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恰遇云雨

候安都攻克了建康外城，便在城楼上高竖起陈霸先的旗帜，用以迎接陈霸先的中军到来，陈霸先那边接到候安都派人送去的邸报，大吃一惊，因为王僧辩已经将建康内城的兵力的四分之三都放在了建康外城之上，陈霸先本来以为外城会很难攻克，所以先派了最能打的候安都前往，只盼着若他不能如意，自己便带着中军前来力挽狂澜，结果没想到自己却给了候安都一个成就大业的机会，心中自然有了些许不悦的心情，但是转念想到能够克服建康外城于自己也有裨益，便不再多想，下令全军全速进发。候安都也是吃准了陈霸先的疑心，让士卒们不要在建康外城悬挂任何带有侯字的旌旗，只在自己的军帐外立了一个帅旗而已，以示陈霸先自己没有喧宾夺主之意。

候安都思忖着陈霸先怎么着也要一日后才能抵达，却没想到陈霸先却早早的行军到了建康外城，看到满城悬挂的旗帜都是陈字的大旗，心中不胜喜悦，对着身边的徐度和周文育笑着说道“这个成师啊，我怎么说他啊，明明是他攻克了建康外城，却一面自己的大旗都不放。”

“是将军高举义旗，讨伐王逆，候安都和我，还有徐大人，我们都是将军的部将，说到底也都是陈家军的人，悬挂陈家的大旗自然是理所当然的，候安都只不过是依照规矩办事而已。”在一边的周文育听了陈霸先的话，也笑着回应了一句。

“将军，成师这次攻克建康外城应该是费了大力气的，您看着建康外城，城高池深若不是费了大周折，可不是轻易能攻克的啊。都说强将手下无弱兵，到底是自一开始便跟着将军的人，用兵大有将军您的风采啊。”徐度指着建康外城，说起了建康外城的不易攻克。

“恩，成师这次确实立了大功，一会儿见了他，我要亲自为他斟一杯酒，以表彰他的忠勇。”被徐度和周文育一说，陈霸先也高兴起来。

说话间，陈霸先和徐度等人便已经到了建康城外，陈霸先遣人与城门上的守卫交换了印信，确认了身份，才放了陈霸先等人进城，副将蒋灿包扎着中箭的手臂，跑出来迎接陈霸先，因为陈霸先他们是提前来的，所以建康城内基本上都没有反应过来。

“属下蒋灿，恭迎大将军……”蒋灿跪在城门边，迎接陈霸先的人马。

“蒋将军起来吧，甲胄在身，就不必多礼了。”陈霸先笑着示意蒋灿起身，才发现蒋灿的手臂中箭的伤，毕竟陈霸先知道蒋灿是候安都的护卫官，连护卫官都受伤了，陈霸先便担心起候安都的安危来。

“蒋将军，你这胳膊是怎么回事？”

“回大将军，属下是在攻城时受的伤，此战凶险，自侯将军以下，全体前军无一人不参战，中郎以上军官死伤过半，不过天赖江军，终于还是把建康的外城给攻克了。”

“唉，是我低估了建康外城了没想到王僧辩会在外城布置这么多人，让你们前军受苦了，成师怎么样，他没受伤吧，快带我去看看他。”

“……侯将军他……”因为陈霸先突然提前到了，候安都并没有来迎接，蒋灿 有些不知所措，便开始支支吾吾起来，可是就是他这样一支支吾吾，陈霸先便更是担心起来，径自冲着去了候安都的中军帐了，蒋灿这边想拦也没有拦住，本打算派人先去通知候安都，这下也没有了机会。

陈霸先奔驰着赶到候安都的军帐外，侧耳竟然听到极大的声响，细听之下才听到是男子的粗大额喘息声和疼痛的喊声，陈霸先以为是候安都受了重伤在内里伤痛呻吟，可是细听之下却听到了两个人的声音。

“将军，将军……侯将军不知道将军今日便到了建康城，所以……”蒋灿追上陈霸先想要拦住他，结果还是晚了一步，只得高声的喊起来。

陈霸先见到这样子，便知道蒋灿这是在给候安都传信息，便怀疑其候安都是不是在谋划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气愤不已，便径直冲进了中军帐里，想要抓候安都一个现行，没想到进到账内，却发现候安都赤裸着身子，趴在初云的身上，两人正在行那男女合欢之事，只不过这次第竟然是两个男子，陈霸先现在有些后悔了，若是旁的事情还好，只是训斥候安都一顿便是了，如今这样的景象被他撞见，倒不知道候安都该怎么说了，虽然男风在江南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毕竟不是可以摆在明面上的，所以候安都还是难为情的穿山衣服，那初云更是羞愧难当，急忙用衣衫遮蔽了身体。

“我和侯将军有话说，你先下去吧。”陈霸先轻咳了一下，对着躲在床榻之上的初云说了一句。

“是……”初云正想着该如何脱身，如今陈霸先让自己走，他想都没想，只用内衫将下身围了，便赤裸着上身向营帐外跑了出去。陈霸先并没有看候安都，只是背对着候安都，候安都见状赶紧将自己的甲胄穿好。

“将军见谅，攻城艰难，军中纪律又不准有妇人随军，成师一时没有忍住便对军中俊美的下属有了……唉，成师万死”候安都羞愧难当，但是陈霸先就这样站着不说话，倒不如自己先说话还能占个主动的位置吧。

“成师啊，那孩子是干什么的啊？”

“啊，将军，此人名叫初云，是我军中的司农郎，您别看他样子生的娇媚，却胸中有大丘壑，我这次之所以能攻克建康外城也是多亏了他的计策啊。”候安都眼见得陈霸先问起了初云，便转移这话题。

“哦，这么说，他还是个人才了啊？”

“是，确实是个将才，所以我才愿意与他亲近，本来我们是在讨论军情的，只是他长得太过娇美，我一时没有忍住，便与他做了那巫山云雨之事，希望将军不要怪罪。”

“娇美？这世间的男子比他俊美的多了，你不也见过韩子高了吗？他的长相比起这个叫初云的不知要好几百倍，怎么没见你情不自禁啊，如今却情不自禁起来了啊？”

“不瞒将军，这个初云的经历和成师有几分相像，成师也是爱屋及乌，对他有些怜悯，所以待他比别人要更亲近些。”

“成师啊，你也是我身边的老人了，你一个做大将的，如果总是耽于男色，这兵事岂不是都要荒废了，而且你如此亲近一个低阶的司农郎，这影响也不好啊。”

“是成师欠缺考虑了，不过这初云的确是人才，所以成师才会如此与他亲近的。”

“我知道你自己有分寸，不过人言可畏，我看这样吧，我做引荐，你收了这个初云做义子，希望能堵住别人的口舌，至于你们私下里怎么样，那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这男风在行军的时候寂寞了解决一下问题还好，一旦回到城里，你可不能因为男色而疏远弟妹啊。”说实话陈霸先如今对候安都与初云的事情，倒比当初对待韩子高和陈子华的时候宽容地多了，当然了并不是陈霸先更加开明了，而是他巴不得候安都有什么更过分的举动呢，这手下的将士，有什么把柄和短处握在自己手里，对自己来说总归是有所进益的。

“谢将军……”候安都听到陈霸先对自己如此宽容，高兴地不得了。

“只是，你和初云行云雨之事的事情，还有谁知道啊？”陈霸先突然想到了这件事若是别人知道了或者传了出去，必定会影响军心和军威，便急着又问了一句。

“大抵只有蒋灿一人知道而已。”候安都思忖了片刻，回答了陈霸先，确实候安都自攻陷建康外城之后，虽然日日夜夜都和初云缠绵，旁人只当是候安都问计于初云，毕竟初云在攻破外城中的功绩，他们还是知晓的。可只有蒋灿知道内情，蒋灿是候安都的贴身侍卫出身，每日都会照料候安都的安全，有几次候安都正在和初云行那事情的时候，却正好被蒋灿撞见，只是蒋灿对候安都忠心耿耿，就算候安都要和蒋灿做那事情，蒋灿也不会拒绝，又怎么会出卖候安都而对候安都的事情说三道四呢，所以候安都说大抵知道他和初云事情的，只有蒋灿一个而已。

“啊，蒋灿知道啊？我听说蒋灿的胳膊中箭了啊，他的伤重不重啊？”

“哦，不重，听说只是擦伤……”

“不重吗？我看着挺严重的，难道不会危及生命吗？”陈霸先刻意把话的声音提高了很多。候安都立刻明白了陈霸先的意思，这是在暗示候安都要将蒋灿灭口。

“将军，蒋灿是我的老部将了，他追随我多年……”候安都听了陈霸先的话，紧张地替蒋灿说起情来，要他杀掉蒋灿，他怎么下得去手啊。

“蒋灿和初云，你只能留一个，你自己掂量吧。”陈霸先冷冷地说了一句，这一句很生硬，却让候安都听出了杀意，他追随陈霸先这么多年，知道一但是陈霸先决定的事情，他是改变不了的。其实是选蒋灿还是初云，候安都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当初蒋灿受伤了，候安都没有去看他，而是和初云在床榻上行合欢之事便有了分晓，蒋灿能做的，初云都能做，更何况初云的身子是那样的结实，面容又是那样的娇美，早已经让候安都欲罢不能，他又怎么会舍弃初云而选择蒋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