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印记
这个印记很眼熟,就是一个圆圈,里面有一个三角形,貌似还是等边三角形,我昨天做梦时在那个红色山谷里见过,就在白袍男——“我”的胸口,一模一样,只不过我这个颜色浅的多,顶多算是个淡红色,而白袍男那个颜色很艳,是那种血红色,想起来就有点毛骨悚然。哎呀,不对啊,梦里发生的事情怎么变成真的了?这一点也不科学啊!
难道我还在梦境里?我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我 操,好痛,但是这至少证明了:这是现实的世界,不是在做梦。我赶紧拿过洗澡巾,挤上一坨沐浴露使劲地擦那个倒霉的印记,我一点都不喜欢这种圆形加三角形的怪形状,这种STYLE,这种品味,像是给牛、给马烙上的专属印记一样,有一种被奴役的感觉,谁设计的这玩意儿,真没有艺术细胞,差评!
我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拼了命地擦着,然并卵,我胸口的皮都要被擦破了,这个印记还是顽强地存在着,颜色似乎更深了一点,靠!
这个只可能在梦里出现的印记让我不得不冷静下来,思考一些人类的脑袋很少去考虑的问题:难道我的梦是真的?我和白袍男真的属于某个神秘组织?肩负着什么鬼使命要去前赴后继地拼命去完成?还这个世界、那个世界、其他的世界,搞什么搞?哪来那么多世界?不就一个地球世界吗?我和白袍男是孪生兄弟?不像!父子?爷孙?他是我祖宗?靠,占我便宜,越来越离谱,我是他祖宗还差不多!
我的头快要炸开了,几乎处于抓狂和崩溃的边缘,为什么是我?世界上有几十亿人,还有辣么多花花草草、动物植物,哎哟,不好意思,花花草草就是植物,我都懵逼了!
为什么选中了我,我只是个小记者,在茫茫的都市里混口饭吃,辛苦点工作,多攒点钱,找个好一点女人疼一疼、爱一爱,结个婚,生个娃,然后就平平淡淡过一生,这也不是很高的要求吧?怎么睡了两觉,整个世界都不好了呢?白袍男,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不然我就对你……
麻蛋!我好像也拿你没辙……
我站在浴室里足足有半个小时,莲蓬头里淌下来的水都不能冲刷掉我满身的疑惑和不解,反而越冲越迷糊,“冷!好冷!”
我的感觉突然被另一种不舒服拽了回到了现实世界中来,该死!我居然把电热水器里的热水全都用光了,我赶紧擦干了身体跑了出来,看来这觉是睡不成了,我坐在椅子上稍微冷静了一小会儿,终于缓过点劲儿来了,管他呢!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碰上了就上呗,退缩、彷徨、犹豫、软蛋不是我高某人的作风,等下次做梦时一定要好好问问白袍男。
想着今天还要去仓库跟拍,我换了身衣服,看了看时间,才6点多,不管了,上班去!我抓起背包就出了门,照例在小区门口的早点摊上买了个“大号”的蒸饭包油条加豆浆.
一边走一边吃,一大早街上还没有什么人,只有清洁工和送奶工在我视野里偶尔出现,再有就是一、两个晨练的人从我面前匆匆跑过,金陵城仿佛还没有完全苏醒,薄薄的晨雾加上静静的氛围,这感觉,让我觉得这个世界才是个正常的世界,根本就没有白袍男说的那种“来不及”的感觉,你个“大忽悠”,真不知道你跑到我梦里来说那么多话有什么用?还特么辣么无聊给我盖了个这么丑陋无比的……章!
我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胸口,还好,它现在不疼不痒地在那儿老实待着,哎!真心希望这个印记能像脚上的老皮一样,默默地自然脱落然后离我而去!你信吗?反正我现在有点不信了!
来到台里,自然一个人都没有,我打开大办公室里的电视,回看了一下昨晚的节目,不错,仓库爆炸的那条新闻果然是头条加综述评论,董哥对白酒仓库里出现氧气瓶这种奇葩事件表达出了恰如其分的愤慨,痛斥了有关单位的玩忽职守与渎职懈怠,顺便狠狠表扬了我和庄黑子“大无畏”的记者精神,尤其是那爆炸一瞬间的场面,那叫一个震撼,连我自己都有点爱上我自己了,这小子,真他妈勇敢!
沾沾自喜完了,我一看时间,7点钟了,设备房管摄像机的“老爷子”也该到岗了,在我印象中,这位姜国生老爷子好像一辈子都在设备房里摆弄那些摄像机、三脚架,没有他不会修的、不会弄的,而且和蔼可亲,见到我们总是笑眯眯的,人真心不错!
现在我还是赶紧去借了机器先,仓库那边的卫教授指不定什么时候电话就来了呢!
顶着老爷子诧异的目光,我在设备房借好了摄像机、新闻灯、三脚架、电池和话筒,临走时老爷子还不忘叮嘱我两句:“小高,悠着点,新闻天天有,永远都做不完的,但是身体就一个,你自己要保重啊!”
我有点小感动,一大早就听到这么暖心窝子的话,不枉我来这么早了,“谢了!老爷子!我会注意的。”我回到办公室,放好机器,打开电脑,开始恶补一些“明朝那些事儿”,老话说得好:临阵磨枪,不利也光,和卫教授、季成、黄美女这些名副其实的专家一比,我那些自以为是的历史知识分分钟就变“渣渣”啊!
能补一点是一点,我还没有总被别人嘲笑无知的习惯,特别是黄美女那种“你懂个毛线!”的轻蔑表情,简直一个“黄之蔑视”,想想就让我无地自容!
我不是庄黑子,皮糙肉厚不知羞耻,哎!?说到庄黑子,这家伙也该来了吧?昨晚分手时说好的,让他早点来的,这厮……可别迟到了!
还好,庄黑子的职业操守还是很靠谱的,八点钟不到,这家伙就出现在了办公室里,而且让我眼前一亮。我靠!今天这太阳是从北面出来的吗?只见我们的“邋遢大王”是容光焕发加旧貌换了新颜呀!
瞧瞧,头发剃成了很精神的板儿寸,胡子也刮干净了,居然还洗过澡了,换了一身新衣服,我差点儿就没有认出来他,这小子冲着我笑了笑,开口道:“怎么样?哥们我今天是不是帅呆了?这身衣服是我昨天下班后专门去买的,班尼路,牌子滴!”
恶俗!不过对于庄黑子这种不修边幅、整天穿台服混日子的人来说已经够出格的了。不用说啊,这小子是想给黄美女留下个好印象,好加强攻势啊,还不错,不算傻,不过黄美女挺“彪悍”的,庄黑子这夯货能搞得定吗?
自求多福吧!我刚想要调笑庄黑子几句,手机响了,是季成打来的:“高记者,你们什么时候过来啊?我们这里马上要开始了。”
“猥琐男”有点不耐烦,估计是卫教授让他打的电话,他挺不乐意的,“我们马上来!”我一边回答,一边给庄黑子打了一个开工的手势。
还好,我们在交通早高峰之前赶到了2号仓库,我和庄黑子都没有金陵博物院发的通行证,费了一番周折让季成出来领着我们才进的了门,季成看到庄黑子楞了一下,明显被庄黑子的打扮震了一下:“卫教授在开会布置任务,跟我来吧!”
我们跟着季成走进了仓库拐角一个集装箱搭建的临时大会议室,房子中央放了一张巨大无比的长条桌,上面铺着绿色绒布,感觉就像国 军的前沿指挥所,就差在墙上挂一副敌我态势地图了,十几个穿着博物院标志工作服的工作人员围坐在长桌边上,卫教授站在那里,正在给他们安排任务,我和庄黑子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了下来,庄黑子屁股还没有坐稳呢,就东张西望起来,随后还小声地自言自语起来:“咦?黄嘉凝呢?怎么没见着她?”
这厮……肆无忌惮得可以!
“老田,你带小孙、小丁他们一组把那堆尸体好好归置归置,里面有不少好东西,特别是那个兜鏊,还有山文甲,估计拼凑起来还是不错的,要注意那些兵器,在现场图上面要把每具尸体的位置和形态交待清楚了,噢,还有一点就是仔细查看一下有没有像这样的腰牌。”
说着,卫教授从身后的一个很不起眼的铁皮柜里掏出了一样拿塑料袋子装起来的东西,我伸头一瞧,这不是章冉的那块金腰牌吗?
“这块腰牌可能是这次发现的最有价值的东西了,希望你们运气好,再找几块出来,不是金的,银的也成。”
那个叫老田的微胖中年男人笑了笑说:“卫教授,我们哪有你的运气好?小不在意就弄了块金牌,我们后面那肯定都银牌、铜牌咯!”
老田的玩笑话逗得大家伙哈哈一笑,卫教授也跟着乐,整个会议室里的气氛非常和谐,看来这个团队的氛围还是不错滴。玩笑了一会儿,卫教授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又说道:“老金,你带小柴、小王他们几个二组的人把地道往北顶头的那个石室好好研究一下,里面那个开门的机关很有意思,你肯定喜欢。”
那个叫老金的男人30多岁,精瘦精瘦的,眼睛很亮,也不多说话,只是缓缓点了点头。“另外剩下的人由季成带着,去查一下地道里的通风系统和排水系统的大致构造,不要急,慢慢来,我想这个地道大得很、长得很、也诡异得很,我有种预感,肯定还有什么好东西等着我们。是不是啊?高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