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炸金花
未央伸手在云止面前晃了晃:“云老板，现在能谈合作了吗？”
云止回过神来，尴尬的笑了笑，答应道:“能。”
未央也不废话，她将一副临走前赶做出来的扑克牌给拿了出来，放在软榻的矮几上，“这个叫做扑克牌，比骰子好玩的多，并且玩法也多。”
云止的视线顺着未央的目光移到了那副扑克牌上，他两根手指并拢，夹起了其中一张，端详许久，半信半疑道，“就这东西？”
“嗯。”未央淡淡挑眉，声音清冷却又笃定，“不出半个时辰，我敢肯定你会对它产生兴趣。”
说话间，她银眸中绽放出的光芒，耀眼的如同整片星空，还带着一丝灵动的狡黠。
瞧的云止又抑制不住的愣了愣，不过这次他很快便掩饰了过去，继而站起了身道，“云某愿意一试。”
未央点点头，将银色蝴蝶面具戴了回去，瞬间又变回了来时的黑发黑眸。
她朝着云止说道:“将你家的四大赌神叫来。”
云止拍拍手，很快便进来了一位丫鬟，他吩咐了几句，丫鬟很快就又下去了。
扭过头来，云止对着未央扯出一抹苦笑:“姑娘将云某这里的头牌赌神给赌的落荒而逃，云某日后都不好意思再称他们为赌神了。”
未央闻言，摇头说道:“不，其实风的赌技确实很高，能一把摇出三十六点和一点，称为赌神并不为过，只要他冲破固有的思维桎梏，再假以时日，他也能做到我今日这些。”
云止点头，说话间，风，花，雪，月四人已经到了。
未央示意他们在赌桌前散开坐下，又对云止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他也坐下。
站在赌桌前，未央拿起扑克牌，扫了一眼认真看着她的五个人，淡淡说道:“扑克牌的玩法很多，猜大小，十三水，十八张，斗地主，十点半，二十一点，打癞子，打千分，钓鱼，双扣，斗牛，双生等等上百种，其中有一个人玩的，两个人玩的以及多人一起玩的。”
顿了顿，在五个人好奇的目光中她将扑克牌一张一张摊开，继续说道，“一副牌五十四张，1到10然后是JQKA，每种四张，分别是黑红梅方花色，今日我就拿简单的炸金花来玩，这个玩法人数最少为二多则不限，52张牌中，A最大，接下来就是K，Q，J，10……每人三张，数字相同为豹子，最大；次之为同花顺；再次之为相同花色；最后就是普通的大小了。”
未央逻辑清晰简洁明了的将规则讲述了一边，随之她收起摊开的扑克牌，纤纤玉指如同耍杂技一般，游刃有余的拉伸，合拢，变化形状，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赏心悦目，最后她手一扬，将丢在空中的牌一张不差的全都接回了手上，然后在五人炯炯的目光中开始发牌。
她一边发一边讲解技巧:“玩炸金花运气好发得一手好牌固然重要，但也并不绝对，因为牌里无老大，牌小也可以诈走牌大，比的就是想方设法在心理上战胜对方，智力的运用才是重中之重。所以说炸金花不仅是实力运气的较量，更多依靠的还是勇气和智谋的较量。”
话锋一转，未央摩擦着手中的牌，淡淡一笑，“光是听讲解你们可能不甚明白，我们来几局，很快你们就知道怎么玩了。”
于是乎，六个人围在赌桌前，从刚开始的一知半解，到后来掌握了技巧越打越兴致高昂，就这样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
未央慢条斯理地收起扑克牌，朝着云止说道:“时间到了，云老板觉得如何？”
云止经营赌坊这么久，也可谓是赌中圣手，所以凭直觉他就知道这种赌法一定会火。而且一开始未央说过扑克牌的玩法上百种，这还只是简单的一种……
于是，他点点头回答道:“不错，这种赌法云某的确很感兴趣，十分愿意与姑娘合作，不知姑娘可有什么条件？”
未央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道:“整个赌坊的收入，我六你四。”
“姑娘的理由呢。”云止询问地看向未央。
“我出技术，而你出场地，我可以保证，赌坊的收入你就算只拿四份也比你现在赚的多。”未央并不觉得她在狮子大开口，相反她坚信，这些扑克牌的玩法推出之后，定会吸引住那些达官贵人，只要他们试过一次，就不怕他们不上瘾。
到时候赚钱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吗？
云止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折扇，此刻优雅的扇着:“愿闻其详。”
未央垂眸，思索了下开口说道:“云老板二楼的雅间可以用来打扑克牌，有两种赚钱方法。第一，若是客人自己和朋友玩，那赌坊就抽取桌费，例如一局百金，房间费由最后的赢家出，例如一日千金，我不太清楚货币价值，所以只是举个例子，这个云老板自己定价就好。这第二种，就是散客来，赌坊可以将他们组织起来凑成一桌，由四大赌神坐庄，我这里有出千的技巧，只要他们掌握，那么赌桌上的牌局就尽在股掌中。”
听着未央的思路，云止的琥珀色眼眸越来越亮，他像是在看稀世珍宝一样，用发光的眼神惊喜地看着未央。
待未央话音落下，他合上折扇猛的一敲桌案，称赞道:“这办法妙，妙极了！姑娘真是奇人，云某佩服之至。”
也不等未央说话，他直接大手一挥，“咱们这就立合同！”
很快便有丫鬟送来了笔墨，云止照着未央的要求拟了两份合同，确定无误后两人签了字各拿走一份。
将合同收了起来，未央的眼中闪过了一抹犀利的光芒，计划慢慢要开始了，北帝，你做好准备了吗？
未央看了下时间，已经过了中午了，起身打算离开。但云止以庆祝合作为由，硬是要留她用膳，人家热情相邀，未央也不好拒绝，于是便在赌坊用了午膳。
用过午膳，未央不做停留直接离开了赌坊。
她下午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这第一步，是钱，现在赚钱计划已经完成了。
第二步，那就是人了！归零已经去召集将军府幸存下来的人了，而她要还要再培养几个能够独当一面的人。
未央出了门，就去打听了那里有卖丫鬟小厮的地方，七拐八弯的走了大半个时辰，最后终于来到了一座偌大的院落前。
一脚踏进去，只见整个院子里有好几个牙婆，各自在做着生意，他们身后的房间内便是各色各样的丫鬟小厮。
很多。
他们之中，有流落街头的孤儿，有被人贩子诱拐的儿童，也有穷苦人家养不起所以卖掉的儿女。
这里的人都没有人权和自由，他们是别人眼中的蝼蚁，是低下卑微的存在，有些人被卖到大户人家，不仅终身为奴，甚至世世代代都会沦为奴仆，被人随意驱使，虐待，欺辱，甚至随时都可能死亡，是相当可悲的存在。
未央清晰的认识到，这不是二十一世纪，在这里，众人是不平等的，人口买卖是官府承认的，是正规的！
也正是如此才会有牙婆的存在。
未央抬脚朝院子里走去。
她一个一个房间看过去。
房间内的男女老少，一个个都是未央意料之中的面黄肌瘦模样，他们看向未央的眼神中有着希望，但更多的是麻木，是认命。
未央一路走到了院子深处。
在最里面的一个小房间内，未央的衣袖被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姑娘给拉住了。
未央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是一个挺清秀的小姑娘，虽然和她差不多大，但是个子却比她矮了一头。
小姑娘倔强的迎视着未央的视线，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姐姐，你能带我走吗？”
她的眼中有着浓浓的求生欲望。
未央眼中闪过一抹光亮，不过很难被人发现，她对面前的小姑娘淡淡说道：“给我一个带你走的理由。”
“我要活下去。”小女孩倔强的抿着唇，蓦地，她指了指最里面的角落，“还有我的弟弟妹妹们，我们都要活下去，为我们的家族报仇。”
她黑色的眼眸亮晶晶的，显然仇恨是她活下去的信念。
顿了顿，她又继续说道：“姐姐，你和平日里那些来买人的不一样，我的直觉告诉我，跟着你，我就能活下去。”
未央点点头，有这样的直觉，倒是可造之材，她看着眼前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眸，心中浮现出一抹欣赏，缓缓说道：“我需要强大的人。跟着我，你需要接受残酷的训练，甚至会在训练中丢掉生命……你可还愿意？”
小姑娘毫不犹豫的点头，眼中是一片坚定，她不偏不倚的对上未央那双深邃的黑眸：“姐姐，我知道变强的路很残酷，可我还是愿意。因为我想要活下去，想要变得强大，保护我最重要的人，为我的家族报仇。”
“好，那就跟我走。”
未央也不问价钱，她直接转身丢给了牙婆一个箱子。
牙婆疑惑地看了未央一眼，随即将箱子打开，一箱黄澄澄的金条暴露在空气中，虽然是白天，可金条仍旧散发着闪闪金光，刺的人眼睛生疼。
牙婆那被皱纹掩盖的几乎看不到的眼睛，此刻激动的一下子睁的老大，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金条，喉咙狠狠蠕动着，显然是在不断吞咽口水，面容尽显贪婪之色。
随即她赶紧将箱子盖住，死死的护在怀中，嘴里喃喃道，“金条！真的是金条！发了发了，这下发了……哈哈哈……”
那位小姑娘也被未央震惊到了，她暗中扯了扯未央的袖子，压低声音说道：“姐姐，我们一个人只卖十个银币而已，姐姐给牙婆的太多了……”
未央却摇摇头，她正视着小姑娘，黑眸清澈见底，是不容置疑的严肃:“你们值这个价钱，你记住，我要买的不只是你们这五个人，还包括你们五个人的尊严，从今往后，你们不再是可以交易的货物，也不再低人一等。你们是有尊严自由的人，要昂首挺胸的活着，不允许再自我轻贱……只要你们对我衷心，有我在，便有你们在。”
小姑娘被未央的话给愣住了。
原来姐姐花一箱的金条，不过是为了买回他们五个人的尊严，姐姐是要自己明白，在她心中他们是一样平等的人……
小姑娘的眼眶渐渐湿润，她默默注视着未央，拳头渐渐收拢攥紧。
她在心底郑重立下了一个铁的誓言，至死不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