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泰康钱庄

刘金厚给胡雪岩的来信是这样的：

“兹雪岩启：

日来泰康钱庄掌柜郑太祥撺掇杭州各大钱庄收购阜康银票，有财钱庄、亨利钱庄等钱庄不愿见阜康做大，纷纷积极响应。但有钱庄银票开出，必有人持票前来兑银。故而钱庄未干擅开银票，随寸头尚多，为顾及根本，但银钱流转多有不畅。望君早日归来，应对之策相携以商。”

看完信之后胡雪岩吩咐卢登辉了一些注意事项，比如钱庄刚开业，以稳扎稳打为主，切莫私自放贷不保险的银款，汇兑业务以十万两银子为上限，多出十万两要事先和汇兑地打招呼等等。

李白有诗歌约千里江陵一日还，回杭州的水路确实比来时快得多。

一回到杭州，胡雪岩就先去拜访了王有龄。王有龄与胡雪岩多日不见，也十分想念，当下饮酒把欢不在话下。只是吃饭的时候王有龄多次提到了梨香院的巧云，这让胡雪岩心里多少有点小疙瘩。

别了王有龄，便回阜康钱庄。

一到钱庄后院后院，胡雪岩便问道：“那郑太祥为什么会找咱们的晦气啊？”

刘金厚倒上水，说到：“咱掖在杭州钱庄干了好些年了，你估计也知道，那郑太祥本来就是放高利贷出身的混混。后来不知道怎么地跟京城的以为王爷搭上线了，便开了一家钱庄。他在杭州也算前十的大钱庄了。以前的时候因为跟京城的王爷有旧，所以常帮杭州的官府衙门打点一些银两，往来账目挺多的。但是现在咱阜康一口气把所有的银子都接手了，他那边自然就不舒服了。”

胡雪岩点了点头：“哦，这么回事儿啊？那有财钱庄和亨利钱庄掺和什么事儿？”

刘金厚说道：“肯定是郑太祥许诺了他们的好处呗，无非也就是把我们挤垮之后，会给他们分一些官府的业务。况且咱阜康现在生意蒸蒸日上，他们估计也没少眼红。”

胡雪岩笑了笑：“他们这是送上门来找死啊！我阜康家大业大，他们想把我挤垮，估计是不大可能。不过既然他们操守了，来而不往非礼也，咱就跟他们招呼一下。”

当下胡雪岩吩咐人去仔细调查一下这三家钱庄的底细。

从钱庄出来回到家看了看母亲，胡雪岩发现母亲现在到真是个虔诚的佛教信徒了，屋子里整天弄得烟雾缭绕的。

看到自家那个破败的水车依旧在青苔上直楞着，屋檐上也都有了杂草，台阶有的地方都掉砖了，胡雪岩越看越不顺眼，便想着要在杭州城置办一处大的家产。

胡氏吩咐兰姑做了胡雪岩最爱吃的饭菜，又跟胡雪岩交代了一翻做生意要小心谨慎云云的说辞，免不了又把胡家祖上做沙船生意失事的事情说了一翻。胡雪岩摇着头想到，做生意这事儿向来是风险越大回报越高，只可着风险小的生意做，那能有什么出息。

胡氏看胡雪岩虽然一个劲儿地点头，但是明显心不在焉没把自己的话放心上，也不再多说，直接让胡雪岩去睡觉了。

第二天，胡雪岩去了王有龄府上。

王有龄笑问：“昨儿刚见过，怎么今天又来了？”

胡雪岩笑道：“哎呀，你是不知道，最近钱庄生意不好做。有个泰康钱庄联合了加价钱庄想要挤兑我。我们钱庄放不开手来让我运作。”

王有龄“哦”了一声，问道：“那你来找我是想让我怎么帮你？”

胡雪岩说道：“据我所知这泰康钱庄以前跟咱杭州衙门有过业务往来，我就是想让你帮我查查看，现在这泰康钱庄，还有没有官服的银子落在里面。数额具体有多少？”

王有龄点了点头：“这事儿简单，我明天去了衙门，就给你打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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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时候，王有龄就来找胡雪岩了，胡雪岩看王有龄一脸喜色，便问道：“怎么，那事儿又找落了？”

王有龄一笑：“没错，又着落了。那泰康钱庄的掌柜叫做郑太祥，往年一直打理着粮台办的银钱。到现在也依旧有不少银子落在他那里我们没有取出来。只不过这事儿是上上任藩司经手的，比椿寿还要早，所以大家一时没有注意起来。我让主簿算了一下，粮台办在泰康钱庄足足存了贰拾万两银子。”

胡雪岩闻言哈哈大笑：“二十万两？我的乖乖，看不出来这泰康这么有钱啊！现在他算是落我们手里了。雪轩，你看你能不能想办法把这银子给提出来啊？”

王有龄点头说道：“这也正是巧了。你是不知道，刚刚朝廷发下任务来，让我们浙江省帮助曾国藩湘军协饷二十万两。我本算拖一拖再从你阜康那边提银子，但是现在有了泰康钱庄，正好把他那银子名正言顺的取出来给补上！”

胡雪岩当下大喜“好，这再好不过了！据我所知，泰康钱庄寸头远不够一万两。即便加上各路钱庄的压银，能动用的现银也不超过十万两。这边你一出手，他们泰康绝对要被挤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