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前期准备工作

郁威客结果银票，眼睛中满是感动，看着胡雪岩，真有一种说不出来话的感觉。

胡雪岩看人是很准的，他以为郁威客这种人，明显不是傻子。那龚春和既然提出二厘八的利息固然是很有诱惑力，但是担着朝廷户部怪罪的风险，仍然从湖州一个市筹集十万担粮食给龚春和送过来，证明这个人是很讲义气的。对于这种人，只要一开始给他刘哥好印象，以后就好打交道了，所以胡雪岩毫不犹豫地取出了一百两银票交给了郁威客。

郁威客当下真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眼角的泪水已经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谁知道他被关在递交了度过了生么样的日子？谁知道他一个人从成都跑到这四川边境花了多少的功夫？谁知道他穿的这破破烂烂还不愿意求人，一路上受了多少的苦，而此时此刻，胡雪岩这一百两银票，让郁威客所有的委屈都消解了。

看到郁威客情不自已，胡雪岩笑了笑：“郁老弟你也不必过于感激。以后我会经常去湖州做生意，所以说，咱们两个人以后有的是机会打交道。我先安排人给你打扫出一间房来，今晚你就先在这里住下，等明天你在回湖州。”

郁威客嗫嚅着点头。

胡雪岩沉吟了一会儿，问道：“你说四川的钱庄生意好做吗？”

胡雪岩此时在郁威客心中那就是再生父母，听到胡雪岩问问题，郁威客赶紧回答道：“好做，好做的紧。四川这里并没有什么钱庄。他龚春和一介莽夫，什么都不懂，都能在四川把钱庄开成最大的，胡叔爷去了四川，对付他还是很简单的。只是希望胡叔爷把他的命给我留着，我一定要好好‘回报‘他。”

胡雪岩又问道：“他寸头只有五万两，却开出了四十万良的银票。这未免有点太儿戏了。不知道这消息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郁威客以为胡雪岩怀疑他说假话，当下就急了：“胡叔爷，我郁威客虽然吃了龚春和的亏，现在有些落魄，但也是六尺高的汉子，说话绝对是一口唾沫一个顶。怎么会骗爷叔呢？”

胡雪岩知道郁威客误会了他的意思，当下解释道：“我不是说你说道话是假话。我只是害怕别人骗了你。那龚春和能把你哄着送了十万担粮食巴巴来四川当囚犯，还不能骗你说他们的钱庄入不敷出啊？”

郁威客脸上一红，说道：“胡叔爷，你未免小看我了。我这一辈子在江湖上混了许多年，也是有见识的人。这样的大亏，我还是头一次吃。但是我告诉叔爷的消息绝对是真的。那龚春和把我困在他们源生钱庄的后院，他们经常在哪里讨论钱庄的事情。我虽然捆扎地下，但是小时候也练过一些气功，耳力比常人要好得多。我那一次亲耳听到龚春和的翁婿卢登辉说钱庄现在已经入不敷出了，劝龚春和不要再赌。这件事情绝对不会错。”

胡雪岩一听这消息是龚春和自己家里人透露出来的，当下也相信了。于是笑着和郁威客说道：“郁老弟，你就先在这里休息。我们这边赶天黑之前，还得到绵阳，现在就先启程了。希望胡老弟回到湖州以后能把这件事妥善处理，不要给朝廷那边留下什么把柄。有什么困难，等我到了湖州你也可以找我商量，能帮的忙我一定会帮。”

郁威客赶紧站起身来为胡雪岩送行。

……

过绵阳，如成都，又耗去了三天的时间。

这一路上胡雪岩就在想，既然这四川的钱庄行业百废俱兴，我胡雪岩既然拉着这四十万两银子来了，就一定要独占鳌头，垄断了四川的钱庄。他龚春和为人下作，而且经营钱庄已经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正是送上门来的好菜！我只要稍微一运作，就能吞了他的源生钱庄，转手还了门面，立上阜康钱庄的牌坊！

到了成都之后，胡雪岩深知做什么事情都得靠着朝廷才能顺利。出来四川人生地不熟，一定要先跟地方官大号招呼才是。于是胡雪岩花了五六天的时间，上上下下打点，从四川总督到成都府都统知府，全都孝敬了一边，光见面银就花出去两万两。但是胡雪岩丝毫不心疼，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喂饱了这些官员，自己以后的生意就好做了。

四川的男丁有很多都跟着曾国藩左宗棠出去打仗了，所以四川本地的各种生意都不太景气。但是胡雪岩又注意到四川这边虽然年轻劳动力很少，但是五十岁左右的老人却很多，他们大都靠着采药为生。而四川盆地里虽然经商的人很少，但是气候湿润，很适合植物生长，又有都江堰古建筑为农业做基础，四川的粮食生意还是有的做的。而且四川这边因为是盆地，阴暗潮湿的地方很多，长着很多珍贵的中药，由于采摘中药的人很多，所以药材价格也便宜。胡雪岩觉得新老八大行里，四川最适合做的就是粮食生意和药材生意。当然，做这一切生意的基础是顺利地把阜康钱庄分号给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