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选址旧古董店

当下和刘金厚谈妥了计划，胡雪岩便起身去给自己的钱庄选地址去了。杭州城钱庄有很多家，基本上每个繁华的商业街上都有钱庄了。目前来看，想找个好的地方不容易。胡雪岩在杭州城里逛了又逛，自己觉得繁华的地方都去看了看，但是并没有闲置的商铺入胡雪岩的眼。

赶着天黑，胡雪岩鬼使神差地来到了梨香院。老妈妈看见胡雪岩，赶紧打招呼：“小胡！你个丧良心的，多长时间没来我们这里了？巧云想你想的天天以泪洗面啊！”

被人认出来了，胡雪岩也不好意思走开，当下走进了梨香院。

梨香院里一如既往的热闹，一楼说书的老大爷此时正说得兴起，脚下踩着鼓点，手上拉着二弦，他身旁的小闺女则敲着钦给伴奏。

胡雪岩一走进来，老妈妈就说道：“我跟你说，我这里又有不少欠款了，有功夫你再给我要要去，我还是给你拿一成的银子。”

胡雪岩一笑：“妈妈，其实这银子很好要，你别白便宜了我。你只要让咱们店里的小二亲自上门去要就好了，他们不会不给的。”

老妈妈说道：“你说的这话，别给我推脱啊！不然我可不让巧云见你。小二的我又不是没有吩咐他去要过债，根本要不出来嘛。”

胡雪岩说道：“下次你让小二去要债的时候，让他从正门走，别让他走后门。光明正大的去，保齐了能要出来。”

老妈妈将信将疑地问道：“真的？”

胡雪岩点了点头。

老妈妈说道：“那我就信你一回。怎么，今天是想巧云了？我把她喊下来你俩说会话？还是你自己去她房间找她？”

胡雪岩突然想起在上海的时候，王有龄曾经表露过想念巧云的情绪。胡雪岩想着，雪轩跟自己的关系十分要好，他喜欢巧云，自己如果和巧云不清不白的，以后两个人见面难免会很尴尬。所以他说道：“老妈妈，我就不见巧云了。”

老妈妈一皱眉头：“怎么，你现在对巧云变心了？我告诉你啊，我最看不对的就是你这种朝三暮四的男人，你要是真骗了巧云的心，却不再打算理会她，你以后就别再来我理想远了。”

看到老妈妈掐着腰黑着脸，胡雪岩有苦说不出，摇了摇头，说道：“妈妈，我过段时间想帮巧云赎身，你看看多少钱合适，也好让我准备准备。”

老妈妈脸一下子就咧开了，笑道：“你要赎巧云？”

胡雪岩点了点头。

听到肯定的答复，老妈妈突然又皱起了眉头，扣着指甲说道：“哎呀，巧云现在可是我们梨香院的头牌，身价贵着呢。”

胡雪岩说道：“妈妈，我又不是不知道，当初巧云就是八百两银子卖给你的。要不我给你一千两？”

妈妈一愣：“一千两？你想哪门子好事呢？我告诉你啊，我是看在巧云这姑娘喜欢你，你也确实是个爷们，才会同意你给巧云赎身，要是别人来，给我一万两银子我都不愿意呢。巧云放在我们梨香院二楼，那天不给我们招呼个五六十两的银子来，这可是活宝贝，比死钱金贵得多呢。”

胡雪岩摇了摇头：“那你打算要多少钱？”

“我也不跟你多要，两千两银子我就让你把巧云带走。”

胡雪岩看着老妈妈狮子大开口，却脸部红心不跳的样子，苦笑一声：“行，两千两就两千两。”

老妈妈当下眉开眼笑：“就冲你这豪放劲儿，以后来了梨香院找姑娘，我不要你的银子。哦，也不对，有了巧云，你还来我们梨香院干什么？”

胡雪岩不敢跟老妈妈说自己给巧云赎身，是想把巧云送给王有龄。这事儿别说老妈妈不答应，自己心里其实也不愿意答应。但有什么办法呢？

看到胡雪岩愁眉苦脸，老妈妈问道：“今天你既然不是来看巧云的，你来这里干什么？”

胡雪岩突然想到，老妈妈在杭州数十年，梨香院里来来往往的什么客人都有，说不准她能给自己找一处好地方开钱庄，于是就问道：“实不相瞒，妈妈，我打算开一家钱庄。但是找了好几天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什么消息啊？”

老妈妈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你要开钱庄？你现在这么有钱了？”

胡雪岩摇了摇头：“也没多少钱，就是一直想开，现在有了机会，就开一个试试，以后要是运作不好，大不了关门大吉就是。”

老妈妈连连赞叹：“你说的这话我可不爱听。你胡雪岩一开钱庄，那亨通信合的，还不都给关门了。就是洋人的大三元关门了，你小胡的钱庄也不会观门。开钱庄以后我先给你那里送点堆花，你可把利息给我调高点啊！”

胡雪岩点头：“那是自然的。”

老妈妈看胡雪岩爽快答应，伸手指了指梨香院对门，说道：“你我梨香院对门那楼可以当钱庄吗？”

胡雪岩回头一看，发现梨香院隔河的对面，正是二层高的角楼，坐北朝南，楼宇气派，重要的是这里距离西湖还很近，交通位置也十分便利，胡雪岩当下点头说道：“这太可以了啊！妈妈，这楼你有门路？”

老妈妈一笑：“其实那楼本来是个古董店，但是原来的老板不会经营，一直陪钱。前一段时间他把这点面卖给我了。你要是看着行，我就转手给你。当初我花了有四百两，你多少给我点利息，我现在就能把地契给你。”

胡雪岩一拍手：“行，我现在就带着银票呢，我给妈妈四百五十两，你看如何？”

老妈妈一笑：“老熟人了，给多少都行。等着，我给你那地契去啊！”

…………

当下交易完，胡雪岩便找了工头去修缮原先的古董店。工头打包票说这古董店本来就跟钱庄的制式差不多，柜台都是现成的，只消得造一个银库就可以做钱庄了，要是银子方便，多找些工人，准期五天就可以办完。

胡雪岩十分高兴，当下交付了定金，让工头开始着手修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