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嫡女迟归

进了府门，穿过长长的走廊，大理石地面，红木梁栋，雕工精美，廊坊上每五步挂着一盏琉璃灯，无双目不斜视地随人走到客厅门口，满屋子的家具都是花梨木所制，一位老夫人笑容可掬地坐在正位，身旁立着两个老妈子。

无双走近盈盈一礼：“霜月见过祖母！”

老夫人慈爱地笑道：“回来就好，快过来让我仔细瞧瞧！”

秦守义已落座正位另一边，其它四位夫人和两位小姐落座下首，婢女们即刻奉上茶水。

无双走近老夫人，取下面纱，微微一笑，老夫人一怔，拉着无双的手说道：“真是个美丽乖巧的好孩子！”

旁边老妈子和婢女也露出惊艳的目光，原以为府上两位小姐容貌已是俏丽，不想这位自小离家的嫡小姐更是貌美如花。

秦守义看到无双的惊世容颜也一怔：恐怕后宫三千粉黛亦不及眼前这一人。

三夫人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只是一直无所出，她立马笑着接话：“老夫人年轻时才貌出众，小姐们都得了您的遗传，个个才貌双全！”

年轻貌美的五夫人亦无所出，但是秦守义最宠爱的：“是啊，恭喜老夫人又多了个漂亮的孙女！”

老夫人笑容越发灿烂：“这些年在外头还好吧？”

二夫人和四夫人都有自己亲生的女儿，只牵强地笑着，心中郁结，这老爷无子，十几年来府上就两位小姐，现在突然出现了个二小姐，偏偏还是正室所生，那她们的女儿不就成了庶女了吗？焉能不气？尤其二夫人一直掌管着府内事务，原以为廖氏去世老爷会将她抬上正位，不想这么多年老爷都不曾提过……

“霜月幸得恩师教诲，只是一直都很想念亲人！”无双乖巧地一笑。

老夫人一听，动容道：“真是苦了你了！”

大小姐和三小姐嫉妒地瞪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嫡小姐’，一来就出尽了风头，将府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夺去了。

天下大家，嫡庶尊卑有别，正室所生为嫡出，身份尊贵无比，其它夫人只能算妾，妾生的只能为庶，庶出永远低人一等，若想攀高枝，以庶出的身份是做不得正妻，除非家世相当的庶配庶，才能做个正妻，但那样不还是摆脱不了‘庶’的命运吗？因此大户人家的夫人无不想有朝一日被抬为正室。

二夫人起身拉过无双的手：“霜月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在府上生活，要是缺什么了就来跟母亲说一声！”

无双看着二夫人虚伪的笑脸，只觉好笑，她不过就是个妾，竟敢直呼嫡小姐的名讳，而且还在嫡小姐面前以‘母亲’自称？是不知还是试探？

“二夫人客气了！”无双淡淡一笑，挣脱她的手。

四夫人看到嫡小姐并不亲近二夫人，冷冷一笑：“听说二小姐是被高人带走，不知这十多年来在哪里呀？”

无双知道她们把自己当成假想敌了：“方外之人，不喜俗世，不恋红尘，隐世而居；若各位有兴趣，霜月改天陪你们一起参禅悟道！”

四夫人虚伪的笑立马僵住了：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无双对着正位盈盈一礼：“祖母，父亲，霜月有些累了，想先回院子休息？”似询问，实告知。

老夫人立马答应：“容妈妈带霜月过去！”

无双本就话不多，尤其和他们非亲非故，只是暂借个身份而已，希望这些个女人能有自知之明，不要瞎闹腾才好。

主角走了，秦守义再次提醒府上上下，关于二小姐的事不要对外多言，二小姐刚回府让她好生休息，不要随意去打扰她。

原本老夫人想举办个宴会，为这个迟归的孙女接风洗尘，但秦守义说她身体赢弱，又千里迢迢归来，暂时不舍她累着，不如待七夕茗花会再带她一起出席，到时所有人皆在，也省了许多麻烦。

为无双准备的院落是比较幽静的悠然居，环境清幽，装修雅致，是秦守义亲自指定翻修的，府上都道他很重视二小姐。

无双淡淡一笑，对这个新居所还是比较满意的。

当天便有官员得知秦尚书失散多年的嫡女回府，纷纷备上厚礼来贺喜，当然，大多数是想攀附这个三品尚书大人，因为朝中官员调替，他起着重要的作用。

第二日，更多的夫人领着自家小姐上秦府来道贺，都想一睹尚书大人这个神秘嫡女的芳容，不过都没有如愿，无双不想做的事，即使秦守义亦不敢多言，倒是他的几位夫人忙乎不停，各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无双吩咐紫鸢和黄鹂收集阙城各家小姐的资料，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虽然她们简单地说了几个阙城比较有名的大家闺秀，但不乏有些不为名利，行事低调的女子。

他给的第一个任务，务必完美收场。

“这两日阙城炙手可热的话题，便是秦尚书的嫡女回府之事，大多数官员都有送礼道贺，不知太子殿下可有打算？”东方默一直支持太子，很多时候也会指点一二。

“那便让人挑一份礼送过去吧！”太子漫不经心道，不知何由这两日总是有点心不在焉。

东方默发现了，想必是那日城门口遇见那个女子，毕竟太子好色不是秘密，只要大事不糊涂，男人好美色也算人之常情，尤其位高权重之人。

晋王东方卿亦让人送了一幅古藏名画，旭日东升。

原本还有些踌躇忐忑的官员，得知太子和几位王爷都有送礼道贺，赶紧地让人也送过去，可不能落下话柄。

黄鹂询问无双是否出去看看，无双毫无兴趣，整天除了用膳，便是睡觉了。

晚间用膳，老夫人关切地询问：“霜月这两日回府可还习惯？”

无双微微一笑：“府上一切都好，谢谢大家对我的关照！”

“那就好！这几日各府都送了礼来，你也过过目！”老夫人一是想她亲自看看礼物，二是以为她不曾见过世面，趁机多认识些物件。

二夫人一听，赶紧抢话：“老夫人，霜月刚回来，好多都不懂，我会将这些都分类整理好，入册入库的，您就甭操心了！”

四夫人知道她会入库，但库房钥匙在她手里，到时有什么好东西还不是进了她们母女的私房？“我说二姐，这次各家送来的好多都是些女儿家的物件，比如绫罗绸缎，金银首饰什么的，若都入了库房潮了旧了，还不是糟蹋了人家的心意？不如让大伙挑选挑选，待七夕茗花汇正好可穿戴上！”

五夫人立马附和：“是呀！再过三日便是七夕了，正好让大伙妆扮得更光鲜，这样我们秦府也有面子不是？”

三小姐秦秋玲年十四，与四夫人一样贪慕虚荣，偏偏她还心气高，“对呀！对呀！我连参加茗花会的一套像样的行头都没有呢，到时岂不让人看笑话了！”她这是侧面告状，她样样不如大姐的好，还有挑起嫡姐的嫉妒心。

大小姐秦木兰十五岁半，也是个贪慕虚荣的，但她自以为是秦府最受宠的小姐，从小眼高于顶，“三妹不是已经做了几套衣裳备用吗？还有首饰，母亲也送了你一套的！”

秦秋玲小嘴一撅：“那些太过素净，哪比得上大姐衣橱里的琳琅满目，还有大姐的首饰，都可以一天一款不带重样了！”明明都是秦府的小姐，都是庶出，偏偏她样样都是嫡出的标准，岂无怨言？

秦木兰气结，偏偏秦秋玲所说属实，一时间无话可驳。

五夫人平日里便见不得二夫人狐假虎威，自乐见她们相互拆台。

大夫人也生气，这个秋玲现在越发大但了，正欲出言训斥几句，被三夫人抢白了。

“我看不如等会用完膳，大伙一起去看看，二小姐回府也没带几件衣裳，本来这些应该我们做姨娘的照顾着，这几日访客太多给耽搁了，刚好让二小姐挑选挑选，老爷您说呢？”

三夫人与二夫人不对盘，但一般不正面起冲突，今是觉得嫡小姐回来了，她一个庶出的女儿比霜月更像嫡小姐，偏偏她根本没法与人家比，最重要是老夫人喜爱这个嫡小姐，尤其是老爷对她似乎很纵容，她向来知道如何讨喜。

果然，秦守义本不言，听到三夫人问自己，立马做态：“霜月去挑选些自己喜欢的？”

所有人一愣，老爷居然这么温和地与二小姐说话？而且似乎很尊重她的意愿？

无双对她们这些人实在没什么好感，只淡淡一笑：“好！”

一屋子大大小小的盒子、包裹，琳琅满目不过如此。

“小姐想挑些什么？”黄鹂对金银玉器很是敏感。

“看看布匹吧！”无双并不好首饰类，但是需要布匹做衣裙。

紫鸢虽相处不久，但也知道小姐不谓俗物，平日里总是一身素白，头上仅一根天蚕丝带，那是主人送的，还有身上仅戴了一个银镯子，想必小姐很是喜欢，或者有什么非凡意义。

有老夫人在，四位夫人稍收敛了些，但大小姐和三小姐可完全不自知，一进门便争相挑选自己喜欢的，丫鬟的手都不够拿。

既是道贺人家闺女回府，送的首饰和布匹类的都是偏年轻的，这可挑花了秦木兰和秦秋玲的眼，那么多颜色亮丽的布匹，二人还不自觉地争抢同款。

老夫人终于生气了：“住手，让霜月先挑！”

秦木兰和秦秋玲更气，这是从哪突然冒出来的秦霜月，一来府上便成了最尊贵的人，凭什么？终究敢怒不敢言。

“无妨，我就挑几个素色，其它你们随意！”无双淡淡道。

老夫人不认可：“姑娘家应该打扮的艳丽些，哪能天天纯白色！”

无双微微一笑，挑了仅有的几匹素色，一水蓝色，一绿色，一淡紫色，一藕色，随即又挑了一匹桃粉色和一匹鹅黄色，这两匹是分别给紫鸢和黄鹂的，其它没什么想要的。

紫鸢很是感激无双记得她，黄鹂却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