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一场豪赌
“你…你……反正那个地瓜就是比我们都重要是吧？”景言火了一拍桌子，“好，明天我去认罪，人是我拐的，地瓜是无辜的，你满意了吧。反正你心里一直就认为这事是我惹的，反正我再怎么做都没地瓜重要，是吧？”
“我不要，我不要……”川湘边哭边摇头，“我不要你去认罪，我不要…我要地瓜回来，我要他回来……”
月光正好撒了进来，照得川湘脸上的泪珠颗颗闪光。景言心里狠狠抽动了一下，他有些被迷惑一般想去触碰那些晶莹的泪珠，想把这小人狠狠抱在怀里，让她不在受一点伤害，不再有一丝的烦恼，也不会再为另一个男人哭泣。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往外冲，“你…别哭了，你哭他也不会回来的，再说你把眼睛哭肿了，他反而担心，你早点儿休息，我明天来接你去衙门。”
川湘抽抽搭搭的去关好门床，让两个小衙役睡在地瓜的房间，自己收拾了一下也倒在了床上。放松下来，才感到做了一天花卷的胳膊在一抽一抽的疼。疼得她怎么也睡不着，只得起身找了块热帕子敷着，才感觉好受些。正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却听到房顶一响，后院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不会又是什么伤者吧，我才不睬呢，捡了个景言已经够倒霉的了。”川湘哼了一声，翻身睡了过去。
到了第二天，川湘一早就起来烧火做饭，她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做了几块薄薄的饼，在饼里卷上菜，然后放到篮子里准备带给地瓜。
“就算罪名成立，应该也罪不至死吧”她安慰自己道，“最坏的情况就是关几年，我就在这里好好做生意等他吧。”
正想着，传来了敲门声，沈行一大早就来了，他有些不好意思，“昨天……”
“我知道，那条线索也没用是吧你没回来我就猜到了。”川湘淡淡一笑，把篮子放上车，自己也跳了上去。
“你是不是同景言吵架了”沈行有些小心翼翼的边驾车边说，“他昨晚一晚上没睡，哀声叹气的，这可不像他，平时他最没心没肝的了。”
“昨晚是我不好，说了些不大好听的话”川湘叹了口气，“一会儿给他道歉吧。”
说话间就到了衙门，两人顿时吃了一惊，平时颇为冷清的衙门口聚集了不少人，他们三五成群的在讨论着，居然还有人在人群里叫着：“快来压啊，快来赌啊，压地瓜是关三年还是关五年啊，压他是被流放还是被充军啊。”
“这些人”川湘翻身就想下车去骂，被沈行拉住了：“别别，他们人多，还是我去把他们赶开吧。”
“哼不用”川湘还是跃下了车，不过心里有了别的打算，“既然他们用别人的痛苦来赌，那我也赌一回。”说罢她雄赳赳的走到押宝的地方，啪的把身上最后的五十两砸在台子上，“你们要赌是吧，好，我也来赌，全给我买地瓜无罪释放。”
周围一片哗然，那押宝的也是个人精，笑着把银子捡起来往川湘手里塞：“苏老板，你不认识我，不过我是你们店里的老客了，我知道苏老板心里不好受，不过这个新知县摆明了要用地瓜立威，我看这无罪释放……苏老板小本生意，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哼，怎么，瞧不起我”川湘眉毛一竖，“我相信地瓜是清白的，我也相信这个知县会还地瓜清白的，你压还是不压。”
“压…干嘛不压，送上门的生意，我薛老九可从不往外推的。”薛老九把银子放了下来，笑道，“苏老板果然够义气，不管今天结果如何，我交你这个朋友。”
“谁要同你交朋友啊!”川湘此时真有些后悔了，她肉痛的看着那五十两银子，强忍着想要回来的冲动，同沈行走了进去。
两人转了半天，终于走到了牢房前。刑天正守在门口，见沈行带着川湘进去，他头都没抬，川湘已经习惯了他的怪模怪样，打了个招呼，就迫不及待的进去了。
里面那两个看守还在打瞌睡，沈行一脚一个的把他们踢醒。然后示意他们去开门，两儿看守瞄了一下川湘，又掀开她的篮子嫌弃的看了一眼白面饼子，就让她进去了，川湘终于在那天以后见到了地瓜。
只见他端坐在牢房里，旁边放着一碗清水，倒也没见什么伤，也没见怎么瘦。川湘松了口气，感激的看了一眼沈行，倒是沈行会错了意，连忙到门外等着。
等沈行走了，地瓜才挪了过来，隔着铁栏杆上下看了看：“我没看错人，铁鹰果然没为难你。”
“还好了”川湘把白面卷递给他，“我在外面反正是有吃有睡的，倒是你…他们没对你用刑吧？”
“本来要的，被铁鹰拦住了”地瓜笑道，“后来又听说有个大官过问此事，他们更不敢乱来了。”
“唉，这叫什么事啊”川湘垂头丧气道，“昨天我们卯足了劲儿找何叶何花，可是…”
“听说昨天你做了上千个花卷，发动了街上所有的乞丐!”地瓜的手从铁栏杆中穿出来，轻轻捏了一下川湘的肩膀，川湘顿时疼得抖了一下。地瓜感到自己的眼热了：“丫头，傻丫头。”
“这倒没什么了，可气的是都没有找到”川湘叹了口气，“我想你的罪名估计跑不掉了，你放心，他们判你几年，我就等你几年，我会努力赚钱，帮你打点这些看守，给你送吃的。”
“没那么简单，我估计是流放。”
“那我跟你走”川湘急道，“我把房子卖了，驾着小白小枣跟着你，在你流放的地方开店，我有手艺，我能吃苦，我不怕你…你也别怕!”
“我很久都没感觉怕了”地瓜想触碰一下川湘的脸，又怕自己的手太脏，他轻笑着把手缩了回来，“我现在倒真有些怕了。”
“咦？”川湘正想问，却听到了有人下来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却是铁鹰带着两个衙役过来了：“要上堂了。”
“好”地瓜轻轻捏了一下川湘的手，站了起来，川湘眼泪汪汪的看着他被人带出来，上了夹板，看着他被人推推搡搡的往前走。顿时泪珠就要往外涌了，她悄悄回头擦了一把，连忙提着篮子跟了上去。
沈行把她送到了升堂的地方，在门口挤挤囔囔的人群里给她找了个好位子，就不知忙什么去了。过了一会儿，新来的梅知县就同林远山一起出来了，梅知县坐到了正中，林远山坐在了一边，两边的衙役棍子一敲，声音一吼，就开始升堂了。
审讯开始，何根和地瓜都先后被带了上来，何根声泪俱下，指着地瓜说他拐带了自己的两个外甥。
“青天大老爷啊，那两个小的可是我的命根子啊，我这次是特意生意都不做了，回来找她们的啊。本想让她们过上好日子，没想到了…两孩子生生在这个地瓜手上不见了啊。”
说罢又千方百计暗示地瓜也拐走了之前的几个孩子。
地瓜倒是淡定，思路很清晰的为自己辩护着，可有句话说得好“秀才遇到兵，有礼说不清”地瓜的辩护在何根的一哭二闹三撞墙中，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到最后，虽然林远山也帮着说了几句话，但梅知县拍了一下惊叹木，开始宣判，“虽然那七个孩子的案子证据不足，可是左邻右舍很多人都看到何根的外甥的确是在你店子里不见的，你的拐带嫌疑最重，现在宣判……”
“慢着”川湘叫了起来，“大人，有人看到在粮店门口何叶同何根有过争执，何叶并不想跟何根走。他曾对我说过，在何叶母亲病重时，何根死都不肯借钱，导致何叶何花的母亲惨死。所以这样不顾亲情的人，怎么真心为何叶何花好呢？而且他的名声在杭州城非常不好，所以他说的话不能信啊，请大人明察。”
“哎呀，大人啊，这个人我认识，也是从犯啊。”何根连忙叫了起来，“大人啊，我之前是有些犯浑，可是我改了啊，我真的改了，有句话叫什么浪子回头，金子也不换，就是在说我啊。至于何叶何花，她们太小，容易受人蛊惑也是有的。大人啊，这个人我认得，也是那个店里的，是从犯啊，你快把他抓起来啊。”
梅知县两眼一眯，手一招，就有两个衙役逼近川湘。
“慢着”林远山眼睛横了过来，“这孩子一看就不到15岁，梅知县饱读诗书，熟知律法，应该知道。未满15周岁的人，除非犯下罪大恶极之罪，否则不予处罚。怎么，这么小的孩子，你也要抓吗？”
“这…那不要抓了…我宣判……”
“慢着”又一声大吼，梅知县顿时有些抓狂了，“又是哪个，有什么等我宣判了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