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刃辛
“看来楚后于蛮王是有大恩啊,要不然怎么这么轻易就许下了百年不兴兵的承诺。”吴皇酸溜溜的说道。
看来他已经没必要拉拢蛮族了。很明显她现在已经同楚国站到一起了。
“女王此举,为的可不止我们之间的情分,为的是蛮族同楚国的百姓们。吴皇这话说的有些不对吧。”
凤夕白了吴皇一眼,也不知道祁皇灌了什么他迷魂汤,许了什么东西,能让他在这坚持不懈的挑事,明摆着同楚国蛮族作对。
乌卡岚厉言说道:“两国和平,百姓是最大的受益者。百年不兴兵又有何不可?难不成吴皇存了其他的心思,想要兴兵作乱,颠覆格局?”
吴皇没想到乌卡岚会直接反击,说的话也丝毫不留半分情面,碍于楚皇同田皇,只能悻悻的说道:
“你倒是给我扣了顶大帽子,我哪敢存兴兵作乱的心思。不过随意说句话,蛮王也太当真了吧。”
吴皇正下不来台呢,楚清辰也补上一刀,他看似漫不经意的说道:“吴皇可是一国君主,话说的不能太随意,不然让我们误会了,就不太好了。”
吴皇压住心里的火,心想这三个人加起来说不定还没自己年纪大,竟然想着教训自己!
田皇看够了戏,心想还要呆在楚国将近一个月呢,他们之间现在就闹这么僵,以后怎么办,所以出来解围。
“这次十国之会,不知能够出来多少翘楚啊!楚皇,我看来接我们的楚亲王就气度不凡,气宇轩昂,不知道可会参加这届的十国之会啊?”
“楚亲王确实出众,不知可有婚配啊,我们田国的小公主也是聪明伶俐,既漂亮又可爱,感觉两个人正相配呢!”
田后接着田皇的话问道。
年纪大了,总爱操心孩子的婚事。难得见一个合适又相配的人选。
凤夕故意装出诧异又可惜的样子说道:“倒是可惜了,楚亲王已经定了亲,再有八天,就要成亲了。”
楚清辰也说道:“他因为忙着成亲,所以十国之会就不参加了。”
幸好之前赐了婚,要不然,按楚清寒那固执的脾气,有了喜欢的人却不能娶,还不知得闹成什么样呢!
“真是可惜了。”
田后虽然嘴上也这么说,其实并没放在心上,马上就到十国之会了,那么多青年才俊,也不愁为她的孩子挑不到一个好的。
几人说了这么半天,都有些饿了,有歌舞乐声相衬,所以也不显得沉默太尴尬。
几人一边吃些东西,一边随意的说几句话。
吴皇心情不太好,一味的盯着台下的舞女。
吴后在一旁看着心里气愤,也没法说。
吴皇贪恋美色这事,几乎是人所共知的了,她也不过是在前一个吴后年老色衰之后,靠着美色上位的。
眼看着吴皇心思被其他人勾走了,她也没法拦着,只能自己生闷气。
“这舞女,跳的真好!”吴皇感叹道。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殿中间的人。
殿中间正好是一人独舞。
这舞跳的刚柔并济,力度同柔美掌握的刚刚好。
凤夕忍住笑,她就知道吴皇会贪恋美色,打舞女的主意,幸好早有防备,,她故作惊讶的说道:“吴皇眼花了吧,这人可不是舞女,这可是男人!”
“男人!”
凤夕这话一出就连楚清辰都被惊到了。
他们仔细的盯着殿中间那人,虽然上了妆,看着柔美,但是脸上也是棱角分明的。
乌卡岚也忍着笑,她真是佩服凤夕,吴皇好色的名声,几乎人所共知。也就凤夕这么明目张胆的捉弄过他了。
吴后心里也觉得痛快,让吴皇好色,丢人了吧。不过脸上她可不敢表露出来。
再说了,吴皇正尴尬呢,她若是趁现在解了吴皇的围,多少也能让吴皇念叨一些她的好。
“果真是一个地方一个风格,这么刚柔并济的乐舞同我们吴国的差别不小呢。”
吴皇趁机说道:“那又有什么好奇怪的,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
楚清辰同凤夕并不把吴皇的这句话放在心上。反而一笑而过。
这场宴席也就在尴尬中这么结束了。
祈愿寺
一名穿着打扮都很富贵的中年男子,跪地回禀道:“主子,我们已经组织了三次暗杀,虽然没成功,但也离间了楚蛮两国的关系。我们会众发展到了四百人,都是死士。我们的基地建设的十分妥当隐蔽,主上您可以去巡视巡视。
那些会众他们已经非常相信,蛮族女王同楚后都是妖孽祸害,上天会降下灾祸,所以他们一门心思的想要刺杀她们,楚皇宠溺楚后,是识人不明。所以推翻楚皇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刃辛言语间是抑制不住的洋洋得意。
他来楚国不过四个月,怎么看,这功绩都是傲人的。他们那一批侍卫里有几个能比拟的?
他话还没说完,祁皇就怒道:“愚蠢!你们就这样冒然行动,万一暴露了怎么办!”
这刃辛,不过只是有些小聪明,一向只会一张嘴,骗人迷惑人倒可以,现在竟然认不清自己了么!
刃辛辩解道:“可是之前正是大好时机,蛮族女王刚到皇城,我们的人又正好潜入了青安园。要不是楚后在,刺杀错人了,现在蛮族女王早就死了!楚蛮两国,定已经生了嫌隙,要不了几天,我们最后再下一笔猛药,蛮楚两国定会再次开战的!”
“马上就到十国之会了,她们两个国家怎么可能开战,你太异想天开了!”
祁皇冷哼一声,看着洋洋得意的刃辛就想生气,但确实得用的到他那一张嘴,还不能训斥的太狠。
祁皇憋着火,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窗户突然打开了,扑扑棱棱的飞进来一只黑白花纹的信鸽。
祁皇举起手,信鸽自然的落到了他的手臂上。
他拿起信鸽腿上的信。上面写到
“主上,今天上午蛮王同楚皇许诺相互之间百年不兴兵,已经开始着手拟定条约了!”
祁皇手握成团,脸色瞬间就阴下来了,平日里还算俊美的容貌此刻也染上了狰狞。
跪在地上的刃辛不明白祁皇为什么突然就变了脸色,心里忐忑的猜测着。
“这就是你干的好事!”
祁皇把那张皱成一团的纸扔在了地上。
刃辛颤颤巍巍的去捡那张纸,看完了内容,也是大吃一惊。
“主上,属下真的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按说蛮族应该追责楚国的啊!”
祁皇怒斥道:“世上那么多的事,不是你想怎样就会怎么样,你猜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你是叫刃辛!不过你以为你真的就能猜透人心了么!你如此轻举妄动,要不了几天,绝对会有人去围剿你们的!你现在赶紧回去,挪地方去!快去!”
这一番话训斥的刃辛也十分委屈。只能悻悻的起身,把纸条放回祁皇手边的桌子上,快步走了出来。
若真是像主上说的那样,他还真的要赶紧去挪地方。
他好不容易才搜刮那么多金银珠宝,要赶紧换个地方藏。
祁皇拿起那团纸,扔进了火盆里。
那纸瞬间就被火苗吞噬了。
信鸽飞到了笼子里吃食,等着下一次任务。
“父皇!”祁天仪走进了祁皇的房间。
她眼睛红红的,小脸儿也气呼呼的。
“怎么了?”祁皇缓和了一下情绪问道。
“她不是母后!对不对!”
祁天仪气呼呼的自己坐下。
祁皇避而不答,只问道:“怎么了?”
“她不是母后,天仪能感觉到!天仪问她我们小时候的事,她支支吾吾的回答不出来!”
祁天仪撅着嘴说道,她虽然还在生气,在看到了旁边的笼子的那一刻,就被鸽子吸引了视线。
她用自己短短的胳膊想要去逗旁边笼子里那信鸽。
那信鸽是被驯服过的,所以对于人的触碰,并不害怕。只自顾自的低头吃些食儿,时不时还喝两口水。
祁皇柔声道:“不要胡思乱想,你一直吵着让母后回来,父皇已经把你们母后给你们找回来了,你们还想怎么样。你们母后大病了一场,之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对于这两个孩子,他亏欠的太多了。
祁天仪停下了逗鸽子的小手,有些担心的问道:“母后大病了一场么?”
孩子的心最是纯粹,你说什么,她就会相信什么,尤其是对于她最信任的人,父母的话从来都无需质疑。就会全无保留的相信。
“对啊,之前她走就是为了养病,现在病好了才回来。可是她把什么都忘了,所以才这样的。”
祁皇太佩服自己的灵机一动了,他顺着自己刚才的话说道。
“母后太可怜了,生病那么长时间,一定很难受吧,她还忘了我们!心里一定很难过!”
祁天仪说着泪都快出来了。她母后那么难过,她刚刚还生她的气,还怀疑她!
“对啊,你母后生病的时候很难受,很难过呢,所以你要好好的对她,就算她忘了一些事情也不要生气!”祁皇看着祁天仪暗中舒了一口气。
他看着祁天仪伤心的表情又有些莫名的欣慰,多么善良的孩子, 他答应过雪容的,一定要让他们好好的长大,一定要让她们,幸福且自由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无论那是什么事。
“父皇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母后的!”
祁天仪信誓旦旦的说道。
她跳下椅子,去找冯初了。
“母后?母后?”祁天仪四处寻找着母后的身影,她猛的推开冯初房间的门,冯初惊讶的转过头,脸上的泪还没来得及擦干。
她又想起了石海,哭的比之前大司马对她说石海死了都难受,因为她知道,她们以后,再也不会在一起了。他们是彻底的分开了。
是她抛弃了石海!她也没办法回头。回头也无路可走。
她只觉得自己在这乱世果真如浮萍一般,却忘了,路,是自己选的。
“母后!”祁天仪猛扑进冯初怀里。祁天仪抬起头,看着冯初,认真的说道:
“母后,父皇说了,你之前走是因为生病了,天仪也生过病,病的时候肚子很疼很疼,母后你也一定很疼吧。你哭是因为难过么?母后不要哭了,天仪会保护母后的,不让母后再难过的!”
冯初抱着祁天仪,心里竟然有些暖暖的感动,这么一个小孩子,却这么懂事。
尽管这些话,是对她母后说的,不过以后,她就是她们的母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