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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再见司马相如
“司马兄,别来无恙!”当俞越说出这句话时,对故人的满腔思念化作了云淡风轻。这三年固然艰苦,牢里牢外,多少故人生死两茫茫。
司马相如走进内堂来,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
“俞越,原来你喜欢跟男人拥抱啊?这口味......”
听着苏若兰无厘头的嘲弄,不觉间,眼中顿时决了堤。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哭得稀里哗啦。
“俞越,你们为什么喜欢在别人衣服上蹭鼻涕啊?很爽吗?那我也试试!”
俞越眉头一皱,二人松开来,看着苏若兰,“你这女人怎么回事?脑子坏掉了吗?”
司马相如也是一抹眼泪,“哦,俞越啊,这位是?”
“这傻女人是我一个狱友。”
“狱友?”苏若兰张大嘴巴,“哦,好像也对啊!”
司马相如闻言,眉头深锁,“俞越兄弟,你坐牢了?”
俞越点点头,“是啊,这几年一直待在秦淮地牢。”
司马相如闻言,更是心惊,“秦淮地牢?那里守卫森严,几为绝境,传闻更有用‘人饲’的办法关押犯人。”
“这一点倒是不假,但凡进过地牢的人,没几个手上不沾着人命。那牢里,确实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能活下来,实属万幸”,俞越毫不隐瞒,和盘托出。
“那......”
“司马兄没什么好惊奇的,俞越本是罪人。早在西川就已经令生灵涂炭,在那狱中自然也免不了......”
苏若兰赶紧补充道,“我们是吃了人,不过我们可没有吃过一个活人!”
俞越不禁摇头,“有什么区别吗?这一遭秦淮地牢,确实让我泯灭人性,做了三年畜生!”
司马相如听着他的话越来越沉重,劝勉道,“这也不怪你,你没有杀生。只是为了活下去,自然,自然免不了......哎,这都是在说些什么呢!都是过去的事了。人总是要往前看才能活下去的不是?只要问心无愧就好,俞越,你也不要想那么多。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俞越收拾起脸上的沉重,粲然一笑,“长远的不说,想要回到人间怕是很困了。说实话,我都不知道自己在人间是死是活,说不定早被拉去火化了呢!”
“那你现今打算如何?”
“也没打算如何,就是想先寻找一下语诗的下落。说到底,这些年不断将她卷进麻烦之中,亏欠她太多了。”
“俞越,别这么说,你不欠谁什么。只是当下南北战局日益紧张,处处戒严,怕是不好寻找了。”
俞越点点头,这些消息他也知道,当下天下有南北对峙,战事一触即发,人命贱如草芥,要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哎,也不知道当日双楼会后她去了哪里,是否还活着!”
“别那么灰心,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嘛!”司马相如安慰道。
苏若兰突然间插嘴问道,“谁?你们刚才一直在说的‘有情人’,俞越他老婆啊?”
司马相如莫名看着苏若兰,“嗯。”
“他有老婆?!”
司马相如觉得事情突然间变得复杂起来,看看俞越,忍不住问道,“不会吧!俞越,你怎么落入了这么三俗的情节中了?”
俞越也莫名烦躁起来,“行了,比起你的三四五六七八脚恋,差多了!”
司马相如脸上抽搐,一旁的朱淑真也不自在起来,“俞越啊,你,你怎么能这样子呢?”
“我说什么啦?”
“你,你你,好了,懒得跟你扯淡了。跟你说吧!你要找语诗那姑娘,反正是挺难的。”
“什么意思?你们不帮我?”俞越问道。
“不是!俞越,你还不知道,咱们‘4S’无敌天团,哎,算是分裂了。我吧,你也看到了,割据江南浙东这一小块地界,也没办法跟他们联合,也没办法跟他们抗衡。这长江一带大大小小的势力上百个,大多都加入了联盟,可是呢?政见不一,理念不同,都打着自由民主的口号,但是内部分裂得厉害。”
“哦,那不是说都成了军阀吗?”
“是啊!以前吧,我还当民主自由是个好东西,但现在,突然发现没了高低贵贱之分,纲常崩坏,全乱套了。就像,就像你说的那个什么病毒一样,会传染。”
俞越算是听出来了,当初给众人提出了几点建议,拿出了三部天书,结果众人各自有了各自的看法,对其中精要领略肤浅,对其主义更是偏信,全盘接受之下反而乱套了。“那你说说这百余势力中那些势力比较强?”
“我这算是一般般吧!好在这地方远离战场......”
听到后来,俞越算是明白了:司马相如管辖的地方的民主自由重点是婚姻自由,一妻多夫制与一夫多妻制并行。陈子昂管辖的地方的民主自由特色是商贸自由,土地买卖,人口买卖,官爵买卖......还有苏小妹管辖的地方的民主自由就是极端的女权主义,男子出门必须戴上黑色面纱,实行男子半票选举......最大的势力就要算是苏轼的了,总体而言还算正常,这也让俞越感到一丝欣慰。
“司马兄,经略三年。他们都还好吗?”俞越问道。
“嗨,别提了,说不定见面就能打起来。不过好在你回来了,想必他们心中也不会太多自责了。”
“那我们去见见他们吧!”
“也好,这三年大家都守着自己的地盘经略起来,倒是没有好好聚一聚了。这南北两境都是庞然大物,断然难以招惹,好不容易统一了长江战线,结成了联盟。南北两境这才消停下来,看着咱们长江民主自由邦联的内斗,曹操和李煜都在暗中积蓄力量。”
听到这里,俞越不禁忐忑起来,“也不知道自己回来是不是好事情,和故人见面,化解矛盾固然是好,但是若是真的将邦联内部统一起来,却又必然招惹上两尊庞然大物。是福是祸尚不知晓,这一次可不能再连累无关的人了。”
“你在想什么呢?总归要见了面再说吧!”
俞越收起沉思,转而一笑,“也对,见了面再说吧!”
有了司马相如的庇护,一路上随行几十人,声势颇为不弱,倒也没有什么不开眼的人来招惹。再加上顺长江逆流而上,形成速度虽然缓慢了许多,却好在本就是南北相争相持之地,反而少了许多麻烦,一路走来倒也畅通无阻。
“俞越啊,我们就直接到那荆州地界吧!算时间差不多又是一年一度的邦联代表大会了,估计他们也要出发前往荆州了!那里是苏轼的地盘,我们这一次就直接赶到荆州等候他们吧,省去许多麻烦,你看如何?”
“好,就依你的意思。司马兄,我们这是到了什么地界了?”
“已经快到了,咱们不是已经行船好几天了吗?”
“是啊,司马兄。这几天确实枯燥难耐,巴不得早些见到他们。”
“你想通了就好。”
“司马兄,问你个事,两天前我们经过的地方颇为富庶繁华,那是谁的地界啊?”
“陈子昂。”
俞越笑笑,“子昂兄这几年可算是赚到钱了。”
司马相如倒是不屑,“你只是不知道,他这人可不是一般贪财,想当初他可是花光了咱们开演唱会赚的所有钱。就算是现在,看似风光无限,我估计也是因为没钱花了才来开这个会。对他来说,这就是跟各位大佬借钱的大会,其余的都不重要。”
俞越笑而不答,司马相如跟陈子昂素来不和,就像猫和狗一样,天生就是敌人。
“俞越,跟我说说,你怎么逃出秦淮地牢的吧!”
“这有什么好说的,反正出来了,还计较个什么呢?”
苏若兰顿时觉得自己找到了插话的机会,“哎哎哎,我说我说,我知道。咱们在第四层的时候.......后来掉落到第五层,结果遇见了个李贺,再后来啊......一路落到第七层,我去,那地方可太凶残暴躁了!关押的都是些什么人啊,吓死姑奶奶了!好在......第十层居然是项羽!那可是项羽啊!......”不可否认,苏若兰说得全是实情,听得司马相如毛骨悚然,即便是当初被十几万大军追着也没有比这更惊险的时候了。那牢狱中无处可去,非生即死,到最后居然活下来了,确实是不容易。
“那,那些人也跟你们一起呗传送出来了?”
俞越苦笑着点点头,“那传送的咒语倒也神奇,别人识不得,恰好我会,否则也活不下来。”
司马相如惊愕万分,“你是说那些个武将也都被传送出来了?”
“是,但是这也是无奈之举。若不放他们出来,恐怕我们也死在地牢之中了。”
司马相如沉吟片刻,神色异常凝重起来,“俞越,这可是一件足以令天下大乱的事情!”
“为何?这不是诗魂界吗?一些个武夫能够改变多少时局?”
“不然。你可知道这诗魂界为何不是武将主导?”
俞越愈发困惑起来,“这个确实有些诡异,但我觉得这跟他们也没有之间关联吧?毕竟他们也不曾有过什么诗歌传世啊!”
司马相如不停顿首,“这要从很久说起了。至少四百年前可不是现如今的格局,那时候也曾有过一场惊天大战,时局动荡更甚今日。只说一个人物你就明白了。”
“谁?”
“哎,‘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谁?别跟我拽文,你说的是谁?”
“刘邦。”
俞越顿时明白,那刘邦在生前虽然出生草莽,官不过泗水一亭长,手中不过三尺长剑,却敢与不可一世的始皇帝嬴政一争天下,之后更是大败楚霸王项羽,建立了大汉王朝。既然四百年前那场惊天大战与刘邦有关,那事情必小不了。
司马相如继续说道,“诗人拼斗多以诗文演化魂力,但魂力却并非诗人才可以运用,更不是诗人独有。历代武将,手下亡魂无数,魂力运用也不弱于诗人。只是因为少了诗文传世,自身不能从人间汲取力量。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很弱。相反,他们对于亡魂的运用,屠杀诗人名宿也能抽取他们的力量。四百年前的那场大战就是普天之下的诗人们围剿这些武将的一场战争。但因为他们武功卓著,以杀养魂,以战养战,当时的各大流派都是损失惨重,不少诗人因此永久魂飞魄散,再也......也是在那时,曹操趁机壮大自己势力,倒也不愧为乱世枭雄。而今......”
“而今我却将这些人放了出来,恐怕天下从此再业不得安宁”。
“俞越,你要记住!今后任何人问起那些人士如何从秦淮地牢逃出来的,断不可承认是自己所为。否则,这天下就真的再业没有你容身之地了。”
俞越苦笑道,“纸包不住火啊!”
“那也要抵赖!一赖到底!学学那曹操!”司马相如如是说道,就怕依照俞越的性子,不肯对其他人隐瞒此事。
俞越恍然间明白,自己又闯下了滔天大祸,这一次连累的有自己的朋友,更有全天下的无辜之人。当真是罪孽深重啊!“司马兄,不说这个了。还有多久能够到?”
“这一次大会,长江邦联的所有领头人都会参与。老朋友们倒是出不多都会来,想必大家见到你一定会高兴死的。”
“我也很想念大家啊,三年不见了,也不知道大家过得怎样。黄巢大叔会来吗?”俞越不禁问道,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自己也知道三年前“双楼会”后被追杀,黄巢只身一人去抵挡十多万大军,活下来的希望很是渺茫。
司马相如一怔,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黄巢回不来了。”
俞越心中咯噔一声,要说来到这诗魂界最对不起的是谁,怕是黄家这一脉了。先有黄厚雄慷慨赴死,托家人让自己照管,可是俞越自身不保,几经流离,辗转之中遇到黄巢,却真的又害得这一家人死了。说不愧疚,谈何容易。
见到俞越面色忧伤,司马相如打个哈哈,“我说俞越啊,你带着的这个小娘子可真漂亮!都能赶上那个语诗姑娘了!”
俞越闻言,“语诗啊!好久不见了,也不知道她是生是死,倒是我连累她太多了。”
司马相如自知说错了话,“哎,这个,这个,你也别多想了。嗨,真是的,说什么你都自责。自责个什么劲啊?生死有命,活着就开心一点。哦,看吧!看见前面那座城池了没?荆州城到了,苏轼的老巢,咱们去见见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