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秦家有女

众人皆醉，一曲已了，无双优雅起身。

“不知可入公子贵耳？”

“啪啪啪……”王公子一鼓掌，众人立马响声激昂。

“姑娘的琴艺当下无几，在下佩服！”王公子真诚赞叹。

王公子本身造诣高超，当今天下排名第二，但若与之比拟，恐难分高下，今终于遇到知音人，不甚欢喜。

众人哗然，能得王公子如此称赞，那这位姑娘的技艺不可质疑，前途自是不可限量。

“那就多谢王公子割爱！”无双优雅一礼。

王公子一怔：一般情况不是应该谦虚一番，然后再嘘寒几句，再与我委婉道谢么？这姑娘竟如此直接，莫不是我的魅力大打折扣，她不欲多言？王公子右手执扇，左手不由地抚上下颌。

“公子？”侍从忍不住提醒自家主子。

王公子轻咳一声：“好琴需有知音人，姑娘琴艺卓绝，这琴最配姑娘！”

“王公子谬赞了！”无双并不客气，抱起伏羲欲上楼。

“姑娘！”王公子见无双欲走，忙唤道。

无双止步：“莫不是王公子反悔了？”

“不！不！我是想问姑娘芳名？改日可以切磋一二！”王公子直直地望着无双的眼眸，只觉得美则美矣，太过清冷，似脱离凡尘之外，又似看尽人世百态，怎会有这样的一双眼？

“清霜寥落夜，冷月奈何天。”无双清冷地声音不带一丝温情。

王公子一愣，佳人已优雅上楼，风吹起墨发和丝带，竟让人刹那恍惚，喃喃：“霜月？”

“公子？”侍从也觉得这位姑娘很特别，但是主子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啊，用得着盯着人姑娘的背影失神，尤其还未看到人长何模样呢！

“去打听阙城哪位大家家中有天蚕丝！”王公子吩咐侍从。

“天蚕丝？”侍从自然知晓天蚕丝是何物，但主子好端端地要天蚕丝做甚？

“霜月姑娘发上系的是天蚕丝织就的锦带，天蚕丝如此珍贵稀有，不是一般人家可有！”王公子解释，脑中搜寻其名。

“哦！”侍从明了，原来主子是看上霜月姑娘了，“公子，你都没见着霜月姑娘的容貌，若是她长得粗鄙丑陋怎么办？”

“啪！”折扇敲打在侍从的头上，“拥有那样的气质和琴艺，怎么可能长得太那个！”高贵的教养是无论如何说不出粗话的。

“恭喜姑娘得此名琴！”少年车夫满脸堆笑。

“你怎知这是名琴？”无双反问。

“那王公子四处游历，尤爱音律，他的琴怎会是凡品？与他的身份也不符啊！”少年车夫解释道。

“哦？王公子是何身世呀？”无双随性一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是非富即贵，家底丰厚就是了！”少年车夫实话实说。

说着二人已至客房门口，“咦……她们醒了！”

“小姐？”紫鸢率先出言，黄鹂看了一眼无双不语。

“你们还好吗？”无双询问。

“奴婢还好，小姐可有受伤？”紫鸢打量着无双。

“我无恙！今晚在此暂住一宿，明早进城如何？”无双询问二人。

紫鸢和黄鹂对视一眼，点头：“如此也好！”

“他是？”紫鸢看向少年车夫。

“我雇的车夫！”无双淡淡道。

“小的名叫阿牛！”少年车夫微微一笑道，心中却疑惑：为何姑娘要询问婢女做决定？

翌日清晨，风和日丽，四人整装上路。

一路上无双不多言，只偶尔掀起帘布看看外面的风景，阿牛一边赶车，一边为她们讲些阙城的趣事，口齿伶俐，语句顺畅，还有做事勤快，人也机灵，真是个好苗子。

“怎突然停下了？”紫鸢出声询问。

“城门口聚集了好多人，我去问问发生了何事！”阿牛得到许可便跳下马车去往人群。

无双抬头望向高高的城楼，城门上‘阙城’二字格外刺目，不知阙城将迎来一场怎样的血雨腥风？

“小姐，我们已经通知秦大人，秦府会派人来城门口接您！”紫鸢出言道。

阿牛已打探回来，“是安王在教训周侍郎的公子，估计一时半会咱们进不去！”

无双知晓安王东方潇是东阙皇上最小的儿子，被宠的骄淫暴戾，经常欺压下士，今在城门口堂而皇之地欺负官员之子，微微有点讶异。

“先将马车赶至一旁吧！”前面已有几辆马车堵着，后面又有等着进城的。

“这个安王真是不省事，成天的胡作非为！”黄鹂不禁抱怨。

“谁让人家是皇子，而且是皇上最宠爱的一个，我们暂且等等罢！”紫鸢安抚道。

“阿牛，你去那边帮忙买几碗凉茶过来！”无双递给阿牛几颗碎银子。

马车外突然一声斥呵：“找死啊，竟敢冲撞太子殿下！”

“对不起！对不起！小的没看到，请太子恕罪！”少年懦弱地乞求声。

无双蹙眉，挑起帘布看到一行人高坐在马上，而阿牛跪匍在地上，毫不犹豫地跳下了马车，紫鸢和黄鹂一愣，赶紧跟着下了马车。

“世人都道太子殿下宅心仁厚，爱民如子，他只是无心之失，还望太子殿下莫要介怀！”如环佩呤叮悦耳动听，众人望来，女子白衣墨发，气质如华，让人不敢直视。

紫鸢和黄鹂心中焦急，姑娘怎能随意抛头露面，而且是替人出头？

东方景心跳突然慢了一拍，直直地望着这个大胆的女子，一时移不开目。

“太子殿下应该不会怪罪他的无心之过吧？”无双望着东方景，东方家男儿都生得一副好皮囊。

是她？睿王东方默亦带领一队人过来，停在太子身侧。

无双亦看到了东方默，依然一身黑色锦袍，冷峻地端坐马上。

太子一怔：“当然！”随即看向匍匐在地上的上道：“起来吧！”

“多谢太子殿下饶恕之恩！”阿牛都吓得一身汗了。

无双俯身扶起阿牛，露出一截皓腕，银镯银光一闪。

“咦？”睿王身旁一侍卫惊疑。

睿王转头看向他，他慌忙垂下头掩饰自己的失态；再抬眸，人家已走向马车，太子却还望着出神。

“启禀太子殿下，睿王殿下，城门口是安王在……”一侍卫跪地禀告。

太子和睿王对望一眼，打马上前，后面侍卫跟上。

“多谢姑娘出言相救！”阿牛回到马车感谢无双。

“今后注意着点，尽量避开皇家人！”无双提点。

“嗯！就是凉茶都洒了！”阿牛不好意思。

“无妨！马上可以进城了！”无双淡淡一言，便不再出声。

黄鹂本欲说无双几句，被紫鸢制止了。

“八弟这是在做甚？”太子扬声询问。

安王立马停手，“皇兄有所不知，这厮好大胆，竟敢染指我看上的姑娘！”

就知道是这德性，好歹人家也是朝廷命官之子，将人揍成了猪头脸，成何体统？

睿王不语，太子出言：“八弟既已教训过了，今且算了，莫影响了城门秩序！”

太子东方景平日可没这般慈善，今是多亏了无双给了他一顶高帽，余兴未消。

“是！”安王再闹腾，在皇兄们面前还是不敢蹦哒的。

“周公子也回去看下大夫，莫要破相了！”太子这话算是安抚了，即便被打亦不敢出声。

安王一让道，城门立马恢复秩序，太子进城时不由地回头望了一眼，睿王尽收眼底。

“可是秦家小姐？”浑厚的老者声。

“正是！”

“老奴是秦府管家，奉大人之命特来接小姐回府！”老管家恭谨道。

无双挑帘一看，一位鬓角参白的老者，眼露精光，一看便是久经人世，后面还有八名护卫，一辆华美的马车，看来秦家还是会做样子。

“有劳了！”无双平静道。

“请小姐换车吧！”老管家看着这位离府多年的小姐，这双眼竟深不见底。

“秦小姐保重，就此别过！”阿牛已知晓她是秦家小姐了。

无双给了阿牛两锭银子算是酬劳，阿牛微微一笑赶走进城。

“小姐，到了！”老管家出声提醒。

黄鹂率先掀开帘布跳下马车，紫鸢扶着无双随后，秦府门口站了一众人，中间一儒雅中年男子，两边站了四位衣着华美的妇人和两位娇俏的少女，后面还有一众仆人。

“霜月回来了？”中年男子声音竟有些颤抖。

“父亲大人！”无双乖顺地唤道，尽管是假的，但外人不知。

四位妇人亦纷纷客套：“恭迎二小姐回府！”

两位少女抵触的情绪分明，却还是出言：“恭迎二姐／二妹回府！”

“霜月见过几位姨娘！”无双优雅一福身。

“恭迎二小姐回府！”一众仆人声势浩大，无双竟有点恍惚。

“快进来吧，你祖母还等着见你呢！”秦大人一脸和气。

秦大人名守义，官居三品吏部尚书，现有四位夫人，也就是妾，秦守义无子，大小姐秦木兰是二夫人所生，三小姐秦秋玲是四夫人所生，二小姐秦霜月是原配廖氏所生，也就是秦家唯一的嫡小姐。

真的秦霜月出生不足月，故体弱多病，一岁不到便已病故，生母廖氏不能接受，秦守义说女儿遇到一位方外高人，与之有缘，可治愈其病，待到成年后才可归来，所有人都相信了他的说法，无奈廖氏思女成疾，不到三年就逝世了。

秦守义的母亲，也就是秦霜月的祖母，对待儿孙还是比较慈爱的，当年小孙女体弱多病，她也是真心心疼过，后来儿子说小孙女被高人带走了，她也信了，如今十几年过去，直到数月前得信，小孙女要回家了，心中甚是欢喜。

秦家最大的心病就是那个下落不明的嫡小姐，最大的遗憾是秦守义没有儿子，古往今来的传统都是男子延续香火，继承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