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争端
“噗……”
剑鞘正中林空的背部，林空吐出一口鲜血，手中的剑也同时贯穿了还在咆哮中失去冷静的柳明。一剑穿心，这下柳明连神仙都救不回来了。
这时柳权已经跃上演武台，抱紧着正在吐血沫抽搐的柳明，急忙运功点住他周身大穴，延缓血液流动，可这无济于事，柳明双眼神情渐渐涣散，生机正在逐渐消退。
“明儿！”柳权悲痛的呼喊。
“爹……杀林……林空……报……”柳明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看了一眼林空，眼中的怨毒浓郁得像快要溢出来一样。
林空借柳权抢救的功夫后退了两步，背部是火辣辣的疼，刚才那一击林空感觉就像被人用铁锤在后背砸了一下，要不是躯体被自己修出的内力滋养过，他早就晕过去了。
此刻林空目光闪烁，暗中思考对策。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杀人，内心不可能毫无波动，他手中长剑已是血迹淋漓，刺入柳明心脏的触感好像还残留在他手中一样。
“杀人者，人横杀之！”林空并不是怯弱的人，游离的目光转为一如既往的坚毅，在心头自语道。
现场鸦雀无声起来，众弟子纷纷如同看待一个妖怪一般看着林空，当着柳权长老的面生生杀了他儿子，这简直无法无天。
“小畜生！杀我柳家嫡系，其罪当灭九族！”柳权放下彻底死亡的柳明，提剑一挺，瞬息之间就接近林空，刹那之间，林空周身六处要害剑光飘忽，气势惊人，仿佛有六个人同时拿剑刺向林空一样。
“嗡嗡嗡！”林空周围只剩下剑刃搅动空气的声音，触目惊心。
“好剑法！”纵使现在这种局面，林空都忍不住暗赞一声，以林空的精神力和见识，他能够看出来柳权使的是柳家的五脉神剑，柳家三大绝学之一，起承转合之间攻人五处命脉之一，虚实相间，让人触不及防。看样子柳权更是对这剑法有所改进，融合自己的领悟，改掉了一些不圆满的剑势，攻人六处要害，剑势更快，运转更灵活。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最强手段，可见柳权对林空怀的必杀之心无可撼动。
林空一甩杂念，形式已经迫在眉睫，不容多想。他一抖剑尖鲜血，屈膝弓步，轻微转身，抢先击剑，赫然是那招“燕反”。
事到如今只有打断对方酝酿的剑势才有生机，柳权是老一辈人物，练剑的年月不是年轻一辈比得了的，林空即使能看出其中精妙也于事无补，如果给林空半年时间，他自信剑法上会压得柳权喘不过气来，然而现在，他却打不过。
好在他精神凝练，反应快速，理论深厚，也算勉强补救了剑术上缺点。
柳权眼中厉色一闪，林空的这招燕反可谓是抽刀断水，逼得他不得不停止气势的酝酿直接和林空硬拼。
“这小子如此年轻，剑术却是这般精妙，果真是难得一见的天才，难怪姓王的要收他为徒，此子不可留。”电光火石之间，柳权心中念头闪动，眼中的杀意更甚。
“铛铛铛……”
双剑相交，火花四溅，两人一阵对拼，柳权的剑势纵使没有凝结到最高，但他内功深厚，剑法绵密，已经达到了刚柔并济的境界。林空刚练“月华引气诀”体内的内力浅薄，如同游丝，要受住柳权的劲道太过勉强。
一回合拼完，林空找到空隙，趁势后退，柳权后退一步，调整呼吸和攻势。
此刻林空肘部，膝关节，手腕，留下了好几处剑伤，脸上都多了一道浅浅的划痕，衣衫变得血迹斑斑。打到现在已经是林空的全力了，他体内那股神奇内力被他用得一点也没有了，精神力的推算和使用使得他现在脑袋都有些昏沉，下一招之间自己必定要死在柳权手上。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二哥领悟的六脉神剑连我都要退避三舍，暂避锋芒，那小子竟然正面承受住了？”柳财眯着一双三角眼，站在柳正恩后面看向林空，仿佛看待一个妖魔。
众弟子哪知道剑法的精妙，他们只看见刀光剑影之间林空正面抗住了柳权长老的第一波攻势，不过这也足够使他们吃惊了。
柳梓娇俏小嘴微微张开，露出贝齿，美眸闪动，若有所思。
“好，好，好，扼杀天才的感觉也不错。”
柳权已经看出来林空现在是强弩之末，要乘势取他性命。
“住手！”
就在柳权要再度出手之时，柳正恩大喝一声，中气十足，不知何时人已经到了场边。
柳权一愣，才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这并不是光明正大的比武。
“大哥，林空这小畜生杀你亲侄，还请做主！”
林空站定，纵使伤痕累累，却仍旧持剑而立，不卑不亢，配合飘逸出尘的气势大有小说传记中的侠客之风。
柳正恩瞥了一眼笃定的林空，淡定开口：“场上拼斗，后果自负，这是武林规矩，你不懂吗？”
林空心中凛然，刚才柳正恩绝对注意到了柳权要偷袭的行为，并不阻止，大概也不想管这事，现在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不过是见自己剑术高明，对他有用罢了。
“大哥，杀子之仇，我绝不甘心，我今天必定要杀了这畜生！”柳权目露凶光，不肯罢休。
“放肆！谁是家主？你想造反吗？”柳正恩大怒，浑身气势升腾起来。
“大哥，不要逼我！我只想杀他而已！今天谁都救不了林空。”柳权的剑气也慢慢溢出体外。
“好了好了，我们兄弟之间何必这样？二哥，此事是你不对，柳明贤侄发生意外，名额自然失去，现在还是好好安葬明儿吧！”形式已经剑拔弩张，柳财一拍柳权，打圆场。
柳权思索了一阵，缓缓收敛气势，深深的看了林空一眼，然后带着柳明的尸体离开了演武场，柳财拱手跟着离开。
“林空，回去养伤吧！七天之后剿匪大会正式开始，你注意把握机会。”柳正恩拍了拍林空的肩，语调柔和，说完也离场了，柳梓紧随其后，一阵喧闹之后众弟子纷纷四散。
场面不欢而散，演舞台变得空旷起来，现在只剩下林空和地面柳明的血迹。
林空松了一口气，扔掉满是缺口的长剑，撕破衣袖为自己简单的包扎止血。回想今日的作为，简直大快人心。
和计算中不同的是王长老到最后都没有出来为林空解围，按林空所想，王长老既然费尽心血的栽培林空，肯定就有什么地方用得到他，自然不会放任林空身死。这也是林空今日行动这么狠辣果决的理由。
不过今后在柳家可能不好混了，自己的师父也行为诡异。
溜出柳家的念头在林空的心中更加迫切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