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最后，我只看见那片黑暗，不过后来我知道，我在炎黄杀了很多人….”
凡尘看到身边的老人，那双有力的大手颤抖着，无论事情过去多久，那都是他一辈子的心魔，他跨不过那道坎，沉重的血债压着自己，使得他喘不过气。
“师傅…..”凡尘很不喜欢看到眼前这个顶天立地的老人露出这种神态，虽然两人相处时间只是短短不到两个月，但凡尘已经把老人彻底看为最重要的人之一，悉心教导自己技能又替自己解决了亲人那边的麻烦，天地君亲师这五个字对凡尘来说，只有亲和师这两个，天与地，从来都是飘渺虚无的，君？这个上上世纪的产物，就让上上世纪的人去祭奠他吧。现在看到老人这么多年来始终走不出自己心中的魔障，凡尘很是替他担心，“你不会理解，一个人为了私欲而杀死那么多人时，他的内心会有多痛苦，而那些人的妻子儿女，父母双亲呢？自从那次时间后我便不再杀人，相信你影子叔已经跟你说过了，我们两其实都是曾经被异能控制过的人，我不愿再杀人，而影子为此走上嗜血的道路，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这么简单。”
“我们在得到的同时，必会失去……”
“如何使自己不会的患得患失，以平淡的心去杀人，就是我要你掌握的，说实在的，我从没想过你在觉醒异能的同时还能守住自己那颗心。虽然因此你得不到它的眷顾，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只要你继续维持对界力的操控，未必需要那种近乎妖孽的力量。”老人不敢把那次出现在凡尘身上的特殊气息告诉他，他知道，凡尘之所以还保持着本心，多半是那个陌生人的功劳，那个天的存在，为什么会出现在凡尘身上，更拜托自己培养他呢？
“以平常的心态去杀人………”凡尘再次皱起了眉头，不懂，老人为什么要求自己，难道必须杀人么，杀人时又如何保持那刻平常的心态呢？
这个问题，老人没能想透，影子没有想过，凡尘，到了许多年后他才悔悟，其实，杀人不过是手起刀落之事，只要为了…….
…………………
南方的夏天是很漫长的，在这里，夏天到了，秋天还会远吗，这种话最废了。春天过去已经许久了，南方人都知道，夏天不过蔡刚开始，从四月份开始便可以穿上长短袖了，五六月气温逐渐提高，七八月太阳光直射时，站在阴凉处还好，不然十几分钟都能让你中暑。九月份可不是秋天矫情的时候，这时的秋老虎，既有牙，又有爪的，温度高得骇人。
就在这样不善的气候下，无月将末六月未至的时间，火热的阳光普照着大地，站在马路边上都觉得扎眼的很，一个金属制的小屋上方，十五六岁的骚年赤裸着上身，光着脚丫踩在晒了许久日光浴，滚烫的金属屋顶上。身上结实的肌肉一块块鼓起，双手撑着一个常见的工地水泥袋，脖颈处挂着一个拳头大小的秤砣，双膝微曲，大腿与小腿间的夹角接近九十度，脚心微微相向，头挺直目向前。一股习武之人的威武之气竟暗自透出，地上积满了汗水，不过没多久便会蒸发，只留下晶莹的盐花。
少年人正是凡尘，老人在不久前便结束了他对杀人的教导，因为影子杀手教导的穴位，以及一些搏击暗杀技巧，凡尘都大概掌握了，剩下的便只有靠他自己慢慢熟悉。老人更看重对凡尘肉体力量的训练，他认为只有肉体强大，凡尘才可以更自由地操控界力。再说了，影子有着一身无人能及的格斗技巧，正是当天下一等一的好武功啊，本来想让凡尘一开始便跟着影子偷师，无奈体质上实在跟不上，估计没两天就会被玩死，自己这徒弟可来之不易，要是死了找谁要去？与其被那疯子虐死，还不如让我老儿自己来练练……
“师傅，还没好啊，都快两小时了吧？”凡尘哑着嗓子，声音快追上躲在角落的影子了，连老人也不仅多看他两眼。“哦，那歇歇吧，把水泥扔下来，就那样蹲着吧。”坏笑着掏出一瓶老酒，再美美的喝上一口口，老人可不知道溺爱这两个字，想要变强，这些付出都只是小的。
“我去….那至少给我一口水吧，渴死我了….”
“嘿嘿，本来是打算给你的，不过你刚才那句话太失礼了，所以我还是自己喝吧，”老人没再搭理凡尘，转身走开了，只留下那可怜的小身板暴晒在阳光下。
“好像那次凡尘出车祸后，风道也跟着没来上学了吧？”
教室中，一群少男少女小声嘀咕着，此时窗外月色正好，残缺的月牙挂在半空俯视着大地，中专的生活是带有懒散色彩的，没有多少人会在看到月亮时想起那首“床前明月光，”
“是啊，是啊。我们班的一大班草就这么走了……”靠窗边，一头柔顺的长发拉直放到了腰间，少女好看的瓜子脸上，被一双单眼皮破坏了美景，可惜的是，那单眼皮的眼睛还是那么小，这是班里唯一一个和凡尘说过最多话的女生了，一个大大咧咧的班长。不过曾被对方多次讽刺眼睛太小，而女生也不是吃素的，经常刺激凡尘弱小的玻璃心。
“也不知道那死姓凡的现在怎么样了？”小手托着下巴望向窗外，月色正好，却无伊人共赏，是多么可惜的事啊…..“凡尘，你现在应该在修炼吧？我拜托我那讨厌的父亲调查了，他说你被连家人带走了，炎黄已经解除对你的通缉。不过连家人都是出了名的变态，希望你能在他的教导下变强，我们一起来游走天下、”
一口饮尽杯中的白酒，度数不低的液体顺着喉咙流进胃中，一路火烧火燎的感觉刺激着风道，一个月不见的他，变得十分沧桑，原本长长的头发现在被剪断了许多，但还是扎成小辫子吊在脑后，高挺的鼻梁上，一道浅浅的疤痕留在上面，破坏了原本的书生才气，多添了一分男子气概。那是他在与其他家族人切磋时，留下的伤。以风家的财产要除去这伤疤简直太容易了，只是风道坚持留下，他要让自己时刻警觉，他还不够强！
“我等你回来；死党！”再次对月举杯，为了友情，为了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