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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江湖累,怎得脱逃。
林莺儿扶着阿木和众人下山,来到林府废宅,雷信扒拉着蜘蛛网,当先进去,在大厅找了一块空地,挥手一掌拂去灰尘,此地早已被大火烧得不复原来模样!
林莺儿扶阿木坐下,确定阿木不会很难受,怀中掏出写金疮药和丹药,给阿木服了一颗,又着手帮阿木包扎撕裂开的伤口。
“以后不能这样了,你知道姐姐有多担心吗?姐姐找你都快找疯了。”林莺儿边给阿木包扎边泣声道。
阿木有些自责,有些愧疚,姐姐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但是自己却让她如此担忧,甚至想着浪迹天涯,不再回去找他们,他为自己的决定感到羞耻,自己这是想要逃避,逃避这一切的恩仇纠缠,而且还放任姐姐不管,“姐,我以后都不会这样了,放心吧。”
林莺儿温柔的看着阿木,眼神中满是宠爱之色,不管阿木长了多大,他都永远是自己最疼爱的弟弟,爹娘最心爱的儿子。
抚摸着阿木的头发,林莺儿心中有了主意:“我一定不能再让麒儿去涉险,爹娘不在了,我必须要照顾好他,不让他受一丁点的伤害,报仇的事应当让我去做。否则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爹娘,林家也就麒儿这么一个男子,还要为林家开枝散叶,苦就由我这个当姐姐的去承受吧!”
“姐,你在想什么呢?”看着林莺儿走神,阿木忍不住问道。
“哦,没什么,看着你好好的,姐姐心里高兴。”林莺儿握着阿木的手,久久不愿松开,好像一松手阿木就会永远离开一般!
雷信道:“阿木,二哥也不得不说你两句啊,你说你还活着,为什么不回去给我们报声平安呢?害得我们满世界的找你,一天天的睡不着,吃不好,你姐姐更是如此,以后可不允许了啊,否则我也跟你翻脸。”
林莺儿轻声道“只要麒儿没事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阿木自责的说道:“对不起,二哥,姐姐,我保证以后都不会这样了!”
“好了,大男人的应该阳刚一些,我知道这事也不能怪你,你才是受害者,我们都想不到,他们竟然...竟然会对你下手!”雷信无奈说。
阿木说道:“二哥,不能怪他们...”
“还不能怪你他们?他们差点杀了你,你还帮他们说话,这样的人不值得你交朋友!”林莺儿怒声喝道。
“姐姐,我知道他们肯定有苦衷,他们心里一定比我更痛苦。”阿木说道。
“我倒是没看出来他们有多痛苦,反正,我只知道他们差点害死了我唯一的亲弟弟!”
“姐姐,若是换成是你,让你做这件事,你会不会下手?”
“不会,打死我也不会!”
“他们也一样,他们更不会是贪生怕死之辈,所以,你想想,他们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让自己刺出那一剑,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亲手将自己的朋友送上死路?”
雷信沉默着,听到阿木这些话,他想到了自己在海岛上的经历,也对林莺儿开口道:“阿木说得不错,当初我为了救你,就曾经对阿木下过杀手,我明白那样的痛苦,我明白那样做需要承受怎样的折磨!”
林莺儿看向雷信,她的眼神已经变得凌厉又凶狠,道:“连你也对麒儿下过手?”
雷信不想辩驳,也不想解释,这本来就是事实,他又如何能够解释?只有无奈的点点头。
林莺儿长身而起,指着雷信,怒喝道:“滚,我不会和一个杀过我弟弟的人一起,看在你之前一直帮我们的份上,这次我不和你计较,下次见面,咱们毫无关系可言!”
阿木见姐姐突然生气,连忙解释道:“姐姐,他是为了你,万通通他们用你要挟二哥,二哥才这么做的,他是不得已的。”
雷信也歉疚的看向林莺儿,他希望林莺儿能够因为此而原谅自己,让自己继续陪在她的身边。
林莺儿将头一扭,冷声道:“不管为了什么,都不行,只要是伤害过我弟弟的人,都是我的敌人,你走吧,以后都不要再让我见到你,否则我只会杀了你!”
雷信心里何尝不苦?曾经为了救自己的心上人,不得不向自己视作亲弟弟的阿木下手,如今,也因为自己向阿木下手,自己的心上人对自己厌恶不已,而且还因此产生了恨意!他一时间都不明白自己究竟做的这一切的事情是为什么了?
一心去讨好心上人,得到的却是恨!一心坚持的事情,却是一个巨大的错误,这究竟是为什么?
绕了一个大圈子,原来自己只不过是在自我陶醉,就好像一个不懂得大人心思的孩子,将一块大石头抱起来,绕着山头走了一圈,他以为大人会夸奖他几句,说他厉害,可谁知等来的却是谩骂和挨打!
阿木连忙挣扎着站起来,这一下又牵动了伤口,疼得他身子一顿,不过也是这一下,让林莺儿的怒气转为对阿木的关心,忙说道:“快坐下,快坐下,你站起来干什么?怎么样?没事吧?”
阿木说道:“姐姐,我没事,但是你却有事!”
林莺儿不解,看着阿木,“我有什么事?”
雷信也不解,玄女自从进来,就坐在一边,好像当他们不存在,又好像她本来就不存在!
阿木看着林莺儿,柔声道:“姐,你关心我,我知道,我明白,但是你不能以这个为借口去伤害其他人啊!二哥是真的关心你,一直以来也非常照顾我,那一次是为救你性命才会对我动手,再说后来他们也受到了惩罚,已经过去了,你愿意为了我牺牲自己,我又何尝不愿意?你就不要再生二哥的气了,好不好?”
林莺儿看了眼雷信,雷信满是期待,期待她可以给自己一句好话,以解放自己的心灵!
林莺儿说:“他有原因,珍珍他们也有原因,还有那个欧阳瑾瑶,也有原因,但是为什么他们都有原因来伤害你?难道你就应该是应该被受伤害的那个人吗?为什么你总是有原因去谅解他们?不,我不能让他们再继续害你了!绝对不能!”
阿木说道:“姐,他们没有害我,正如我所说,他们一定比我更痛苦,并且,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他们若是有难我也会不惜一切去救他们的,只不过换了个方式罢了,换成他们亲自对我动手,说开了,若不是因为我,他们也不会受这些痛苦,我才是连累他们的那个罪魁祸首,你明白吗?姐?”
林莺儿站起身,道:“好,你说的都对,但是下次若再发生这样的事,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们!”随后又说道,“我去找些吃的!”
雷信忙说道:“我陪你去!”
“不必了,你在这好好照看麒儿吧!”
“不是还有个玄女吗?”
“她?”林莺儿转头看着玄女,道:“麒儿快被人杀了她也没出手,你觉得我可以相信她?”
阿木闭眼叹息,林莺儿为了他已经变了一个模样,就像一个护着自己孩子的母亲一般,只要有可能伤害自己孩子的,她都不会任其靠近,阿木能怪她太紧张吗?
不能!她只不过是受惊过度而已!她只是不想失去自己的弟弟而已,这是爱之深的提现。
能说她错了吗?不能。一个母亲守护自己的孩子,永远不会有错。虽然阿木和林莺儿是姐弟关系,但是,林莺儿确实已经把这个弟弟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呵护着。
自从家里遭逢了巨变,林莺儿又猝然找到自己还在世上唯一的弟弟,对于这个弟弟的爱,真是达到了空前的地步,她要把阿木缺失的父爱,母爱还有自己对他的爱统统的给阿木。
处于这样强烈而深厚的爱之下,人们应该感觉到幸福和幸运,但是有时也会让接受这份爱的人苦恼,正是因为太厚重,太深沉,让他不敢,更甚至与会害怕去接受。
阿木需要人照顾,怕萧启龙他们去而复返,林莺儿一个人出来找吃的,幸好这里是农村,地里或多或少都有些能吃的东西,也不至于饿肚子了!
本来他们可以随便敲开一家人的大门,对他们说以实情,也许他们都可以得到一顿香喷喷的饭菜,不过每个人都宁愿吃这样简陋的饭食而不愿意去打扰别人平静的生活!
他们的打扰,有时可能不是打扰,而是灾难。
吃过了东西,阿木觉得累了,躺着就睡着了,他确实累了,伤还未好,又伤一次,原本已经愈合的伤口又重新撕裂开来,只有再慢慢养,方可痊愈。
雷信解下自己的衣衫,给林莺儿披上,道:“天冷,小心身体!”
林莺儿没有拒绝,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她感觉到了一丝安慰,想到自己未拜堂的丈夫林大壮,她的心又是温暖又是痛苦,对雷信道:“有件事我想你需要知道!”
“什么事?”雷信问。
“我已经嫁过人了!”林莺儿平平淡淡的说。
“我知道,也正是在你嫁人的那一天,你失去了父母和丈夫还有弟弟!”雷信道。
“你既然知道我已嫁人,为何还要这般对我?”
“只因我心里想这样,我的心告诉我,必须这样!”
“一女不嫁二夫,这是自古以来就有的!”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背叛全天下的规矩。”
“我要你替我做一件事,你愿意么?”
“当然!”
“你不问是什么事?”
“不问,因为不管什么事,我都会陪你去做。”
“我们去杀人!你也去吗?”
“去,只要你让我去。我就去。”
林莺儿伸手握住雷信的手,雷信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真的,娇小玲珑,如玉一般嫩滑的小手就在他的手心里,雷信已经忘记了呼吸,忘记了思考,忘记了一切!
他只愿这一刻能够永存,只愿总生命来记住这瞬间的美好!
当林莺儿的手钻进自己手心的时候,雷信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幸福感,从未有过的舒畅,这一刻,他就已经决定,不管今后的路有多艰难,他都一定会牵着这只小手,一直一直!
林莺儿温柔一笑,知道雷信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温柔窝不能自拔,说道:“我要和玄女说些体己话,你能在外边等等我吗?”
这么温柔的声音,这么温柔的人儿,还有什么不能的?就算现在要他雷信把命交出来,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说“能!”
爱情总是能让人神魂颠倒,生死相随,能给人以天堂,也能让人堕入地狱!
雷信此时就在天堂,不管他看向何处,都是林莺儿温柔的眼眸,温柔的笑,他愿意在她的柔情里融化,若这是个梦,他只愿永远不要醒过来。
雷信起身出去,恋恋不舍的看着林莺儿,林莺儿柔情似水的眼波让雷信心醉。
这里只剩下三个人,除了躺着的阿木外就是玄女和林莺儿。
林莺儿先开口说道:“玄女,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玄女没说话,但是眼神还是看了过来,证明她听见了,也愿意继续听下去!
林莺儿接着说:“我要你带着阿木,回到那个海岛上,不要再出来了,你们二人在那里可以过着神仙一般的日子,不会有任何人回去打扰你们。”
玄女沉默了一会儿,扭头看了眼阿木,缓缓道:“他不行!”
“他行的,只要你带他走,他一定愿意的!”
“他不喜欢别人替他做决定,你们都在这里,他心中牵挂太多,不会去的。”
“我不是要征求他的意见,我只要你带着他去,让他在那里住上一段时间,他会忘记这一切的!”
林莺儿继续说道:“我只要他活着,你明白吗?我只要他活着就好。”
玄女沉默了一会儿,道:“等他醒来,问他的意思。”
林莺儿说:“不行,他醒过来后,一定不会同意的!一定不能让他知道。”
玄女道:“我不会骗他的。”
“这不是骗他,是为他好,你明白吗?”林莺儿有些着急道。。
“为他好,就该让他自己选择!”玄女淡淡说道,好似不近人情,但是说的话却有道理。
林莺儿无奈,她怎么也说服不了玄女,自己心中计划难以实施。
玄女又开口说:“你们明知他是什么样的人,还要为他做决定,难道你们就宁愿看他一辈子在痛苦,内疚和自责中度过吗?”l
林莺儿道:“至少他还活着!”
“你知不知道一个人孤单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有多痛苦?你知不知道一个人在这世上没有朋友,没有爱人,没有家人,会比死了更难受更痛苦一百倍?”
林莺儿很震惊玄女居然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她怎能不懂?十年来,三千多个的日日夜夜,她就是这么过来的,那种寂寞,孤独,没有尝试过的人又怎能明白!
林莺儿明白,但是她更不愿意让自己的弟弟死去!
她和雷信走了,他们要去杀人,也可能是被人杀了!都不要紧了,至少林莺儿觉得,这一切都快要结束了,她要不惜自己的性命,为阿木保全一个幸福的未来。
一个穿着破烂,二十岁左右样子的年轻人,腰间挂着一把刀,一把破刀,正沿着小路慢慢的走进林间深处,他好像已经太熟悉这个地方,好像自己的家一般熟悉!
这人就是赤冶,在海岛上他没有夺得玄天果,阿木他们乘船走后,又由于岛上的人多船少,还有争夺玄天果的途中结下的恩怨是非,岛上又乱了几天,死伤了不少人,才坐船回来!
外出的浪子,漂泊的游子,时间一长,想的第一件事应该是什么呢?
回家!
当然是回家看看,母亲是否已准备妥当了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父亲是否会坐在门前,带着期待的眼神遥望远方?家里是否又新添了家具么?门前的果树今年结的果子怎么样?甜么?结得大么?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每一个浪子想要知道的,也是他们期待已久的事情。
林间深处有一栋小房子,屋顶上袅袅炊烟,一个辛勤的农妇正在生火做饭,赤冶一步步走进小屋里,站在门口,没有说话,也没有进去,就好像他站在大街上某一个角落里一般,若非站在门口,几乎就要认为他就是房间里的一个摆设!
农妇转身看见了赤冶,冷声道:“东西得到了?”
“没有!”
“人都杀了?”
“没有!”
农妇脸上显现怒气,大声道:“没有,什么都没有。你还回来干什么?你对得起你师父吗?”
赤冶低沉着脑袋,没有反驳。
农妇似乎非常失望,也非常痛心,又说道:“你忘记了你曾经立下的誓言了吗?”
赤冶道:“没有!”
“说给我听听!”
“打败雷霆战,杀尽雷神堂的人!”赤冶坚定说道。
农妇似满意的点点头,道:“去疗伤吧,一会儿出来吃饭!”
赤冶走进里屋,一个四尺高的大木桶,里面装满了黑黝黝的液体,散发出难闻的恶臭味儿,赤冶慢慢解下自己的衣服,将刀放在自己的手边慢慢蹲下去。
农妇走进来,问道:“最近有什么风声?”
赤冶说:“玄天果被雷义所得,雷神堂易主,有个叫万通通的善于计谋,如今是雷神堂的军师!”
农妇似乎来了兴趣,道:“易主?雷神堂的新主人是谁?”
“雷义!”
农妇低声嘀咕道:“难道是因为玄天果六十年的功力成就了他?但是就算他有六十年功力,我所认识的雷神可不是个贪生怕死,摇尾乞怜之辈,其中定有什么我所不知的秘密!”
农妇又问道:“其他几人呢?雷忠,雷信,还有那个仇双木,听说他练了七星步法又学了雷火引,他如今功夫怎样?”
赤冶答道:“其他人行踪不清楚,仇双木的武功很好,目前我没有把握赢他!”
农妇道:“他有七星步法,想跑便跑,谁又能挡得住他,他的雷火引练到何种地步了?”
赤冶道:“不清楚!”
“不清楚?你看不出来?”
“在情急下曾与他交过手,感觉他的功力应该不止这样!”赤冶坦然道。
农妇道:“按理说,你每日用这独特的药浴泡身,同辈之间你的内力才该最强,雷义得了玄天果暂且抛开不算,仇双木的内功也比你好,这就有点说不通了,看来他们藏着的秘密还真是多啊!”
农妇自顾自的说话,赤冶也没有回答她,她也不在意,随后道:“你和仇双木不是还有一战嘛!明日你就去,你若死在他手里,就只能怪你自己学艺不精,师父选错了人。”
赤冶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不过就只是一瞬间,一瞬间就消失不见,又披上了冷酷的面容。
阿木昏昏沉沉睡了一夜,第二天醒来,林莺儿和雷信已经不在了!阿木也没有问他们去哪儿了,玄女应该也不知道!
没想到玄女却先问道:“你怎么不问问我他们去哪了?”
阿木道:“只要她和二哥在一起的,应该没有危险,既然又不想让我知道,那我还是别问了吧!”
玄女道:“能走了吗?”
阿木慢慢站起身,轻轻动了下,道:“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随即又问道:“可我们应该去哪儿呢?”
“天下之大,随处走走。”玄女说。
阿木微微笑着重复道:“天下之大,随处走走,好,就随处走走。”
两人一路上也不骑马,主要是因为阿木的伤骑不了马,也没雇马车,他们就这么四处走,不用问去何方,不用想去做何事。
前方突然传来呼救声,阿木急忙道:“快去看看!”
玄女道:“什么都别管了,不好吗?”
阿木说道:“好是好,可那样活着又有什么趣味!”说罢当先跑去,牵动伤口,疼得他咬牙咧嘴,玄女身子飘过来拉起阿木,像一只羽毛一样轻轻飘过去!
“山西五鬼!”
五个大汉正围着一个女子,张牙舞爪的过去,女子手里一柄长剑,剑身雕刻有一龙一凤,阿木心里旋即又犹豫了,“萧芸儿!”自己要不要救她呢?
仇恨啊,真的可以让一个人变得彻头彻尾,别说别人认不出来,恐怕有一天你会连你自己都认不出来的。
五个大汉又逼近了,玄女道:“不救咱们就走吧!”玄女从未踏足江湖,对于儿女情长的事情了解得实在太少,否则她怎么也不可能看到一个女孩子被欺负而无动于衷的。
阿木忽然高喝一声:“哪里来的强盗,光天化日就敢行这无耻之事!”
一个鼻子上套了个环的大汉站出来,道:“哪个不要命的敢管老子牛霸的事!”此人就是山西五鬼中的牛鼻子牛霸,力大无穷,虎背熊腰,手中一把六环砍刀!
另外一个人说道:“他只说了光天化日之下不行,咱们把这妞抓了回去,晚上搞不就行了吗!”这人本是个男人,说话却扭扭捏捏,让人看了忍不住掉一地鸡皮疙瘩,因为姓贾所以人称贾男人的便是他!
阿木和玄女慢慢自林间出去,“啊!是你!”山西五鬼当然记得,在海岛上阿木曾经为了救萧芸儿和他们交手过,与阿木交手,他们一点拼的希望都没有!
萧芸儿见是阿木,一瞬间转悲为喜,也忘了之前的处境,跳过去一把抱住阿木的脖子,又哭又笑道:“阿木,你没死,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我找你怎么也找不到,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那贾男人看了眼阿木,又看了眼阿木旁边的玄女,低声对牛霸说道“我看那小子好像有伤在身,他身边的女子看起来柔若无骨,必定毫无功夫,再者,你看看那女子美得仙女一般,你就不想尝尝!”贾男人说罢一双色眯眯的眼神盯着玄女,还伸舌头舔了舔嘴唇。
山西五鬼以无恶不作出名,打家劫舍,奸淫掳掠无所不做,如今看到玄女这样的美女,早已忘记了还有个阿木和萧芸儿!
听见贾男人的话,牛霸的胆子也大了起来,道:“好,今天咱们兄弟有福了!嘿嘿!”其他三人分别为青丝剑叶青,白眉道人,还有追风刀葛勇。
青丝剑叶青道:“没错,能和那妞儿睡一觉,死了也值得!”
阿木等萧芸儿哭得小声了些,才推开她,看着山西五鬼还没走,而且眼里凶相毕露,阿木心道:“不好!”
此时牛霸已经当先杀来,一柄大砍刀呼啸着向阿木头顶而来,青丝剑叶青,他的剑是青色的,好像一丝丝的青色向你奔涌而来,直逼阿木丹田穴和檀中穴,追风刀葛勇从右边攻击,白眉道人自前方杀来,他们欲要一击之间杀掉阿木,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阿木身后是萧芸儿和玄女,还有棵树挡着,他退无可退,避无可避,他可以避开,但是身后的二人便危险了,即使避开出去,还有一个贾男人虎视眈眈,他也一样危急!
牛霸的刀已经砍下来,气势威猛无匹,却在突然间不能动了!
刷刷刷的一阵声音,几颗暗器从林中飞出,分别打向牛霸,叶青,白眉道人和葛勇的手腕,精准无比,毫无偏差,几人拿兵器的手腕忽然间就软了,手中刀剑掉落在地,同时一个白色的人影飘忽而过,山西五鬼被震飞回去,空中吐出一口血水,落地后也不住的吐,他们的全身静脉,五脏六腑皆被震碎,出手的人就是玄女!
而扔暗器的人呢?
玄女朝暗器发过来的方向看去,没有说什么,欧阳瑾瑶在暗中看着,道:“我就知道你绝不会看着他死!但是明知道你一定会出手,我还是忍不住出手救他,难道你也是一样吗?”
女人啊!在何时都不会忘记争风吃醋,也都放不下心中的男人。
萧芸儿扶阿木做下,道:“你没事吧?”
阿木摇摇头,道:“没事。”
萧芸儿想到自己家和阿木得仇恨,心中又开始惆怅起来,不知不觉的就走了神,想起十年前的那一幕,她总是会忍不住笑出声来,而后又脸面绯红!她忽然回过神来,想到自己还在阿木跟前呢!羞得脸色更红了!
不过当她看见阿木没在看自己的时候,心中又庆幸说道“幸好,幸好!”
阿木看着林中,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玄女看着远方,似乎那才是最吸引她的地方。
远方有什么呢?是不是有人在等你归来?是不是有人在远方日夜期盼你?
谁在等玄女呢?有人在等她吗?
她知道被一个人心焦焦的等待是什么滋味吗?
萧芸儿之前一直担心阿木的安危,又是突然见到了他安然无恙,心中高兴过头了,周围的一切好似都已忘干净了,这本就是年轻男女的通病嘛,我的世界很大,我的眼睛里却只有你一人!
如今她回忆起之前惊险的一幕,道:“原来她真的会武功啊,而且还高得离谱!这次幸亏有她在!”萧芸儿是个天真烂漫的人,很多事情在她心里都不会放很长时间就会忘掉了,像之前的危险,她如今便已忘记,真不知是好还是坏!
随即,萧芸儿又说道:“不对啊,她既然功夫那么高,何必用暗器呢?”萧芸儿又想了想,道:“我明白了,林中还有其他人!我去把他抓出来吧!”
“不必了!”阿木开口说道。
萧芸儿道:“为什么不必了?他救了我们,难道不该说句谢谢?”
“她若不想出来,你又何苦强人所难呢?”阿木说,顿了一会儿,又说道:“你回家去吧,我们还有事做,不便跟着我们。”阿木这是对萧芸儿下逐客令了。
听见阿木的话,萧芸儿的一颗心又沉入海底,冰冷冷的,委屈的眼泪落下,很快打湿了她的面庞“我千里迢迢来找你,四处打探你的下落,如今刚见面你就要赶我走么?”
“既然人家都赶你走了,你还留在这干什么!”一人怒喝道,正是萧启龙,萧启虎也说道:“是啊,芸儿,你何必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呢?”
萧芸儿听见父亲和叔叔的话,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也有可能更多的是怒气,哭着指着她的父亲和两位叔叔大声道:“住口,都是因为你们,都是因为你们杀了他父母,他才会如此讨厌我,恨我,不想看见我,都怪你们!”
萧启豹说道:“芸儿,那也是因为林震天先杀了你四叔,我们去报仇有错吗?”
萧芸儿道:“胡说,你胡说,我知道是因为四叔争强好胜与人家比武,最终意外身亡,林叔叔因此金盆洗手退避江湖十八年,你们呢?追杀了人家十八年,杀了林氏全家,阿木意外存活下来,你们还要赶尽杀绝,爹,二叔,三叔,你们的良心呢?”
“住口!”萧启龙大喝一声,反手一巴掌打在萧芸儿脸上,萧启虎和萧启豹忙拉着,劝道:“大哥,大哥...芸儿不懂事,消消气,再怎么说也是你的亲骨肉啊!”
萧启龙怒气未消,行走江湖数十年,他何时被人这样指着脸骂过,何况还是自己的女儿,厉声道“你若现在乖乖回家去,我还认你是萧家的人,否则,你以后休想踏足我萧家!”
萧芸儿如遭雷击,身子踉跄一下,萧启龙欲去扶,一狠心又转过身不去看,萧芸儿泪如雨下,她的心已经伤透了,凉透了,但是她依然坚持道:“爹,二叔,三叔,如果你们今后依然对阿木下杀手的话,我也绝不回萧家一步!”
“你...你要造反吗?”萧启龙气极,抬起手欲一掌打下去,萧芸儿已经闭上了眼睛,一滴晶莹的泪珠缓缓滑落!
萧启虎忙道“芸儿,你爹是为你好,你怎么就不懂事呢?”
萧启豹也:“是啊,大哥这些年怎么待你的,你自己难道没有知觉吗?”
萧芸儿道:“我知道,爹对我好,二位叔叔对我也好,但是,我知道对错,分得清是非!”
萧启龙听见萧芸儿的话,先是痛心然后又是愤怒,道:“我做的事还需要你来给我评判对错吗?你长大了是吧?好啊,你走,有本事永远不要萧家了!”
萧芸儿看了父亲一眼,她已经快不认识父亲本来的样子,慈祥,和蔼!
阿木心情沉重,凝声说道:“芸儿,你不必为了我而如此的!我和你父亲,那是上一辈的恩怨,绝不牵连到你!”
“呵呵,上一辈?你说得轻巧,我能眼睁睁看着你杀了我爹?我又能眼睁睁看着我爹杀了你,然后对自己说,这是上一辈的恩怨,不关自己的事!我能这么对自己说吗?换做是你,你能做到吗?”萧芸儿泣声说完,一溜烟跑进林中,不辩踪迹。
阿木无可辩驳,他知道换了自己,也做不到,因为没有人可以做到!一个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一个是自己最爱的人,她该怎么选?她该站在哪一方?
所以阿木没有阻拦萧芸儿的离开!
萧芸儿走了,萧启龙他们也跟着走了,玄女功夫太难以预测,他们不想冒险,他们也知道,只要自己不出手为难阿木,玄女就不会出手为难自己。
萧启龙他们也走了,萧芸儿因为阿木刚和萧启龙闹翻脸,如今就要他掉转枪头杀了萧启龙,他做不到,况且现在他身上有伤,也杀不了他们。
萧启龙一路上都跟着萧芸儿,虽然嘴上说让她永远别进萧家的门,但终归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心肝宝贝啊。
自从那晚从坟山下来,萧启龙三兄弟和欧阳瑾韵和崔魂分手,各自行事,如此也方便萧启龙寻找自己女儿。
崔魂本就是个杀手,习惯了独来独往,他去看了夺命手,十年前他们本是江湖中有名的杀手,夺命催魂的名声响便天下,自从接了那一单生意后,夺命手死了,剩下他一个人,十年来受尽屈辱,就是要等待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杀了雷神的机会,因为夺命手就是死在雷神的掌下!
看过夺命手后,崔魂去了一个地方,每个江湖汗都喜欢的地方,在这里,只要你有钱,什么都可以买到,纸醉金迷,佳丽三千,你想有多少就有多少!
欧阳瑾韵一路往西湖边走,她要回家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再想怎么应对明天的事情,所以她一直都很开心,一直都很美丽,心事多的女人容易老。
就在欧阳瑾韵行走着的路上,有一个身穿蓝色衣服的女子倒在地上,欧阳瑾韵比较谨慎,亦步亦趋的靠近那人,道:“你是谁?为何挡我的路?”
没有人回答她的话,她就自己慢慢靠过去,迅速在那蓝衣女子身上点了七八处穴道,才放心的去翻看这女子的正脸!
这个蓝衣女子就是珍珍,当日她出门前便想好了,不找到阿木绝不回去,风餐露宿,又把杭州城找了一遍,这天终于体力不支而倒下了!
欧阳瑾韵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善心大发,道:“看你这样,也不像个坏人,算你运气好,我今天便救你一命!”说罢把珍珍搬回了自己小屋,给她喝了些水,只听见珍珍嘴巴里迷迷糊糊的喊着什么“阿,木,阿木”的,欧阳瑾韵灵机一动,道:“难道她叫的阿木是仇双木?仇双木为人豪气,有一颗侠义之心,我若是稍微用用她,是否就更好办了!等我活捉了仇双木,也许,我们姐妹才能真正的解脱吧!”欧阳瑾韵心意打定,又体贴入微的照顾珍珍,生怕珍珍有个意外,自己的计划功亏一篑。
正所谓一心避红尘,不与名利好!
无奈,哪得安乐土?只悦红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