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汇兑业务

吩咐刘金厚给薛营官开了存折，薛营官便要起身离开。可就在这时候，薛营官的一个手下问胡雪岩道：“胡掌柜，不知道你这钱庄能不能办理汇兑业务啊？”

胡雪岩说道：“汇兑业务暂时还不能办，不光我这里不能办，就是整个杭州也没有一家钱庄有这项业务。不过我打算试一试，明年或许我会试着开分号，办理汇兑业务。”

那士兵听胡雪岩这么一说，立马说道：“明年能办理的话也行。我们到时候再来问问就是了。”

薛营官这时候也留步说道：“胡老弟，你要是真能办理汇兑业务，可真是帮了我们的大忙。你不知道，我们湘军的编制，都是按照地区来划分营区的。我手底下的人，就跟我一样，全都是绵阳人。但是大家多年在外地征战，银子一般都是差遣一个大家都信得过的人带一个卫队的银子回老家，然后分派到各家家属手里。这么做十分的麻烦，往来路上也十分不方便。有很多人半路上就跑人了，也有人回到家之后把所有的银子都据为己有。你要是能办理汇兑业务，别的不说，我们湘军的饷银，估计有一大半会从你这里经手。你可以赚取我们的业务费，我们这边也放心一些。大家两边都有好处。所以这汇兑业务，你真的可以考虑一下。”

胡雪岩说道：“薛老哥，我这钱庄刚开业还不到一个月，这你也是知道。这汇兑业务十分的方便，我是知道。你已经连着跟我说了好几次了，等我这边安稳下来，我就先去你们四川开一个分号，争取年底之前就把这汇兑业务给办理起来。等明年你们就可以来找我办理汇兑了。”

薛营官十分高兴，说道：“那我就带我手底下的弟兄们谢谢你了。”

出了后院，胡雪岩一直把薛营官从出门外。

人走以后，刘金厚喜上眉梢，开心地对胡雪岩说道：“胡老弟啊，我以前一直觉得你厉害，没想到你这么厉害！不光是反贼来找你存银，官府也来找你存银子。而且两边对你都十分的恭敬。要不是亲眼看到，说去谁也不信啊！”

胡雪岩脸色一正：“反贼？什么反贼？哪里有反贼来找我存银。刘哥，你以后说话可注意点。你这人喜欢喝酒，喝完酒什么话都乱说。我可告诉你，有些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玩的。”

刘金厚赶紧捂住自己的嘴，说道：“我的不是，我的不是。”

……

又过了几天，刘庆生回来了。

刘庆生回来之后说办理汇兑的事情已经办妥了，只是他有些郁闷，自己这往来跑了好几天，耽搁了不少功夫，就是为了办理一个汇兑业务，太划不来了。

胡雪岩便问道：“那里办理汇兑业务收取费用吗？”

刘庆生赶紧拿出一张单子，交给胡雪岩，说道：“收，收的还很狠。要了一厘的利息，不过他们洋人的说法好像是百分之一。不过这费用上线是十两银子。也就是说超过一千两以上的银子，办理汇兑也只收取十两，掌柜的，我这时公费啊，你可得给我报销。”

胡雪岩一笑：“瞧你个小气劲。那你了解他们的汇兑了吗？”

刘庆生说道：“当然了，我也是第一次去办理汇兑，以前光听人说过。其实办理汇兑也简单的很，跟开银票一样。都是暗格密号写在单据上，说清楚了款额数量，盖上钱庄分号的章就好了。”

胡雪岩又问：“那办理汇兑业务的人多吗？”

刘庆生说道：“可多了，你是不知道，我这排了一天的队才办了业务。那大三元就是光办理汇兑也比贷款赚钱啊。贷款放一年也才一厘二的利息，人家眨眨眼的功夫就有了这一厘。太赚钱了。”

胡雪岩沉听刘庆生这么一说，先是觉得刘庆生这人虽然格局小，但办事请着实上心。自己交代的事情一定会办得漂漂亮亮。要是自己交代别的人去办理汇兑，他们不一定像刘庆生一样把汇兑流程都了解一遍。更重要的是，通过刘庆生的话，胡雪岩觉得自己现在着实可以先想法子办起汇兑业务。

蒋营官这边的话证明有需求，刘庆生这边的话证明办理汇兑业务也并不难。他觉得可以先尝试一下，开一个分号办着试试，如果可行就猛劲干。

没过几天，王有龄也带着好消息从京城回来了。

原来何桂清负责审理的椿寿自杀那一件案子，现如今已经有了结果。因为有王有龄这一层关系，何桂清着实帮了黄宗汉一把，写奏章的时候把椿寿自己的过错答谢特写，对黄宗汉这边只是敷衍了几句，甚至还夸了黄宗汉一翻。朝廷收到何桂清的奏章之后，户部对椿寿自杀案件的审理定论是：“椿寿署浙江藩司，因征粮不利，漕运难行，忧患成疾，病发身亡。”

这相当于是把黄宗汉从这件事里完全摘了出去。黄宗汉知道结果之后，在北京宴请了何桂清一番，送礼肯定是有的，到底送了多少银子，这王有龄也不清楚。回来杭州的路上黄宗汉高兴地跟王有龄说，最近湖州知府那边上边已经吩咐下来，原知府政务不利，要换一个人去当知府。我打算跟上边推荐一下你，你准备准备，年底就去赴任吧。

王有龄这边漕粮的饷银还没有给胡雪岩挪过来，当下说道：“黄大人，漕粮运输的事情虽然在朝廷那边已经有了交代，但是具体的征粮数目在杭州没有整理出来。而且你饷银落款也没有办完。大人能不能让我兼任海运办特使一段时间。”

黄宗汉被胡雪岩喂得极饱，这种要求自然没有什么话说，当下问道：“不知道你想兼任多长时间？”

王有龄算了算，要是户部拨款下来，把七十万两银子全都挪用给胡雪岩半年，自己肯定得在海运办看着，不然出了事情胡雪岩那里就有风险。于是说道：“下官想兼任到明年四月份。”

黄宗汉眉头一皱：“明年六月份啊，稍微有点长了，现在才九月份，前后算下来就有九个月的时间。你要是兼任个两仨月，我可以借口说交接过程耗时较长，给你稳住。但是这么长时间，我这里就不好说了。你要知道，海运办哪里一直是薛焕说了算。我倒是想让你一直在海运办呆着，但是湖州那边明显比海运办更重要。这样吧，我先回去跟薛焕说一说，这事儿不一定能行，你自己有个准备就好。”

而实际上薛焕那边，他的姨太太在就在他耳朵边吹了不少枕边风，说杭州有个大老板胡雪岩怎样怎样的好。而王有龄和胡雪岩的关系，在杭州官场基本上是无人不知的。黄宗汉跟他商量这件事情的时候，一方面黄宗汉吃了胡雪岩的好处，办事尽心，当时放低了姿态让薛焕很舒服，另一方面薛焕也因为托胡雪岩的福平息了家里的争端，记着胡雪岩的好，所以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