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替罪羊不是那么好当的

“老爷…我…小的…小的…”秋童上下牙齿都开始颤抖了，他偷瞄了一眼梅香，咬咬牙说，“小的都说，老爷别打我。”

“少废话！”

“是…是…是，其实这汤，不是我从厨房要来的，我去厨房…厨房…不给我正想着怎么交差，有个漂亮姐姐端着一碗汤过来了，问我怎么回事，我就同她说了，她说没关系，席上正好多了一碗汤，就让我端过来，我就…”

“喔？那你可认识那位女子。”

“小的，奴婢…不不，奴才不认识。”秋哥头磕得像敲鼓“咚咚”有声。苏轻云听得不耐烦，一脚把他踢到一边，连声叫夫人出来，封月娘似笑非笑的又瞄了一眼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的武飘雪。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老爷，叫妾身有什么事吗？”

“快去把所有的丫鬟召集起来，让这没长脑子的认认，今天一定要把那个敢害我骨肉的贱人找出来。”

“老爷所言极是，这种人定不能留。”苏夫人安抚着苏老爷，让他到偏厅坐下，笑道：“只是妾身有些担心，虽说客人多半离去了。可是还有一些路远的还要留宿几日，我又留了几位小姐多住几日，若是动静太大，恐怕这事就…”

“怕什么，难道他们还敢说什么？”

“这也是妾身一点小见识，一是全府上下的丫头，不下200人，为着老爷子的寿辰，都派了活，这要是都叫来，岂不耽误事情，再说了，这几天来的客人有带丫鬟来的，又有些女徒弟什么的，安知不是他们？大张旗鼓的去查，叫人误会我们要赶他们走事小，让大家知道我们苏府管教不力，让人钻了空子，可就不好了。”

苏老爷发了通脾气，也渐渐冷静了下来。顿时握住夫人的手笑道：“夫人端是个女诸葛，我竟不如你想得周到，只是我老来得子，很是盼望。所以刚才有些失态了，那不知夫人有何妙计？”

“妙计说不上，不如我们先找人把这事顶了去，再让这秋哥悄悄的去认人，这样动静也小，也能把人找出来，以消老爷心头之恨。”

“妙啊，既给了武家一个交代，又不会让太多人知道，可是谁能把这事顶下来呢，莫非秋哥？”

“秋哥不大好，一来他是家生子。若是出事，府里几辈子的老人又要像走马灯一样来求了，再让他们一传，无事也变有事了，二来他还要去一个一个认人，若是把他办了，这人可就找不出来了。”

“找不出来什么”一个声音贸然插了进来，把两人吓一跳。再一看，原来是红姨娘。“老爷可别怪我偷听，我是看到雪妹妹醒了，就赶快过来告诉爷，让爷放心，也没听到多少，怎么，老爷要找人？红儿也出一份力啊？”

苏夫人看着笑容满面，目带关切的红姨娘，苦笑了一声，把事情大致讲了一下。

“多大的事情这不现成一个顶缸的吗”

苏老爷，苏夫人眼睛一亮：“是谁？”

“姐姐这么精明一个人怎么也犯糊涂了，汤虽然是在送来过程中有机会下毒，可还是烧汤的人不是更有机会下毒？”

“你是说…，”

“我可什么都没说。”红姨娘笑笑，依到苏老爷旁边，“老爷子的好日子，这事还是不要闹出来的好。”

“我也明白，只是那个厨子刚帮我苏家挣回了脸面，就…，让人知道了未免有些微词，我还想着重重赏他呢！”

“老爷多虑了！”红姨娘笑着依偎着他坐下，轻声道，“我进来时问过五儿，那厨子是这次为了老爷子的寿宴从外面请来的，本就不是我们苏府的人。就说是他把河豚没处理干净，让雪妹妹吃得流产了，把他打一顿。谁敢说个不字，就是把人打死了，也是他罪有应得！”

“可是…也好，只是别把人打死了，他的手艺不错，以后还有用处。”

“老爷放心，我们苏家是仁义大家，怎会做这种事要不我让五儿…”

“不了，五儿哪里都好，就是心软，让枫儿去，他会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说罢站了起来，急步向前。路过跪着的被仆人时，忽然转身道，“至于这些蠢物，伺候主人不力，除了秋童都卖了。”

“老爷，不要啊，我们会尽心伺候主子的”后院哭声一片，可是苏轻云充耳不闻的出去了。

川湘看看外面烧饼一样的月亮，摸摸自己的肚子叹了口气，暗自伤心。她怎么这么倒霉啊，被人从病床上抓起来做河豚汤不说，满头大汗的忙完了，别说赏钱了，连馒头都没摸上一个就被丢到一个堆满了柴火的破房子里关起来。到现在都没人理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按说她处理河豚应该不会有问题啊，难道是这是的河豚和千百年后的河豚不一样？？

她正满头雾水，忽然柴房的窗子透出一条小缝。一个声音传了进来，“川湘，你还好吧？”

听到熟悉的声音，川湘的眼泪哗的流了下来：“地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的河豚汤真的吃死人了吧？”

“别担心，没死人。”地瓜的眼睛从窗子缝中望进来。“刚才有人来给我们结了工钱，让我们明天就走，不过…，说你河豚没处理干净，让苏府的一个姨娘吃得中毒了，肚里的孩子都掉了。所以要把你留下，我不放心，就过来找你。”

“怎么会，我明明很小心了。呜呜，是我不好，害了一个没出身的小孩，呜呜……”

“别…别哭。当心别人听到。”地瓜左右看看，说，“我觉得这事情有蹊跷，怎么那么多人喝都没事，单只她有事情。而且，我还真没听说过河豚毒能打胎的，这件事我看没那么简单不好，有人来了。”话音未落，一个纸包丢了进来，窗缝随之合上了。

川湘连忙把纸包捡起来打开，里面居然是个热呼呼的馒头，馒头从侧面切开，中间还塞着几片肉，川湘心头一热，连忙大口大口的啃起来。

不知是饿的，还是感动，川湘觉的这个馒头特别好吃。她大口大口的咬着，连开门声都没听到。

川湘吃得正香，冷不防听到一声大叫：“你还有心情吃东西你要大难临头了。”

川湘吓了一跳，手上的半个馒头都掉到了地上，定眼一看，来的原来是孟琴，只见她包着个小包，小心翼翼的把看了看外面，说：“我偷偷溜过来的，这里有点衣服和碎银子，你快想办法逃吧，红姨娘要打死你。”

“红姨娘是谁，是那个流产的人吗。”川湘动都没动，“我害了她的孩子，她想打我也是正常的，就让她打几下出出气吧，应该不会打死吧。”

“哎呀，你这个傻子让你逃你就逃。”孟琴一把把她拉起来，“这事我也不能说得太细，总之你快逃吧，免得为这事把命丢了的。”

“孟…孟琴，谢谢。”看着激动的孟琴，川湘也紧张起来，连忙接过包包，“可是…你为什么要帮我，我们还不是很熟…是不是苏五…”

“都这时候了，你还想那么多做什么啊。五少爷还不知道这件事，是我偷听到的，唉。要不是我把你拉去做河豚，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你要是为这事被打死了，那岂不是我的罪过，外面的人我暂时支开了，你快走了！”

说罢又看了看外面，轻手轻脚的溜了。

川湘颠了一下份量不轻的包裹，看看黑洞洞的外面，苦笑道：“你以为我不想走啊，我又不熟悉地形，现在还又累又饿，我怎么走啊！”

“有我呢”又一个人从门外闪了进来，果然是一身黑衣的地瓜，他丢了一件黑衣给川湘“东西我都收拾好了，快跟我走吧。”

看到地瓜，川湘没来由的心安了，她迅速换好衣服，同地瓜二人溜出了柴房。

出了柴房，川湘完全是两眼一抹黑，不过地瓜好像很熟悉，三下两下，两人就转到了存放马车的小院子，正好看到马棚里小白那一身惹眼的白毛。

“我去找车厢，你去把小白牵出来。”地瓜轻身说道，话音一落他的身影就不见了。

川湘撇撇嘴：“会轻功了不起啊”然后乖乖的去牵小白，可是小白在被缺食少水的忽略了几天后，乍一看到自己的长期饭票，顿时高兴得嘶鸣起来。

“哎呀，别叫，别叫”川湘连忙去捂马嘴，没奈何马嘴太大，她顾了这边顾不了那边，硬生生让小白把看马的小厮呼唤了出来。

那小厮几天下来忙得要命，总算盼到马大爷们随着它们的主人走了大半，正松了口气，在房里吃着火锅唱着小曲，却被小白热情的嘶鸣生生坏了兴致，于是气哄哄的跑了出来，轮起马鞭就要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