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为伊憔悴

耶律南仙见潘炅收下佩件，知道他答应了自己，一时甚是开心，说道：“现在是白天，你不方便出境，先陪我去练习那打鸟的技能，等到了晚上再悄悄遛出境吧，只是你要记住，要快些回来，我只有很短的时间可以等你。”

潘炅见耶律南仙此时已完全相信自己了，不由心中很是得意，便再此表忠心道：“小姐，您放心，为了您奴才就是死也甘心情愿。”

过了片刻却又看四周并没有苍鹰，说道：“小姐，奴才想今日苍鹰定是不会再来了，您恐怕练习不成，不如以后再练如何？”

耶律南仙抬头看了看天，神色似是很遗憾。

片刻后，便又高兴道:“小强子，我知道哪有大鸟了，你随我来。”

她说完便拉着潘炅的手，朝黑珍珠跑去。

到了那黑珍珠跟前，耶律南仙一跃上了马，这次却也不催马快行，伸出一只玉手对潘炅道：“小强子，你也上马来吧，这样可以快些到那里去。”

潘炅看着耶律南仙的芊芊玉指，愣了一下，这才一把抓住，借着对方手劲，轻轻一跃，便也上了黑珍珠的马背，哪知稍未坐稳，黑珍珠便一跃而起，撒腿跑了开来。

潘炅装作害怕的样子，在马上左扭又晃。

耶律南仙大声道：“小强子，你若是害怕，就抱着我！”

潘炅见计奏效，不由大喜，从后面一把抱住了耶律南仙柔软的身体，顿觉一股香气扑鼻而来，一时想入非非，自觉此时抱着一个天仙一般人儿，当真是幸福之至。

二人行了十几里路程，黑珍珠放慢脚步，钻进一片山林。

此时山路已不能再走，二人索性下马前行。

穿过这片山林，又上得一座小山，潘炅面前赫然出现一个空旷的沙丘，就像一个盆地一般，被山林包围。

那沙丘空地上正盘旋着无数的秃鹫和苍鹰之类的大鸟，有的落在地上，啄食着什么。

潘炅居高临下，远远看到沙丘上躺着许多黑影，像是人的尸体，却也不知是什么人，到底有多少，只觉得毛骨悚然，心中甚是纳闷，便朝耶律南仙问道：“小姐，这里怎么有这么多死人，他们都是什么人？”

耶律南仙此时脸上也很苍白，听他问转身说道：“小强子，听爹爹说这些都是汉人尸体，那些被掳来的汉人经常会被押到这里来，供我们大辽军士当射箭活靶，爹爹说这样可以提高我大辽勇士的弓箭射击水平，这些宋人死后，并不掩埋，所以这里秃鹫便都聚集到这里来啄食，别说这些了，你快继续教我那打鸟的方法吧！”

潘炅听她解释完，头上已渗出许多汗来，仔细看了一下，果然躺在沙丘下的死尸均都是汗人服饰，不由怒火中烧，大声骂道：“大辽狗皇帝真是可恶，汉人也是人，怎么可以随便当活靶子射杀呢？”

耶律南仙听他竟敢骂皇帝，脸上现出恐慌之色，又见四周无人，这才心安。

有些不解道：“小强子，你这是怎么了？不就是死几个汉人吗？他们那么多人，也不在乎这几个的，你又不是汉人，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呢？”

潘炅不听则已，一听更是生气，大声质问道：“小姐，您怎么可以这么说？若是汉人的皇帝也将大辽的子民这般拉出去当活靶射杀害，那辽人的妻儿、子女从此不也是孤苦伶仃了吗？”

他说完挥拳重重打在了一块石头之上，顿时鲜血直流，却也丝毫不在意。

耶律南仙见潘炅发了这么大的火，脸色不由一变，劝道：“小强子，我知道你爹娘也是被汉人杀死的，你才会沦落到给我做奴才，可是你应该恨那些杀你父母的汉人，而不应该恨大辽皇帝啊!”

潘炅万没想到萧强的爹娘竟是死在汉人手里，又是一愣道：“小姐，在您的眼里，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是不是也像这些汉人一样，都是贱命一条，想杀便杀，想打便打吗？这些年来，若不是大辽处处想吞并大宋，挑起战争，又何来这么多的杀戮？难道奴才说错了吗？唉！”

他说完后重重叹了口气，盯着耶律南仙去看，只希望她能说出个不字来。

耶律南仙也不明白潘炅今日为何如此大胆，不仅敢顶撞自己，而且还敢骂皇上，更会问出这样奇怪的问题。

想了半天才道：“小强子，以前我的确是这样想的，可这两天却忽然发现，原来你跟其它奴才并不一样。你虽然被净了身，不再是一个真正男人，可是你却比大辽有些真正的男人更有骨气，更勇敢，也更聪明。有好几次，我都在想，你为什么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若是的话，我一定会嫁了你的。”

潘炅听她话语很是真诚，盯着自己的眼神也很是温柔，不由心念一动，一时忘情，一把抓住她的小手道：“小姐，您说若我是个男儿身，你便会嫁与我？是不是真的？”

耶律南仙道：“当然了，嫁给你也比嫁给那个坏蛋好，至少你是真心真意的对我好，只可惜你不是......”

她说完后，脸上突然一红，又流下了一行泪来。

潘炅见耶律南仙竟为自己流了泪，越发感激道：“小姐，您放心，奴才一定学会那种打虎的技能，不让您嫁给那个坏蛋！奴才现在就教您，保证让您开春之后打的猎物比那坏蛋打的多，好气死他们。”

他说完之后，便又对耶律南仙详细讲解了一遍“摘花飞叶手”手法，又亲自示范了几遍，甚至还故意偷偷将体内真气输了一些给她，好使她体力更大。

耶律南仙本就聪明，如今又得了潘炅体内真气，自然力道上也强了许多。

二人练习了半日，她便可以轻而易举用手中小石子将那些在天上盘旋的大鸟给击落，每击落一次，她都会禁不自禁高兴的握着潘炅的手又蹦又跳，性情很是纯真。

一直练到正午，潘炅这才感到饥肠辘辘，便带着耶律南仙跑到山上去寻野兔，哪知野兔没打着，倒打了几只野鸡。

潘炅又用以石取火的方法，生起一堆火，将那野鸡按照丐帮烤叫花鸡的方法烤了吃了。

耶律南仙亲手用石子打了两只野鸡，本就很高兴，如今又见潘炅用两块石头便生了火，而且还烤出如此美味的东西来，心中敬佩不已的同时，馋的也直流口水，抱起那烤熟了的野鸡就啃了起来。

她虽身为辽人，平日里也总是吃些烤羊、烤牛肉之类的食物，却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烤野鸡，不自觉间竟一口气吃掉整只野鸡，只吃得肚了撑的难受，再吃不进，这才做罢。

潘炅生怕她吃太多会出毛病来，连忙劝道：“小姐，您如果喜欢吃，日后奴才多给您烤着吃就行了，一次不可吃这么多，否则会生病的。”

耶律南仙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越发好奇道：“小强子，难道东西吃多了，也会生病吗？本小姐倒是第一次听说。”

潘炅拿起地上水袋道：“小姐，那是自然了，您想一个水袋就这么小一点点，只能装一斗水，若是你强行装进去二斗水，结果会怎么样呢？”

耶律南仙听了他这个比喻，猛然醒悟道：“那自然会撑破，对不对？”

潘炅点了点头，朝她笑了笑。

耶律南仙此时肚子撑的难受，一时站了起来，围着潘炅转了两圈，将他打量半天，这才说道：“噢，你这个死奴才，以前没发现你有这么机灵啊！怎么这几日好似变了个人似的，真是奇怪！”

潘炅心中暗叫不好，生怕她看到破绽来，连忙笑道：“小姐，若说机灵奴才只有向您学习的份，在小姐面前，奴才这点小把戏也只是雕虫小技罢了，只求能博得小姐您一笑就知足了。”

他这几句马屁拍的耶律南仙是舒服之极，顿时不再生疑，嫣然一笑道：“那倒也是，不过你这个死奴才献丑献得好，下次再烤给本小姐吃吧!”

她说完后又跑去开始练习打鸟来。

潘炅见终算是糊弄过去，一时吓出一身汗来，见她如此用心，便也跟了过去，又手把手指导一会，耶律南仙便越来越熟练了。

不知不觉到了天黑，二人这才依依不舍回到帐逢。

潘炅白天应付耶律南仙已累的够呛，到了晚上睡觉时，小姑娘又来骚扰潘炅，潘炅只好依着故伎重演，点了她的昏睡穴。

到了第二天早晨，不等她醒来，便偷偷溜了出去。

小姑娘醒来之后，见他已不在，以为他夜里又偷偷溜出去赌博了，心中直盼他早些回来，免得被小姐发现。

哪知等小姐醒来许久，吃过早饭，他仍然没见人影，好在将军不在，没有问及，这才躲过一劫。

耶律南仙知道潘炅为自己溜到宋境去学那打虎的本事了，便佯装生气问小姑娘道：“巧儿，小强子那狗奴才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么晚了还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