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书网 勤书网
登录 | 注册

第一百三十章 :鸿也番外

作者:悠商 | 发布时间 | 2016-11-22 | 字数:6250

壹、少年游

天色渐晚,塞外风沙凛冽,一望无际的荒野上,整整赶了一天路的一对行人,此时已然都是饥寒交迫了。马背上,异族装扮的少女倚着身穿相同样式服装的年轻人皱眉道:“这都走了一天了,怎么连半个客栈都没有啊!”

“你们这气候恶劣,人烟稀薄,本就是如此!怎么,你是饿了?”年轻人手扯缰绳,抬眼望想远方,眉宇之间显然也有焦急的神色。可说出口的话却都是淡然悠闲,仿佛此刻他不是在塞北荒芜人烟的古道上,而是在江南小镇的青石小巷游山玩水闲庭若步一般。

异族少女听他这样的口气顿时火气上涨,当下也不顾实在马上还是马下就要转身去修理他。吓的那年轻人连忙搂紧她,这才免去两人一同坠马的险情。

“我还有心情饿?这眼见着天就黑了,难度今晚咱们真要露宿荒岭么?这鸟不下蛋的鬼地方难保没有什么豺狼虎豹的搞不好小命就折在这了!都是你非要走这破地方,现在好了吧!”被年轻人禁锢在怀中动弹不得的少女只好气呼呼的指责对方以宣泄自己的不满。

年轻人闻言,也不恼,只是笑道:“知道有豺狼虎豹还这么大声,若是把它们引来,我第一个就把你扔下去。”

“你敢!”少女一听对方这么说又要转身。

“别动,别动。你还真想掉下去啊!”年轻人急道。

“哼,我便是掉下去也得拉上你当垫背的”少女听了话不在乱动,嘴上却依旧不饶人。

“在下已然是娘子的垫背的了!”年轻人无奈道。然而话一出口,只见少女就低吓头不在说话,便又接道:“依我看我就是太宠你了,改天定要好好收拾收拾你!”

“本姑娘到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少女扬眉傲然道,她抬手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

“哎,就算有也是舍不得的啊!这如花似玉的佳人,换作是谁还不都得宠着。”年轻人附在少女耳边轻笑道。

“你...你又不正经!”少女极力躲着年轻人吹在她耳蜗的温热气息。

“都是夫妻了,还用得着正经么?”年轻人继续调戏着少女,说着,松开一只握着缰绳的手抚上少女的纤腰。

“诶……姓鸿的,你往哪摸呢!你...你又不是......”

“嗯?不是什么?”年轻人不等少女说完就收紧搂着她纤腰的手臂,沉声威胁道。

“不是...真的我的男人。”少女红着脸小声道。

“哦,原来是因为这啊!”年轻人闻言佯恍然大悟道:“不如这样好了,我现在就地办了你,咱生米煮成熟饭了不就是真的夫妻了么!”年轻人故意强调了一下那个“真的”逗的少女脸颊越发红润。

“不正经……”少女正欲开口骂他突然瞥见了远处的朦胧一点,连忙道:“你看前面那个轮廓象不象是客栈?”

“嗯?”年轻人依言望去,果然隐约见一处独门独户的人家,远远望去甚为萧索。

“管它是不是客栈,咱今晚总归是有地方落脚了。”年轻人说着,便策马向那方向驶去。

直到了近前才发现原来也真的不是客栈,只是一处普通的山野人家。然而住在这里,想必也是有比邻古道偶尔能赚些过路客商的茶水钱的意思。因此,年轻人也不作多想,直接翻身下马,走上前去边轻扣柴门,边高声道:“请问有人吗?在下是过路的客商,眼见天色已晚不知主人家可否行个方便,允在下及内子留宿一晚?”

年轻人喊了许多声,方才见篱笆小院内的房门缓缓打开,慢吞吞的走出来一位颤颤微微的老人家。他见人拱了拱手,复又将刚才的话讲了一遍,那老翁上下打量了他和坐在马上的少女片刻,这才打开柴门,将他二人迎了进来。

年轻人携着少女刚一进门,便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神色一凛却也没说什么。只摘了自己头上的斗笠,却暗中制止了少女的动作后,对着老翁笑道:“怎么不见旁人?莫非老人家是独居于此?”

老翁笑了笑没回答,仅是说道:“两位今晚就住里间吧,我这就去给你们弄些吃食。”

“不必麻烦了。我觉得,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好了。”这时少女突然出声道。

年轻人在少女开口时便已经开始拉着她迅速向门口掠去,可还是晚了,不知什么时候,门口以及屋中四处已经涌出一群群蛇蝎。

年轻人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毒物顿时觉得头皮都要炸开了,边警惕的环顾四周,边低声紧张的问身旁的少女:“阿苒,有办法吗?”

“是大巫。”少女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年轻人闻言当下便知道,这一次怕是别无他法了。看着那些逐渐将他二人包围的毒物,年轻一咬牙,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他以牙齿咬开瓶塞甩手便将瓶中的药粉在自己与少女周围撒了一圈。

满地的毒物顿时如同见了命中克星一般四处逃窜开去,而一旁始终冷眼旁观的老翁直到见此场景,才终于有了动作。之间他一抬手撕下原来是覆盖在脸上的苍老面皮,同时萎顿的身形也渐渐拔高起来,只听他开口道:“之前闯入我族禁地的人果然是你!”

不知为何,少女见到那老翁的本来面貌,顿时比方才知道对方是大巫时反应还要激烈。她死死攥住身旁年轻人的胳膊道:“鸿也,是他!是韩荏!”

原来这年轻人便是换做了男子打扮的鸿也,她一听到少女口中的名字眉头瞬间皱紧,随即一把搂过少女盯着对面那个之前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青年男子勾着唇角冷笑道:“原来你就是那个,明明不招人待见还死乞白赖的非要却我家阿苒为妻的不要脸的男人啊,真是久仰。”

“你家?”韩荏双手横抱在胸前,不落下风的反讽道:“不论阿苒的心现在是否在我这里,好歹我也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你?呵呵。”

韩荏的言下之意在明显不过,鸿也却不以为意的朝他笑了笑,继而转头便勾着自己身旁少女下巴,对着对方的朱唇亲了下去。不仅如此,一只手还故意放在了少女不算壮观,却也风景这厢独好的胸前,以实际行动向对方证明,他的话有多可笑。

就算她不是男人又如何?现在她怀里的这个人,她还不是想亲就亲,想抱就抱,而旁人也只能干瞪眼睛看着!

许是鸿也的做法给对方造成的伤害值太高,韩荏终于忍无可忍的怒呵道:“颜苒!你还要不要脸!你就任由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对你做这么恶心的事?”

原本被鸿也吻住也并没有反抗的少女,终于微微别开头抬手推了鸿也一下示意她别再玩儿了。待鸿也意犹未尽的放开她,她这才冷着脸看向韩荏道:“你是我什么人?我要不要脸,要和谁做什么,与你有什么关系?你觉得恶心,大可以滚出去!”

鸿也气定神闲的补刀:“就是,你以为你是谁?我们家阿苒和她喜欢的我做什么,轮的到你在这说三道四吗!”

韩荏气的吐血,红着眼睛朝着鸿也愤怒吼道:“你给我闭嘴!”继而转头看向颜苒,瞬间换了语气情真意切道:“对不起阿苒,我刚刚太生气了,我不是故意要说你恶心。你别被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骗了,你忘了,我们可是从小就在一起的,我们有婚约啊!你看我为了出来找你,不惜连我爹的命令都违背了,我求你了,你跟我回去吧。”

“你做梦。”不等颜苒说话,鸿也便在一旁闲闲的开口道。

接着,几乎在一瞬间,韩荏手中的弯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鸿也的面门飞来。

鸿也一把推开颜苒免得她被误伤,腰间软剑出鞘迎敌而上。

说实话,鸿也的武艺算不上有多好,但相比于多擅长驱虫驭蛊而不重舞刀弄枪的西凉巫族之人还算是能勉为其难的略胜一筹。

贰、钗头凤

“娘子,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若是家主知道您不在,一定会生气的。”侍女掏出香帕为佳人擦去额角晶莹的汗珠,面露急色。

“那又如何。”经过几年时间,身上的异族风情已经逐渐被中原水土侵蚀殆尽的颜苒,如今穿着宽大而繁琐的衣裙,眉眼间也早已没了当初与鸿也策马在西凉那荒郊野岭时的活泼娇俏。她淡然应道,脚步未停,只是那一闪而过的犹豫,却泄露了深埋在眸底的不舍和迷茫。

这边话音未落,那边马踏青原以雷霆之势挡在主仆身前。那高头大马之上,鸿也身着窄袖圆领的长衫,满头如墨般的青丝束在脑后一派英姿飒爽。

惊魂方定,颜苒敛眉自是沉静如水,轻启朱唇:“不知阿苒何德何能,竟能劳烦家主如此兴师动众。”

鸿也双眼紧盯着颜苒,目光灼灼:“你要去哪?”

“回家。”颜苒面无表情的回答道。抬眼间,明眸潋滟,有着许久不曾出现过的神采。

鸿也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气缓缓开口,一字一句道:“这里就是你家,我身边,就是你家!”

颜苒下意识的避开鸿也的视线,朱唇紧抿,未至一词。

“你最好立刻给我回去!”鸿也见她缄口不言,不肯在与她说话,不禁厉声道。

颜苒眼中流露凄苦之色,藏在袖中的手渐渐捏成拳头,她冷硬道:“鸿也,你听清楚,我不是你养的金丝雀,你没有权利命令我!况且,你既然要听从你父亲的安排娶那个男子,又何必在来招惹我?”

“我与你说过多少遍,我也是迫不得已。家中的医术不能失传,我父亲已然对你我的事松口,只要给鸿家留下继承人,他便不会在找你的麻烦!你就不能体谅一下吗?”鸿也头疼道。

颜苒璨若星辰的眸子越发黯淡,她扬起一抹稍纵即逝的苦笑,随即她摇头道:“不能,我体谅不了。”

鸿也目光如剑直射到颜苒眸底,片刻后兀自沉声苍然道:“阿苒,我从没想过你我会走到如今这般地步。”

颜苒却仰头看着坐在马上的她,眼中没有半点退却道:“你自然是想不到,你的心里只有你的医术,只有你的家族。而我,则在那一日日的折磨中,被逼着不得不想到。”

总算发觉颜苒看她的目光里以没了半点往日的爱意,鸿也终于有些慌了手脚,可仍旧笃定对方不过是想逼着她妥协,不会真的离开,便依旧强撑着道:“这些都只是你自己以为的!我何时让你受过半点委屈了?我满眼满心的都是你,是你自己视而不见!颜苒,你说实话,你其实只是后悔与我来到京都,后悔和我在一起了是吧!”

颜苒藏才袖中的手,十指骨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起青白颜色。她强忍着心中的痛楚悲愤冷着脸道:“是啊,我后悔了。所以,我现在要回去了。”

鸿也自然不会知晓对方真正的想法,只是见她一副风轻云淡,全然不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样子,终于忍不住怒火中烧,当下翻身下马,几个动作封住颜苒的穴道后,用绳子将她双手困住绑在马鞍后头。

接着又一言不发的翻身上马,也不管颜苒是否能跟的上径直驱马前行。

片刻之后,泥泞的小路上只留下杂乱的脚印以及一直兀自伶仃的凤头金钗。

山路崎岖,一路辗转颠簸。待回到鸿也在本家之外给颜苒安排的住所时,被封住穴道使不出半点内力的颜苒在鸿也毫不怜香惜玉的驱马而行之下跌了无数跤,此时从头到脚皆是狼狈不堪。

而鸿也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下马后在随行侍女压抑的哭声里割断连接她双手与马的绳索后便扯着她的胳膊往房间走。

一路上不论如何都不曾出过一点声的颜苒,这时突然就大力的挣扎起来,哭喊道:“鸿也,你这个王八蛋!你放开我!能这么对我!”

颜苒像是疯了一般的使劲挣扎,鸿也险些没拽住她,急火攻心之下反手就甩给她一个耳光,接着捏着她的下巴阴沉的威胁道:“你最好给我乖乖的,不然没准我一会儿还会做出更过分的事!”

叁、芳心苦

檐下青竹在夜风里重影交叠,摇曳生姿,杯中的仅是闻一闻味道便可知是如何的性烈。

颜苒觉得自己大概是有些醉了。经过那场变故之后已然一载有余,就连去年那些种在檐下的紫苏都已经落了根,青竹也发过一茬,她却依然觉得一切恍惚如梦。

不知从何时起,她开始格外的想念那祁连山下的风光,想小时候藏去的那片山林和那山林里的湖泊;想自己族中的亲人和朋友;甚至连那绵延荒原里的凛冽风沙都开始想念起来。然而,终究是回不去了。就像她再也做不回当年那个可以为了爱一个而舍弃一切,却只要能在那人身边便会笑容明媚的少女般。

如今仅仅不过是一只被人折断了牙齿,剪去了利爪的山猫,便是被放回山林,终归也是逃不过一死。

“娘子,夜深了。风寒露重早些休息罢。”颜苒偏过头,看到侍女红袖在一旁满脸关切的说着。

忽的又想到了当年的紫苏。那日若不是因为自己执意要离开。鸿也就不会将无处发泄的怒火转嫁到紫苏身上,她便也不会落得个被丢去当个最下等的杂役的下场。想到这,颜苒愈发觉得胸中抑郁不发自责不已,不禁一杯一杯豪饮起来。

宿醉未醒,翌日清晨自然是头痛欲裂。幸好有红袖沏的醒酒茶,不然她此刻也不能如此悠然的院子里抚琴。

西凉出身的颜苒本不会这些中原的乐器,只是在这日复一日漫长难熬的日子里,总是要有些东西聊以自慰罢了。像是诗词,像是乐曲,她本都是不爱的,可她所爱的不能陪她,她便只好找这些她不爱的了。

红袖站在她身后,静静的看着她家娘子。耳边琴声袅袅,眼中一袭轻罗素衫的人恍惚间仿佛又变成了那位曾经也会言笑晏晏的人。

想当初,她沿街乞讨,险些成了过路兵马的车下亡魂。若不是被她救下,别说是一双腿,或许连命都没有了。醒来后看到她的第一眼,只觉得这人一定就是传说中的仙子。

红袖没有文化,只想着若不是仙人,又怎会有这如花玉颜?若不是仙人,又怎会对一个破烂肮脏身染恶疮的乞丐施以援手?又怎么露出那纯净无暇的笑容?而此刻,清风徐来扬起她青丝如墨,衣袂飘飘,使她愈发像隐迹在这红尘阡陌里的谪仙。

可这样的她,并非是真正的她。她本就不该是不食人间烟火清冷的仙人,而是这红尘里有着最美也是带着最浓烈的七情六欲的花。

“哟,真稀奇一个蛮夷还会抚琴呢,我今天真算是开了眼界了。”院外突兀响起了一阵嘲讽的笑声。

颜苒倏的顿住拨弦的手,抬眼见蓦然对上站在院门前的那个璧衫粉面的年轻男子,片刻之后方才施然起身道:“不知赵郎君来我这有何见教?”

“没事。”赵龄缓缓举步走进颜苒,笑意盎然道:“我只是过来看看你过的好不好。”

在京都一众官宦之后的豪门公子之中,赵龄的出身也算是出类拔萃,故他其实并非是对鸿也有多深的感情,只不过是忍不下被人退婚的这口气。但饶是在如何身世显赫,他毕竟也不是所谓的太师、首府之子,怎么也不敢当面去找身为皇帝身份红人的鸿也的麻烦,便寻到了个机会,来找暗地里查出的鸿也的情人的麻烦。

“那真是劳烦赵郎君费心。”颜苒不冷不热道:“若是我没记错,鸿也已经将她与你的婚约给解除了,不知道,你今天来我这是以什么样的身份?”

被公然解开伤疤的赵龄想发火,然而想到即将发生的事,最终还是忍了下来,以一张温良的笑脸道:“我是代替鸿也来的。”

颜苒淡淡道:“是吗?那看也看过了,慢走不送。”

“你……”赵龄几乎是咬碎了一口银牙,最终才心平气和道:“我自然是要走的,不过走之前还有一事想告诉你。鸿也说了,你若是想走便走吧,这些年她也厌倦了。”

颜苒仿佛没听见他的话一般,轻轻捋了捋被风吹的有些许凌乱的长发,俯身开始收拾桌上的古琴与茶盏。待收拾的差不多了,才开口道:“她想与我说什么,让她自己来说,你没有在中间传话的资格。”

“呵,好,既然你不死心,我也不多说什么。”赵龄嗤笑一声,随手将一个机关盒子丢到颜苒面前的桌子上道:“这是你当时让她吃下的情蛊,你自己看看吧。”

直到此时,颜苒始终不动声色的伪装终于有了丝丝的裂痕,她犹豫了半响,最后终于拾起桌上的小盒子,只需稍微触碰,她便知道赵龄所言不假,那盒子里,确实是当初她对鸿也种下的蛊,就与她体内的一样。

终于如愿看到对方脸上的绝望,赵龄笑的异常开心道:“你和鸿也相识的时日也不短了,应该早就察觉到了,她可以解开你情蛊。之前她一直没有,大概是还对你有心,可如今,你还拿什么骗自己?”

颜苒不言语,赵龄便又继续添油加醋道:“说实话,其实我挺可怜你的。这么多年,你跟着她,别说名不正言不顺,还要处处被人戳脊梁骨,又是何必呢?”

颜苒眼底渐渐生出一抹疯狂,她五指收拢攥紧了手中的小盒子,随后勾起嘴角自言自语道:“是啊,何必呢?”

肆、长恨歌

“鸿也,为了你,我放弃了一切,背负骂名。无所谓,就算全天下都不看好我们又能如何。你的父亲折磨我,你的族人折磨我,甚至连你也一起折磨我,我都能承受,谁让我爱你呢。可是,为什么,到最后你还是要抛下我?”

“鸿也,你只在乎你的医术和你的家族。而我在你眼中,从来都不过是年少时一时冲动的结果吧,如今,连着情蛊也没了,我与你终于算是彻底完了。”

“鸿也,我颜苒,从来就不欠你什么。”

“鸿也,求你了,送我回家吧,让我死在没有你的地方。”

那一年,就如同是很多年前那般,鸿也从西凉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一个相貌与五年前那个异族少女有七分相似的女童。

她给她取名,当归。

余生只愿,良人当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