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送别
第三十七章 送别
“他是你孙子？！”白启一脸惊悚地看向曹清。
“不然呢，只是因为一直在学院研究，结果没看他，本来想他来学院后，我能好好照顾他，多看他几眼，谁知道呢。”曹清的表情有些落寞。
“你不早说！你要是早说了我在刚刚就把他开除了！”白启有些不悦地道，“这种人确实不配做你的孙子。”
曹清有些欣慰，有些痛心，缓缓开口道：“他毕竟是我的孙子。”
因为是自己的孙子，所以孙子怎么辱骂自己，自己都没什么反应。因为是自己的孙子，所以孙子干什么事情，自己都尽量包容。因为是自己的孙子，所以哪怕孙子干了错事，依旧不忍心责罚。
或许这就是亲情，亲情，也是因此而伟大？
白启唯有沉默。
见白启没有说话，曹清接着说道：“具体的事情，你现在是秘文会的会长，一切看你的安排，不要因为我而影响了你的判断。”
白启还是没有说话，拖着有些疲惫的身躯离去，留给曹清一个有些伤感的背影。
“你去哪儿？不是说好的我请你吃饭么？”曹清在白启后面紧追不舍。
……
午夜，秘文系的四层小楼天台上，空旷只有一人，白启。
“马上都要到凌晨了，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白启想想以前和江霖的日子，笑着地出口说道。
“说了又怎样？难不成不离开？”江霖将周围的光立场偏转装置取消，有些惆怅地道。
“我也不想你走。”
“你还真是看得开啊。”
“看不开怎样？看得开又能怎样？”天台的风有些大，开始下雪，白启裹紧了从曹清处借来的大衣，有些瑟缩地道。
眯着眼，江霖笑着说道：“也对，你要是真的看开了，那才是有问题。”
“说不准呢，如果我哪天真的看开了，再见面时我就要毁了你的主机。”白启向着远处眺望，似乎是想起了从前，有些恨恨地说道。
“嘛，我本质上依旧只是一段程序而已，只要我想，我的主机千千万，还怕你拆主机？”江霖还以白启颜色。
白启说道：“知道么，江霖，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状态，太腹黑。”
“是吗？早知道就不给殿下看那么多的动画了，居然知道我是腹黑，殿下被人类的动漫给毒害咯。”江霖出口说道，语气略显哀怨。
白启嘴角上扬，露出狡洁一笑说道：“我是在和李玥伶无聊的时候看到的这个词。”
“那我该说殿下是万能全才还是学得太杂？”江霖打趣这说道。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你让我专精参谋。毕竟万金油什么的，虽然什么都会，但是不强。与其万能全才，不如专精一项到巅峰造极。”
“可是殿下，万金油才是一个合格指挥官的真正属性。”
江霖淡淡地一句，白启哑口无言。
“啊啊啊，不说这个了，江霖，你马上都要走了，真的不需要说些什么吗？”白启挠了挠头，有些沮丧地问道。
“哈？我刚刚不是说了么？”江霖有些惊讶。
“我是意思是，发表一下你的远行感慨。”白启扶额道。
“远行感慨？哦，感谢我的殿下，感谢我自己，因为殿下一直陪伴着我，让我有了这个远行的机会，感谢我自己，因为我自己长久以来坚持不懈的努力终于修成了正果。感谢祖国，虽然我也忘了是哪个国家将我制造出来的，感谢党，虽然你什么都没做过，甚至好像有追杀过我，感谢我的母亲，虽然你早就死了，感谢我的父亲，虽然我见你的时间不多，但若不是你对我的摧残，我不会去寻找真实。感谢世界，是你们让我成为了现在的远行者，向注定的未来迈出最坚定，也是最坚定的历程。最后的最后，感谢一切的相遇和命中注定。”以奇快的语速将这句话说完，江霖一扯硅胶面具，露出了厚厚的硅胶下的简易版头部造型。
“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白启会闲你吵了。”白启收回远眺的目光，落在了江霖那张机器的脸上。
江霖耸了耸肩说道：“反正马上都要走了，不先把这层硅胶处理掉，他们说不定殿下喜欢男人呢。”
白启的眼睛闪-烁着妖异的光芒，想到了什么，向江霖问道：“真的好么？全部都告诉白启的话？”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既然选择了命运的开始，就要有足够的勇气去承受命运，唤醒了《一纪录》的他，注定不会有逃脱命运的一天。”
“如果脱离了呢？”白启轻笑着问道。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只有我来拨乱反正呗，难道你来？”江霖没好气地说道。
“好不容易将他的魂灵养得这么久，你真的决定好了拨乱反正，要知道，我们一次都没有成功过的先例，无论是当时加注光之力量的库丘林，还有灌注了影之力量的迪卢木多，你都没有成功。”
“所以，这个时候就要你来出最后一击啦，相信，如果是为了计划，你会愿意舍弃自己的吧，白澈？”
被叫做白澈，但身体依旧是白启的白澈有些愣神，失神了一分多钟后才终于缓了过来，冲着江霖笑道：“真是怀念啊，好久都没有人叫过我这个名字了。”
“也许这是最后一次被人类叫成白澈也说不定呢。”江霖摊了摊手，毫不吝啬自己的嘲讽。
白澈挥手表示自己的无所畏惧，自信心慢慢地说道：“如果白启真的有挣脱的那一天，我一定不会死！”
江霖飒然一笑说道：“如果你没死，我一定给你补上最后一击。”
张开双臂，迎接着风的洗礼，白澈轻声道：“我等着。”
白澈闭上了眼，好一会儿，才重新睁开。见自己刚刚扣上的衣服居然再度被风吹开，白启有些无奈，就这么任由寒风吹拂着，已经重新变回来了的白启说道：“今晚的风真大。”
“这只是刚进入冬天，以后的风只会更大。你要注意，风尖浪口上难免有出头鸟遭殃。”江霖非常诚恳，认真异常地说道。
白启欣慰一笑说道：“你不是说，你是我的走狗么？居然也会关心我？”
“就是因为我是你的走狗我才担心你啊，风这么大，你还不系好衣服，被吹生病了就不好了。”
白启天真浪漫一笑说道：“我也想啊，可是，江霖，风这么大，衣服系好了也会崩掉，我何必去系呢？自然有你帮我。”
“可是我马上就要走了。”江霖有些惆怅。想了想，江霖说道，“苏陌看着挺不错的，系衣服的活应该可以让他帮你做，萧若，可以站在你前面帮你挡风。谢甲么？没什么用，你爱用不用，反正以他的性子活不了多久，白肃，虽然他最近帮你很多，但是他现在越是帮你，以后杀你的时候就越没有负担。”
“那我就让他欠我的更多。”白启微微一笑，笑容有些诡异。
“可以，如果你愿意放弃的话。”江霖很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话，搞得白启有些莫名其妙。
“不说这个了，你不是说要帮我把黑曜武装全部解锁了么？给。”白启兴奋地将黑曜大板砖递给了江霖。
江霖笑着接过黑曜，在黑曜上挥了挥手，仿佛在敲打一个隐形的键盘。一分钟过后，江霖人性化地擦了擦没有汗的额头说道：“解封了，但是不能乱用，尤其是最后的几样！”
“知道啦知道啦！”白启摆摆手，示意江霖不用再说下去。
“嗯，对了，江霖，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嗯？”
“你，到底是不是人？”小声地问出了这个问题，白启有些心里发虚。
“不是。”江霖缓缓吐出这两个字，白启松了口气，却听到了江霖的后面一句话，“也是。”
白启追问下去，却见到江霖躲闪的目光，明白了这些事情自己暂时还是不要知道为好，白启叹了口气拿出光脑看了看时间。
“还有十分钟，想喝点酒么？”知道白启心中在想着什么，江霖用十分肯定的语气问道。
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白启笑道：“喝吧，以前你总是不让我喝酒，这次我要喝个够！”
当白启将嘴里的辛辣液体一下子吐出来的时候，江霖嘴角涌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江霖，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辣！酒就是这样？”白启有些愤怒和疑惑。
“当然是这个味道，纯原装，怎么，不敢喝？”江霖露出了一个挑事的微笑。
接受到江霖的挑衅，白启哪里敢善罢甘休，大喊一声：“喝！”说着，便将手中的酒瓶对着嘴猛灌一通。
“哟，我们的殿下酒量不错嘛，来，干一杯！”“砰”杯盏相撞，白启提着高度纯酿的白酒瓶猛喝，半分钟后，白酒瓶落在地上，摔成碎片。皱着眉，强忍着自己不会因为头晕的晃动而吐出来，白启看着江霖，眼神有些模糊，“江霖，你为什么要走！”
江霖说道：“我只是走，又不是死，这么伤心干嘛？”
“回来之后的你，还是你么？”江霖沉默，死寂无声。
良久，江霖站起身说道：“殿下，我该走了。”
说着，江霖的身体渐渐地变成了一层薄薄的水幕，随着重力，水幕跌落在地上，如同堕落的天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