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盔甲的崩裂
夜里。
风驰电掣、狂风作乱……
黑云积压、万物哀嚎……
“你一定要来找我,我一直在等着你。”
顶着恶劣的天气,拨开了如人高的杂草,右手紧握着爱人川岛哲也字条的羽月倾沐,发现了电闪雷鸣下的那一幕——
一个身穿全身铁质铠甲、类似中世纪十字军骑士的身影正端坐在爱人屋外的一块泛着光泽的坐石上......这个身影......右手紧握着代表着骑士荣誉的十字利剑、左手则以一个表面画有十字符号、黑底黄边的盾牌支撑着身体的重量......迎着猛烈的强风,还有那飘逸的战袍随风飘扬......定睛一看,那是纯白色的布料上刻画着鲜色红体的十字......再看那铠甲胸前那最醒目的地方,依然镌刻着大大的十字,而透过这大大的十字,似乎隐隐约约还看能到类似装饰的镂空,显得极有特色......
这就是爱人川岛哲也经常穿戴在身、尤其热爱的铠甲!!
然而!!那本该在躯干上放置的骑士头盔却不知因何原因,滚落在润湿的草地上,那头盔顶部系着的纯白色类似鬃毛的长毛也因污浊的雨水和润湿的草地、土壤染成了灰黑色……
这是爱人川岛哲也难以接受的场景!
他是不会允许这身铠甲处于此种脏污的境地!!
不过,更加令人震惊的并不是头盔的掉落,而是那个身影……
雨继续凶猛地下着,认真回望那原本应该放置头盔的地方,不知因何原因竟发现有一些说不出什么颜色的、混杂着雨水的浑浊液体争相涌了出来,把原来全身铁质的铠甲都染上了奇特的色彩,使之变得异常的奇怪,令人心生恐惧又不敢向前……
这到底是……
* * * * *
深夜时分,羽月倾沐收到了来自爱人川岛哲也的字条。
字条里明明白白的写着——
“你一定要来找我,我一直在等着你。”
收到字条的倾沐微蹙了青柳般的细眉,撅起微薄地粉唇,开始思考着这条字条的意义。
这么晚了……
哲也他……
为什么要寄发这张小字条给我……?
而且是在如此恶劣的天气下……?
还有,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把字条放在我的房间里……?
这到底是什么意义……
倾沐在思考片刻后,决定应约。
“这哲也他也太让人担心了……”
说罢,倾沐纤细的手指紧握住发皱的字条,然后迅速起身,交代给身边的女仆后就顶着硕大的雨水向爱人川岛哲也的家走去。
——滴滴答答……
——滴滴答答……
踏着溅起的泥泞,如石头般重量的雨滴不停敲击着倾沐的雨伞,如巨人推力般的狂风不断阻扰着倾沐单薄的身躯,但她不管不顾这小小的挫折,只为见令人担心的爱人,丝毫不敢怠慢。
哲也的家离倾沐的家其实距离不远,但由于他们的屋子都身居远离喧嚣城市的深山野林里,走起山路来尤为吃力,加上今晚出现了这种危险的天气,更拉长了倾沐与哲也之间的距离。
走到了山路的一半,回望倾沐的家,还是觉得很宏大——
那是类似城堡般华丽的别墅,即使规模不像皇室家族那样大,但对于富有商人来说已经足够雄伟壮丽了。
那壮丽的“城堡”里有五层的高度,别墅的外貌也设置成了类似城堡的外形,甚至连装潢也是小型城堡的装修,大概倾沐的父亲有着称王的梦想,以巨大的资本建成了小型城堡,让自己和女儿在闲暇时光里享受远离现代城市喧嚣的贵族生活。
“城堡”的附近还带有一个纯自然的湖泊,这也是倾沐的父亲购置这地皮并建成别墅的主要原因之一。
这个湖泊,地处低洼,因千百年来雨水的汇集,最终自然地形成了湖水。湖水虽然称不上清澈见底,但在闲时,倾沐若是能俯身观望,仍然能从平静的水平面上清楚的看到反映出倾沐貌美如花的模样,因此该湖泊被倾沐称之为“平镜湖”——平静的如镜的湖。
位于“城堡”之后,其实还树立着一幢比别墅更高的钟塔。这个钟塔现在从倾沐的角度上恰巧被耸立的各种树木挡住了,所以现在无法展现在她的眼前,但只要闭上双眼,那华美的“巨钟”就会展现在她的脑海里——那是令人心生敬畏的巨钟。
在远处,你可以在钟塔的最高处看到被装配上的巨大的壁钟,而壁钟的表面上就雕刻着罗马特有的数字:I、II、III、IV、V、VI、VII、VIII、IX、X、XI、XII……虽然它并不是什么神圣之物,但因其有如触云般的高度与复古的装潢,倾沐对它产生了莫名的敬意,因此取名“Noble Clock”(贵族大钟,也有不平凡大钟之意),并简称其为“N•C”。
深夜里的城堡,拥有一股黑暗的、不可思议的气息,令人窒息、又令人神往。耸高的巨钟与各式各样的雕塑特色融为了一体,就像夜里展开着强而有力的翅膀准备迎风飞翔的黑鹤一般吸引着人们的眼球——这就是“黑鹤城”。
回过神来,这时的倾沐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地向哲也的家靠近。
但此时的倾沐已然有些身不由己,单薄的身躯亦渐变软,沉重的脚步也开始放慢起来。
但是,为了见爱人的心是如此的强烈!
倾沐这时已顾不上身体向大脑发出的疲劳过度的信号,毅然决然地向目的地进发,这样在倾沐心中的不安才不会迅速地膨胀,倾沐的心才不会因为不安而被淹没。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时间,雷声仍旧继续鸣响,雨水仍旧继续随风而降,倾沐终于在远处看见了平日与爱人相约的老地点——一个不大的单身屋子,这间小屋子平日里只有哲也一个人居住,虽然屋子小,却意外的让人感觉到很亲切,现在的屋子里还闪烁着昏黄的灯光,似乎告诉倾沐她的爱人就在屋内静候。
“哲也现在把我约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
撑着雨伞,在风雨中摇摇欲坠的倾沐轻轻地嘀咕着。
由于现在天气的恶劣、夜深昏暗,又因为屋里昏黄的灯光,使倾沐一时无法看清楚屋子的情况,只得按照以前熟悉的路径向前靠近。
虽然在没见到哲也屋子之前,心里会隐隐有些不安,但不知怎的,当知道要靠近哲也的屋子,即将要见到哲也时却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油然而生。
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是因为雷雨中的小屋看起来弱不禁风?
还是因为爱人传达信息的时间点略有不妥??
倾沐不知道。
她重重地摇了摇头,想把脑海中那不祥的画面赶走,却不知为何会出现许许多多奇怪的幻影——
一个身穿十字军骑士铠甲的哲也不断朝远处飘去,还不断诉说着字条里的话:“你一定要来找我,我一直在等着你……你一定要来找我,我一直在等着你……”然后随着飘远的身影,她发现哲也的身影逐渐被撕裂、逐渐被摧毁!最后越飘越远,连一丝身影都看不到、摸不着……
她再次重重地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回归现实。
回到现实,倾沐拨开挡住人眼睛的、有人那么高的杂草,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风驰电掣、狂风作乱……
黑云积压、万物哀嚎……
暗黑的夜里,更因屋内昏黄的灯光而更显寂寞、更显孤独。
只见那雷鸣急速一闪,白光下的铠甲人影便展现在倾沐面前——
那不是简简单单的端坐在坐石上的铠甲!那是没有了头颅,夹杂着雨水不断涌现出血色般但又混淆着其他脏污的无头铠甲!
这一定是个恶作剧!
哲也那家伙,你怎么能这样开玩笑!?
明知道喜爱穿铠甲的你……
明知道那么爱惜铠甲的你……
怎么能污浊了你的铠甲、染灰你的头盔!?
只是,我对这无头铠甲为何会如此胆怯?
慢慢挪步的倾沐,向那铠甲轻轻靠近。
倾沐缓缓伸出纤细的手指,轻摸那沾染着奇怪液体的铠甲躯干,蓦地,从冰冷的铠甲上传来了一股莫名的颤栗,那冰冷的铠甲说时迟那是快,伴随着第二声雷鸣,瞬间坍塌,散成了四肢分裂躯干的状态,连利剑和盾牌也因为这动静摔在了倾沐的附近!
——乒呤哐啷!!
散落在草地上的四肢与躯干里奇怪的液体,只在瞬间就溅起至倾沐原本白嫩的脸上。
惊呆了的倾沐,轻轻抚摸自己的脸,竟发现那奇怪的液体发出了令人作呕的腥味!
这、一定是血液!
是谁的血液!?
是不是……川岛哲也的……血液!?
这时,倾沐的不安好像得到了的证实!
她慢慢蹲下身子,拆开躯干的铠甲,竟然发现——
这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的躯干!
里面竟然被那个只有躯干的尸体的血液给染红了!!
更可怕的是,那对分裂的手臂与双脚、还有躯干竟然出现有被什么切开的模糊切面!!!
仔细一看, 从那些被切开的模糊切面上竟然还可以清楚地看到川岛哲也的血管、气管、颈椎、颈动脉和被切断的脂肪层!!
这模糊的切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雨水的缘故还不断涌现出奇怪的液体——那些液体就是血液与混淆了浑浊空气的雨水的混合体!!
而滚落在湿润草地的头盔里却什么也没有!
就是说,哲也的头不见了!
还是被谁给取走了!?
逐渐被撕裂的身影……
逐渐被摧毁的身影……
越飘越远的身影……
倾沐不禁有种想要呕吐的难受感……
还有知道爱人死去后的悲伤感……
川岛哲也……
我的爱人……
到底为何要在死前寄发字条给我……
“你一定要来找我,我一直在等着你。”
你到底是要告诉我什么信息?
* * * * *
案外Ⅰ:军事宗教骑士团
骑士团成员为修道士,须遵守一般修道士的守贫、守贞、服从三大誓约,同时又须接受军事训练,具有作为骑士的攻城略地、据守城池的能力骑士团内部分作三个等级,即骑士、随军神父和侍从。医院骑士团、圣殿骑士团与条顿骑士团是当时的三大骑士团。
稍后,还有几个较小的宗教骑士团在同异教徒斗争的名义下先后出现,主要在西班牙、葡萄牙和东欧等地活动。
○医院骑士团:亦称基督贫穷骑士团。因奉施洗者约翰为守护神,亦称圣约翰骑士团。原为11世纪受意大利商人资助由本笃派修道士经营、设立于耶路撒冷的医院或慈善团体,以医治、照料贫病的朝圣者为任务。
十字军占领耶路撒冷后,为十字军服务,逐渐参加军事活动。12世纪初叶,仿效圣殿骑士团建立宗教骑士团,但继续从事医护工作。
○圣殿骑士团:圣殿骑士团与医院骑士团在12世纪中叶以后,已成为十字军所建立的耶路撒冷王国重要的常备军事力量。
它们在东方设立总部,掠夺财富土地,占据城堡;在西欧各国设有分支机构,收受封建主和教会的捐赠,拥有大量地产、房宅和财物,享受教皇所赐特权,财势显赫。圣殿骑士团在西欧利用其经济力量与超国家的特权地位,经商谋利,尤以经营金融事业著称。
○条顿骑士团:全称圣玛丽医院的条顿骑士团。1198年在耶路撒冷王国首脑支持下成立,其成员皆为德意志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