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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十万黄金
车辚辚,马萧萧。萧正峰骑在马上,病恹恹的。虽然今日王婧打扮地格外地清新逼人,与臧爰情相比,有一种别样的美感。但是萧正峰已经无心欣赏了,昨夜经过一轮黑色料理的伺候,臧爰情更是在床上大发雌威,折腾了萧正峰整整一夜。
萧正峰最后没法,甚至想要动用先天之血了。幸好臧爰情在黎明之前的关键“一战”中,终于满意的沉沉睡去,萧正峰吁出几口大气,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车队缓缓地行进,虽然王谧一再要求减慢速度,但是萧正峰是充耳不闻,他的要求就是快、更快、更加快!
正常马车几天的路程,在萧正峰的一再催促下,一天一夜后,萧正峰等一行人就看见了京城那雄浑的高墙,那似缓实急流淌的护城河,这一切看在萧正峰的眼中尤其显得可爱。
刘道规与何无忌早已得到王谧回归的消息,他们在京城的郊外特意等候着王司徒的大驾。
“道成,你可总算回来了。”刘道规看着萧正峰,亲热地牵着他的手,笑着说道。
何无忌对萧正峰的态度甚是平淡,只遥遥地拱了拱手,算是打过了招呼。
“你这么欢喜我,肯定是有求于我吧。”萧正峰面对刘道规,面露谨慎。
“嗨,我们什么关系嘛,还说什么求不求的,不都是你帮我我帮你的鱼水关系嘛!”刘道规不断触碰着萧正峰的胳膊。
“呸呸呸,呸呸呸……什么鱼水关系,老子可是直的,不好男色,况且你……哼哼。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萧正峰不耐烦地一甩衣袖说道。
“豪气,就喜欢道成你这个劲。我直说了罢,京城现如今号召各位大臣捐资修建战船,好西征桓玄。你看,兄弟我手头紧,捐不出多少来,你得借我点。”
“貌似修建战船的钱应该由国库出资吧,为何让大臣们捐款。”萧正峰一脸诧异地问道。
“空了,早空了!初期建战船的钱还是大哥挪用的军资呢,可是眼看着各式战船建到一半,因为物资不足全面停了下来。没有办法之下,刘毅提出号召,根据今日出资的多少,算一份军功,等以后剿灭了桓玄,再论功行赏。”
“他倒是好算计,这种事后行赏的空头支票,也只能糊糊那些世家大族了。”
刘道规对萧正峰的比喻感到新奇,他不住地点头,“可不是嘛,刘毅那老小子就是个大赌徒,空手套白狼,是他惯用的伎俩。他背后是世家大族支持,我们兄弟可不能输了阵势啊。”
“这个……”萧正峰托着腮,陷入了沉思。输人不输阵,这话倒是对的。自己也算刘裕的嫡系,捐少了起不了带头作用,捐多了只是冤大头而已。
但是刘道规这小子可是借着自己的钱去捐的啊,如果加上自己捐的,也不知道要多少钱,这事还得掂量掂量。
“道成,怎么样啊?”刘道规眼巴巴地望着萧正峰。
“到朝堂上看看再说吧,保管你不跌了面子,可是你可得保证要还我呀。”萧正峰拉长了脸,先将丑话撂了出来。
“还----当然还呀!”刘道规拉长了音,嘿嘿笑道。
“走吧,司徒大人都进城了。”萧正峰对刘道规的承诺保持着十二分的怀疑,但是没有办法,谁让自己摊上了这么个兄弟呢。
“走。”刘道规一拍马鞍,翻身上马,“咦,无忌这小子,怎么还傻愣愣地站在护城河边呀。”
刘道规策马走到何无忌的身边,他循着何无忌的目光望向前方----一辆臧青布蓬的马车向着前方“骨碌碌”地缓缓行驶着。
“看什么呢?无忌。”刘道规问道。
“没想到,真没想到啊。”何无忌摇晃着脑袋,“王司徒家的千金竟然如此美丽,比之爰情也毫不逊色。等剿灭了桓玄,为舅父报了仇,我一定要娘亲为我到司徒家提亲。”
何无忌自言自语,牵着马缰绳,不管不顾地在吊桥上踽踽独行,像极了诗人。
“怎么着,那小子又开始瘙痒了?”萧正峰吊着眼,自从知道何无忌乘着自己不在京口的日子,企图勾引自己夫人,他就对何无忌没了好印象。
“嗨,还别说,道成。你和无忌两人的眼光倒很像,只不过事事你都得了先。”刘道规古怪地笑着,“既生瑜何生亮啊,唉----”
“什么乱七八糟的。”萧正峰骑在马上,直接越过了吊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知道道成为何占先了,就是够狂野,够直接呀。无忌啊,像你那种慢吞吞地写一首诗、漫步桥上的做法----唉,是不行地。喂----道成,等等我,你到底能借我多少啊?”刘道规抻着手,打了一记响亮的马鞭,向萧正峰追去。
王谧刚回到京城,就投入到了一件棘手的事上,水军的战船建设到了一半就没钱了。本来刘毅联系了几个世家大族,纷纷要捐资助建的,可是王谧回来了,这说好的几家又同时没了动静。
王谧没得法子,只好自己首先带头捐出一万两银子作为急用,有几个中等的世家臣子,与王家交好,也跟着捐了几千两,但是此后朝堂之上就再没了动静。
王谧眼见事情不成,他只好硬着头皮,在朝堂上激情慷慨地独自发表着演说。但是不管他说什么,就是没人理他,就是没人捐资。特别是谢家,谢家的代表尚书右仆射谢混更是鼻孔里出气,他与刘毅的脸上除了冷漠就是冷笑。
“司徒大人,我们王谢两家是我们大晋朝的世家大族。我谢混不说别的,你王家捐多少,我谢家就捐多少。不过我可听说了,如果想将这批战舰如期完工,且保质保量,可要七八十万两银子。你这才捐了一万两,似乎是杯水车薪啊。如果此事办不成,我看刘裕大都督也保不住你的司徒之位了吧。”
“你!你----”王谧眼瞳放大,鼻孔翕张着。
朝堂上仅有的一点嘈杂声也被这一老一少两大士族代表的掐架吸引了过来。一位始终微笑,年轻俊美;一位满面怒容,老态龙钟。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样站队。
“是呀,司徒大人,你可要多捐些啊,难道都留着做棺材本了吗?”
“是呀,听说你为了继续留任,花了不少钱吧,怎么这时候装穷了呢?”
朝堂上的众臣基本上是一面倒,个别支持王谧的也是低着头不说话,而王谧的老脸则是涨得通红。他实在有苦难言,以前桓玄喜欢古董字画,为了讨好桓玄,他花了重金买来古玩,作为自己祖上传下来的宝物献给桓玄。
桓玄倒了,刘裕来了,他花在刘裕和萧正峰身上的钱就不下十万两银子,还不包括各式玉器珠宝以及鸡笼山的一处宅子。他们王家现如今空顶着大族的名头,实际上已经是外强中干了。所以不管怎么,他都要稳住这个司徒的职位,以维系他王家的大族地位。前次去京口找刘裕,除了真的怕了刘毅,其实也是以退为进。
但是王谧清楚,如果这次这件事办不成,刘裕的军队不能西征的话,那他对刘裕的价值就会大打折扣,那么刘裕以后还支持自己与否,那就两说了。所以能不能保住这显要的地位,能不能稳住王家这无上的荣光,就靠今天朝堂一搏了。
王谧咬了咬牙,他在心里盘算着,将家中能变卖的房契、田产以及金石玉器全部变卖掉,似乎还能凑到二十万两银子。
“好!”王谧深吸了口气,“我捐……”
“我代王司徒捐十万两!”王谧话没说完,一个突兀的声音就在朝堂之上响了起来,嗡嗡地在众人的耳膜间产生着回响。
众人觑眼瞧去,一位翩翩公子背负着双手,站在了朝堂之上。
“哈哈,道成,你终于来了。”刘道规如释重负。
“萧大人,你可……”王谧欲言又止,这萧正峰就是个大炮筒子,他许诺十万两,最后还不是自己掏腰包。
萧正峰对着王谧微微一笑,将手中的赤金递向谢混。谢混呆了一呆,不自然地接过赤金,狠狠咬了一口,“金子倒是真金,只不过萧大人,这点金子也值不了十万两银子呀。”
谢混的脸上保持着温和的笑容,他知道眼前之人是刘裕跟前的红人。虽然他打心眼里看不起刘裕诸人,可是人家军权在握,对晋室有再造之恩,面上的和气他还是要给的。
“王爷。”萧正峰长手作揖,对着太极殿之上坐于御座侧首的司马遵躬身一礼。
司马遵闭着眼睛,仿佛老僧入定一般。但是面对萧正峰的行礼,他却声音洪亮地说道:“萧爱卿免礼,免礼。”
“谢王爷。”萧正峰直起身子,“王爷,微臣愿意代替王谧司徒大人捐资十万----”萧正峰拖长了尾音,“金子。”
随着萧正峰的话音刚落,谢混手上的金子就滚落在了地方,金子掉在抛光的红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啪嗒”声。
短暂的沉静后,众臣中间仿佛投下了一颗滚石,平静的水面开始翻滚了。
“怎么可能?”
“十万----金子?”
……众臣议论纷纷。
刘毅面沉似水,他整了整衣裳,踏前一步,走出班列,“王爷,既然萧大人愿意代替司徒大人捐资十万黄金,您可得亲自查验查验啊。”
“对,查验查验。眼见为实,大家可别给糊弄了。”谢混似乎终于醒悟了过来。
面对群臣的激情汹涌,王谧脸上的皱纹更加深了。刘道规眼巴巴地看着萧正峰,何无忌则是老神在在,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