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拆学院的暴徒，滚到人间修炼去

曲语厌恶地看了看身旁不停和舞羽搭讪的有绪，终于忍无可忍，曲语虎起脸，一把拽着有绪的衣领：“小子，不是我没警告你，如果你再在小羽面前瞎扯，明天我一定让你的坟前飘满黄表纸。”正当有绪想回敬几句时，一个人冲到他们中间来。

“看到老莫没？”护青插了一句。

“呃……师父他老人家，不是在道院么？对了，你为什么会在这儿……”曲语还没问完，护青便气冲冲地走开了，嘴里还边骂道：“这个老不死，又想把烂摊子留给我，他找抽啊！真恨昨晚没砸死他……”

一个时辰前，莫则祭告诉她让她来斗场和他一起宣布出院实修的事情。毕竟学院这副光景越看越煞心情，不管怎样，她来了，可在学院溜达半天，连莫则祭的影子都没看见，现在她明白了，莫则祭又在推卸责任！可现在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貌似所有弟子都到斗场来了。护青一下明白过来，莫则祭伪造她的声音，用幻语术和每一只妖说，到斗场集合，有重要的事说。护青欲哭无泪，这个挨千刀的，这样做不就意味着对所有弟子说，你们的院长是个女的，而且叫护青。

这下，莫则祭彻底解脱了，她却成了学院象征性的院长。

“护青，”身后传来莫则祭的声音，他对她嬉皮笑脸：“嘻嘻”

“嘻你个大头鬼！”护青一巴掌给他扇过去，却没有听见预想的响声。莫则祭抓着护青的手：“怎么了，生气了？哎呀，不要生气了，会长皱纹的……护青，大不了回来后我免费帮你捶背一个月！”尊严……从此是路人……

“三个月！”护青翘起嘴角。

“一个月半行不？”莫则祭自知理亏，但三个月太长了吧。还是得为自己的小幸福争取一下。

“不行，就三个月。否则我就告诉所有弟子，有个叫曲兮的是一个叫莫则祭的老混蛋伪装的。然后再煽动诸神，撕了你的面具！”

“好吧……”莫则祭感到自己的内心在滴血……

【众弟子们，请在自系师父地指领下，去指定地点，我们将开展为期三个月的实需修之旅，详情请咨询本系师父。】莫则祭一边乐呵呵的用幻语术，当然是用护青的声音，一边用自己的声音把本次的规则一股脑说给各系指导师父听。也就是说，众位师父的耳中，院长是正版的老不死道长莫则祭，而弟子们耳中的便是盗版院长，护青。

其实两者一综合，这意思就是院长是双性人，或者人格分裂……莫则祭在捅一个无形的大娄子。以后，他们该怎么想……

【曲语，】莫则祭用自己的原音和曲语思维沟通，【乖徒弟，给师父唱支曲儿。】曲语也习以为常，师父一无聊或者怎么样就喜欢用这种方式听自己唱歌。他正跟着权系师父走，手还拉着舞羽，心里还得提防有绪突然蹦出来抢舞羽，于是就乱哼了几句。

【清点一下人数啊。】莫则祭就像一个大老爷，不用动口动手就指挥着一切，这就是力量和修为过人N多倍的力量呀。【你大爷呀，身为金系弟子，还不滚出来跟在为师身后？全系就差你了！】郁凉的咆哮声充满了莫则祭的脑海。好吧，郁凉是个特例。于是和护青交代几句，便寻金系去了，郁凉说得对，该跟还是得跟呐！在弟子面前，师父永远是老大，也永远是上帝，是不可侵犯的存在。不对……他是院长啊！院长对于师父便是克星，怎么可以让郁凉这个小不点来命令自己呢？莫则祭大吼一句，【郁混蛋，快过来用轿子抬本院长，不然扣你工资！】正所谓一物降一物，物物有克星。

“天上飞过一只鸡，水里游过一只鸟……喂喂，你到底想说什么呀！”郁凉真的来接莫则祭了，不过不是用轿子，而是用一只青鹤：“喂，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么？”这孩子，一上来说有事有事，可憋半天屁都不放一个。“其实，你可以不装哑巴的，哈哈……”一直自言自语确实很无聊，也许郁凉真的生气了。

“喂，呵呵，没想到护青把她的坐骑借给你了……”莫则祭在一旁无聊到发霉，一向号称“话匣子”的郁凉，也有安静的时候？

“其实青鹤本事一对，我和护青的是一对，”郁凉抚摸着青鹤，“只不过我和她……不是啦。”莫则祭本应高兴郁凉终于说话了，可他说话的情绪又影响了他笑的心情。

“噢，那个，不是那个么，所以就，那个了。恩。”有些语无伦次，毕竟面对的是自己的好朋友，虽然后面得加一个之一，莫则祭猛拍郁凉的背，极煽情地说:“郁混蛋，你不是还有我么，我永远都是你的呀……”

“额……”郁凉一脸被打败的样子，“谁想要你啊，拉到市场出个跳楼价也不会有人看一眼，说倒贴兴许会有人为了钱财来看一眼。”郁凉给莫则祭一个坏笑。

“我呸，本人哪有这么一文不值，瞧我这相貌、法力也得天价了，就单纯搁那儿一站，便会有一大群花痴女疯抢。”某人对自己的容貌颇为自信，“若显出我的真实等级，会有多少人排队为我舔鞋。”这孩子……

两位在青鹤背上叽呱了许久，也许青鹤也听不下去了，便鸣了一声。

“到了。”青鹤停落地上，两人都从它背上跳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两层小楼。

“唔，这是什么地方？”莫则祭打量四周，大白天的，一个人影也没有。有问题……

“易妖楼。”郁凉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噗……”莫则祭深深地吐着一口看不见的血。为什么是这里，为什么……难道…....

“莫非，你真想卖我？郁混蛋，虽然我很值钱，但你也没必要真把我拉到这种地方卖了吧？！这是什么地方！买卖妖的！你瞧我像妖么，我从人修到这个地步，我容易么我。况且这样你就亏了呀……还是你想公报私仇，卖了我要一大笔钱再找护青？啊，你好坏呀，最毒了……”

易妖楼，顾名思义，专用来交换妖物的地方，因为一般晚上开门，所以又叫乌夜里。一般无聊至极的人才会来这里买妖怪。不是用来当奴仆就是用来当替死鬼，要么当苦力，比如伺候洗衣、做饭、刷厕所，或者拿来当出气筒。在这里被交易的妖都是极其低微的妖，没爹疼，没娘爱，未来渺茫，只求能有个好买主。

“你傻呀，你那么强悍又有大老爷脾气，谁敢买你呀，那不是故意让自己后半生陷入黑暗么。”郁凉拽着莫则祭的衣袖，“走走走，跟着师父有肉吃。”就这样，某人被拉进了著名的乌夜里。

“首先友情提示，我们是偷偷进来实修的，身份是易妖客，呵呵，把金系的弟子当妖来这里卖……当然身为师父的我是卖主。”话音刚落，一个肉包子毫不留情地砸到郁凉脸上，莫则祭瞪着他：“你好意思么，死猥琐，你还是人么，这种卖弟子的行为也做得出来！”莫则祭心碎，这人没节操没下限！！！

“嘻嘻，首先本神不是人，而且这是剧情需要，我还要把你第一个晾出去，当做头牌，而且定价只要九九八。”郁凉狂笑起来，哈哈，好多钱呐……

“郁凉，本人不比你差！”莫则祭把手中的热茶直接给他泼了过去……

晚上乌夜里不见不散。

血红的幻字浮在空中，经长袖一挥，便化为红烟烟消无迹。

黑夜已至，一轮明月升起，少女淡淡一笑，伴着一阵清风，化为黑影融入月夜之中。

莫则祭真的被写进易妖名单里，而且是头一个，用朱笔写的。

“丫的，不知道用朱笔写名字很不吉利吗！”莫则祭一掌拍在桌子上。

“这不看你有前途么，易妖楼的老板一见你就说你有前途，说你可以找个好买家，这不，还专门给你找买家了么。”郁凉没心没肺地算，等一下该怎样变卦涨价，“然后……嘻嘻……”

“……”他感到自己快成怨妇了，望着脚上、手上长长的锁妖链，他明白了一件事，郁凉的心让狗吃了几百年了。

“走吧，去易妖台。”郁凉感到未来光明无比，特别是把一个比自己高很多级的人像小猫一样用链子牵在手里时，有多爽。

很快，莫则祭知道不仅自己被锁了，金系的其他弟子也被锁了，只不过用的不是锁妖链，而是普通的铁链，还有活扣的那种。莫则祭看了看自己身上没有一处缺口的锁妖链，“郁凉，你这不是偏心么。”

“呦，郁爷，等您的下家已经在易妖台等候，”莫则祭记恨地望着这个身壮如牛可言行却无比掐媚的小厮，“请。”

是谁爱摆老爷架子啊！

郁凉被他的一声“郁爷”叫的全身舒服，于是极大方的从身上掏出一块金锭抛给小厮。莫则祭满腔怒火【以前也不见你这么大方啊，让你花一两银子给辰终买一个花盆你都不肯，啧啧……】郁凉斜视莫则祭一眼，【咋了，爷乐意，你个老不死有叫过我郁爷么，叫了我也赏你一锭金子。】【……】

“哼。”郁凉大摇大摆走到易台，瞅了瞅台边还空着的一个铁笼，极潇洒地把莫则祭丢进笼里，然后坐在笼前的木桌旁，喝小厮端来的热茶，还不停哼着跑调的曲儿。

莫则祭吸吸鼻子，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我宁死也不要遇到前面那个姓郁的家伙。是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老天爷你竟用这种极品来惩罚我啊……上辈子的事都过去千多年了，您就别小心眼斤斤计较了吧。莫则祭心头抹一把泪，却突然听到脑海传来的声音，【小莫，小莫，出事了。】

【什么事？】莫则祭分析这声音，能把他叫得辈分这么低的只有两个人，两个人之间叫的最像老爹叫儿子的只有风神翙上，另一个就是他亲爹。这老头，最喜欢卖他那三千年的老资格了。【哎呀，风系有一只小妖不见了。】莫则祭一下站起来，却不想一头顶在囚笼顶上，捂着发红的大包，莫则祭吼了一句，【那快去找啊！】对方却一下平静下来，【已经派人去找了，和你说是想让你也多留个心眼看一下。】【哦，咋地？】莫则祭坏笑，既然让帮忙么，当然要了解一下消息怎么地。【它是男的还是女的？长什么样啊？今年多大了？有对象没？还有叫什么名字呀……】当有人向你打听一个人，却把他或她的容貌放在最前，而名字放在最后，你可以确定这个人的打听纯属别有用心，意图不轨。

【额，她是个女的……按人类年龄看只有十岁左右，啊，对了，她叫一攸。】对方直接跳过一攸的容貌，莫则祭有些不爽，【她长什么样啊！！！】翙上当然了解莫则祭的臭习性，一有美型妖就骗它做自己的徒弟。这种人呐……翙上想了想，装着叹气，【说实话吧，她长得真的还可以，无非是眼睛一个单一个双，鼻子有点大，嘴在以前被划了一条疤，脸上有些芝麻。不过身材不错，可以用泰山之壮来形容……唉唉……小莫我还没说完呢，别闭术啊……她就是说话有些结巴……】翙上笑了笑，【不过也有好消息哦，这个美女还是单身，而……】还没等翙上说完“且”字，莫则祭就气哼哼地闭了术

靠，那种妖也能用“美”字形容么，简直玷污了这个字在他心中的形象。那种长得如此抽象、奇葩的人，应该用黑纱把全身都罩起来，特别是脸！比牛头马面还牛叉，站门前吓死门神那种。

【喂，郁混蛋，怎么买我的人还没有来？莫非他迷路了？】莫则祭在笼里晾了半天，也不见一个人影过来坐在郁凉面前。【也许真的出事了，他平时很准时的，刚才那小厮不也说有人等了么。】

很显然两人忘了一件事，老板也给他们找了个下家。

【丫的，这样我很憋屈啦，，既然没来，就先把我放了吧，咱们今天好好在人间玩一玩。】莫则祭可是一百个乐意，毕竟堂堂的院长被当成妖锁在笼里，以后他的面子往哪儿搁？【我可以带你去找护青的。】这孩子，准备卖老婆了。

“呦，郁爷，您老久等了。和您易妖那位约您到清冷渊看货，您看……”小厮递来一张图纸，“这是到清冷渊的地图。”郁凉挑挑眉，怎么突然换地方了，不是说好了在易妖楼么，非要去什么清冷渊。【我说，小郁郁，咱们还是放手吧，我看这保准是陷阱，挖好坑就等咱们跳呢。】莫则祭一旁挤眉弄眼，【听我的，大不了带你去此欢堂，好不好……】郁凉看着莫则祭，用十分低沉的声音说，【可买你的下家是护青。】

“什么！为什么是她！我靠，你存心让我出丑啊！”莫则祭有种砸了郁凉脑袋的冲动，他怎么能这么没心没肺地找护青扮下家。莫则祭算是明白了，他自己就是郁凉抛出去的一个谎，既然是易客，不易妖却赖在易妖楼不走确实可疑，所以他就用自己这个大法码同护青演场交易戏骗过易妖楼的人，这样才有理由光明正大在易妖楼待三个月。毕竟还有十几个金系弟子装成易妖，至于自己，再易个容回到郁凉身边即可。

可是……为什么来帮忙的是护青？！就这样把自己卖给她了么？用一个买奴仆的价！

“这妖很嚣张啊，郁爷，让小的替你教训他。”小厮恶狠狠地瞪着莫则祭，用最嫌弃的语气说。在他眼里，他就是一个被人交易的妖，一个被当做奴隶的可怜虫。

“额，不用了，货呢，要追求包装还有质量，我要把他带到他人那里交易，把他弄得青一块紫一块确实有损卖价，那个，你先下去吧。”郁凉是盯着地图说的。

“那郁爷，小的告退。”这小子自从收了那锭黄金后就对郁凉巴结得不得了，一抽空就在郁凉面前左一句“郁爷”，右一句“郁爷”端茶送水献殷勤。

“清冷渊是神马地方，以前没有听说过呀。”郁凉扬了扬手中的地图，“小莫莫，你去过没？”莫则祭愣了半晌，才用前所未有的低沉语气说道：“那是个很邪恶的地方，各种邪恶。”

“哦，比如？”一听“邪恶”二字，某郁就有了兴趣，因为他变态的思维，总把某种事和邪恶联系起来。

“不解释，去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