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恩将仇报

潘炅就这样大摇大摆从北京大名府进了辽国，到了关口，辽国守兵个个惊讶的望着他，均是一脸恐慌，仿佛像是见到鬼一般，却也没敢向他检查，更不用说搜身。

此时他连走了大半天的路，全身是又酸又痛，脚底更是痛的不行。

看着那些唯唯诺诺的守兵，心下寻思道：若是能弄匹马，以马代步，这才最好！”

眼看四方，见不远处有个马厩，便硬着头皮，指着其中一个守兵道：“去给本大王牵匹马过来。”

那守兵听得命令，吓得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地上，待镇定下来，连忙跑到马厩牵了一匹又高又大的红马来到潘炅面前。

潘炅一眼看出是匹好马，一时满心喜欢。

腿一抬，正准备上马，却见那守兵已双膝跪在地上，拱身在马前。

稍愣一下，这才明白其意思，索性用脚直接踩在那守兵背上，这才一跃上了马，双腿一夹朝辽国奔去。

那守兵就那样匍匐在地，直到潘炅走的不见踪影，这才敢抬起头来，连忙跑到马厩，骑上一批快马，绝尘而去。

潘炅走了大约三五十里路，对面快速驶来一匹大白马，马上人见到他立即勒马，停下来道：“大王，您怎么还敢这样大摇大摆到处行走呢？皇帝已经知道您所犯下的罪事，正派兵四处抓您，先前小人听说您已逃到那边去了，怎么又折回来了呢？”

潘炅听后面上一惊，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人，见他二十岁模样，生的十分俊俏，皮肤很是白净，说话声音尖细，像个姑娘家一般，看着很是顺眼，却也不知他是谁。

如今稀里糊涂听了这么几句话，更不知是何意思， 随即问道：“小哥，你这是……?”

那人见潘炅发呆，竟似认不出自己，看了看四周，随即小声说道：“大王，此处不是解释的地方，您快随小人来。”

说完骑马带头走了。

潘炅连忙跟着那人奔去，不一会儿来到一处山林。

那人找了一个隐蔽地方，这才下马说道：“大王，现在皇帝已经将小皇子都接到皇宫里来了，他已从小皇子口中知道当年皇后和太子的死都是您设下的计谋，心中甚是生气，所言要将你碎尸万段，此时正派人四处捉拿您呢！”

“糟糕，我命休也！”

潘炅闻听此事，想到刚出狼窝，此时又自己送入虎口，一时心中不由暗自着急。

那人见他色变，又继续说道：“小的听说之后，本想连夜去通知你，后来听说您已逃到汉人那边去了，这才放下心来，如今却不知为何又突然回来了呢？”

顿了顿又道：“好在边关守兵是小人堂弟，刚才他见您回来，这才抄小路快马来报知小人知道，还好来的及时，否则您这一回去，定会被皇上抓住，连性命都不保，小人劝您还是早些返回去的好，今生再也不要回国，此处已不是大王您的久留之地了！若不是大王您有恩于小人，小人又岂敢冒死来相告，还请大王速速离开辽国吧！”

潘炅此时越听越怕，身上依然湿透。

如今见那人要走，连忙一把拉住他道：“小兄弟对我的大恩今生怕是不能相报，不知小兄弟大名，可否告知？日后若是我能重返辽国，定当重重酬谢！”

那人转身低头答道：“大王，您难道忘记了，小人是耶律南仙小姐身边的一个奴才，当年因为犯了些错误，差点被小姐一剑刺死。若不是大人您当时在场，替小人说了一句话，小人焉还有命在？”

“哦！”

潘炅听到这里，这才知道，装前想起来此事一般，点了点头。

那人见他想起，这才笑道：“前天小人在小姐身边服侍时，耶律将军一脸愤怒到了她那里，口里尽说您的不是，小人当时听他说皇上对您设计害死皇后和太子很是生气，已经派兵四处捉拿您，要斩首示众，小人一时心中很是为您担心，想着要去给您报信，后来打听到您已逃到汉人那边去了，这才放心，却不想今日又听说您重返辽国，这才慌忙来报信。”

他一脸着急说完前因后果，便盯着潘炅看，眼神之中很是担忧。

潘炅不听则已，一听更是直冒泠汗，暗自感激好在他提前给自己报了信，不然一到耶律乙辛家里，定会被皇帝来个瓮中捉鳖，斩首示众，那自己岂不是死的不明不白,太过冤枉。

想到自己原本想冒充一下那个什么南院大王耶律乙辛，好好享几日清福，再弄些金银珠宝，逃回大宋，从此隐名埋姓，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岂不开心。

哪曾想又这般倒霉，遇到这种事，好在现在平安无事有惊无险，看来连上天都在帮自己。

此时他寻思到此，顿时心中大松一口气。

又从上到下打量了那人一番，发觉他与自己身材，年龄都十分想像，顿时心生一计，想到无毒不丈夫，为了自己的前程，却也顾不得许多了。

一念到些，于是便问道：“多谢小哥冒死相告，只是这些年来，朝廷事务颇多，一时忘了小哥大名，还望见怪，不知小哥家中可否还有父母妻儿，日后耶律乙辛若是侥幸不死，定当报此大恩。”

那人笑道：“大王不必客气，您身为南院大王，日日处理国事，不记得小人那是自然。小的名叫萧强，自幼无父无母，耶律将军看到小人可怜，便将小的收为奴才，整日侍奉耶律南仙小姐饮食起居。”

潘炅听到这里，心中一真大喜，寻思道：“真是天助我也！原来这人是个孤儿，那我便再不用怕身份被揭穿了！”

顿了顿又寻思道：“不过我听他声尖皮嫩，莫不是传说中的太监？这个虽然难办，却也不防，我只需今后行事小心谨慎一些便可，说话只要把声音故意吊起，便也不会被露出破绽。”

他主意拿定，便又问道：“萧强？这名字好，将来必是大福大贵之人，只可惜本大王现在已失势，不然定会提拔你做本大王亲随，从此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噢，对了，不知小哥平时日都服侍耶律南仙小姐做些什么呢？不妨说来本大王听听，反正天色尚早，等到天黑，本大王再离开辽国不迟，这样也方便。”

萧强见潘炅在此紧要关头，不仅不在意自己生死，倒关心起自己的小事来了，心中佩服的同时，却也甚是感动，说道：“辽国上下都道大王英勇无比，不畏生死，今日小人一见，果然如此，当真佩服的五体投地。”

“哈哈！”

潘炅仰天大笑道：“生死有命，你又何须惊慌？今日我耶律乙辛在此危难之时，得遇小兄弟这般的大恩人，当真是三生有幸，有何必顾虑生死呢？”

辽人声音本就粗旷，笑起来更是豪迈，潘炅又生怕萧强怀疑自己，这才故意将声音压低，变粗。

如此一来，更显得英雄气盛了，使得萧强听后，心中更加敬佩他。

此时萧强抬起头来，像仰慕天神一般看着潘炅，言语很是诚恳的说道：“大王神人，小人今日能与您一谈，真是三生有幸！”

停了停，又道：“小人整日里只为小姐端茶倒水，服侍她的饮食起居，沐浴更衣，沾染的都是些脂粉气息，哪曾见过大王这般英雄气势，心中当真仰慕的紧，只可惜小人自幼便被除去男根，纵是心中想有大王这般英雄气概，却也不能，要怪就怪小人命薄，若是能早日听到大王这番发自肺腑的话，便是鞍前马后，跟随大王左右一天，今生便已足矣。”

他说完后，想到自己堂堂男儿之身，竟去服侍一名女子，无任何尊严可言，不由眼泪流了下来。

潘炅想到自己猜的果然不错，此人当真是阉人，于是再次细细打量他一番，见他五指修长，面上洁白如脂，皮肤光滑，喉咙之处更无喉结，嘴边无一丝胡须，知他所说非假。

又听他说整日服侍那个耶律南仙沐浴更衣，顿时心生荡漾，心里暗自寻思道：但愿这个什么耶律南仙不是一个丑八怪才好！否则我潘炅整日服侍一个丑八怪沐浴更衣，这岂非比死还难受。“

此时他心中早已打定主意，索性一屁股坐在一块石头上，又详细讯问了一些有关耶律南仙小姐的生活习惯，性格爱好。

二人不知不觉间已谈了两个时辰，萧强一看时间不早了，该要回云服侍小姐起床更衣了，于是站了起来道：“大王，小姐此时怕已午睡快醒，小人得赶紧回去服侍她沐浴更衣，不然晚了又要挨鞭子了，您也早些离去，万不能让皇帝抓住，此去多多保重。”

他说完便准备骑马离去。

潘炅见他要走，不由心里一紧，暗道：“对不起了小兄弟，反正你现在也已是不全之人了，不如成全我一次算了，希望你来世生在福贵人家，不要再给人家当奴才了。”

他心中想完这些，索性咬牙抓起地上一块石头，狠狠的朝萧强的头上砸去。

萧强此时背对着他，泠不妨被石头砸中，一时血流满面，未尚生死，转过身来，看了潘天一眼，断断续续道：“大王，您……”

一句话还没说完，这才倒地身亡，双眼圆睁，眼神之中满是诧异，似是到死都不愿相信自己一番好心，如今却遭恶报。

潘炅看着对方死不瞑目，直在说对不起，又深怕被人发现，又折了一根树枝，挖了一个大坑，这才将萧强尸体掩埋了，用弄了些土，将洒在地上的血迹掩埋。

做完这些，想到身上还剩下一些易容之物没用完，便又化妆成萧强的模样，吭了几声，故意试着将嗓音提高。

试着学了几次，觉得声音粗细差不多之后，这才将自己先前骑的那匹红马赶跑，骑上萧强的白马。

临走时又回头看了一眼坟堆，满怀愧疚道：“小兄弟，实在对不起!待日后我潘炅升官发财，一定会好好给你弄个坟。”

他说完后，便重重拍了一下那白马的屁股，也不拉缰绳，任由它奔去。

原来潘炅刚才一时疏忽，忘了问萧强耶律南仙的家在何处，寻思老马识途，若是任由它走，它定会将自己带过去，也省得再去向人打听，以免露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