也有几百万的广告量了。

郑志浩走了没多久，林语就接到陈翔宇打来的电话，他让林语去一趟他家，他说他有很重要的话跟她说，但是那些话在公司和公众场合，都不太方便进行讨论。

林语在下班之后，如约去了陈翔宇家。

在那里，她赫然发现了正坐在轮椅里面的方茗慧。

方茗慧见到林语来，微笑着向她点了点头，以示招呼。陈翔宇将方茗慧推进了书房，然后回到客厅跟林语说话。

“林语，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告诉你，在这之前，因为我自己也没有下定决心，所以就没给你讲。这两天我想通了，我已经和陆彬商量了一下，陆彬让我先征求一下你的意见。”陈翔宇定定地看着林语。

“什么事情？”林语看到陈翔宇一脸严肃的样子，心里禁不住有些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