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言老夫人的出现

这是何意？言笑盯着眼前新换上的酒壶，很是不解，自打她来到这片异世大陆，莫说什么后府宅院的阴诡计谋，还是朝堂之上的朝臣争辩，其后的深意，言笑不敢夸大，可是猜个八九不离十还是做得到的。

可是一碰到顾离白，言笑就会觉得自己的智商真的是受限，偏偏对于他的性格琢磨不准，对于他的行事也是拿捏不透。

比如这壶酒，难不成她要当做是因为他刚才喝了她这边的御赐所以心怀有愧不成？

怎么可能！

顾离白若真是打的这个心思，她就跟他姓！

“离白？”还不待言笑疑问出声，顾离裳倒是颇有些疑惑不解。

宫人回答的愈发谨慎，“回禀大公主，是的。”

挥手示意宫人退下，顾离裳若有所思的眼神在言笑和坐在对面的顾离白身上打了个转，心里已然有了自己的计较。

不知为何，言笑见她这幅样子，心中竟是莫名不安，却又摇了摇头，暗斥自己真是想多了，明明没喝多少桂花酿，今日怎地这般糊涂了起来。

不过既然对面那位不喜欢处于什么缘故，暂且就当他是一片好心罢了，言笑也就对着他微一点头示意自己的谢意，迎回来对面的举杯回礼。

这点无端的小插曲自然惹不起其它人的主意，因为此刻殿上所有人的主意皆被刚才出场的顾墨晟和言舞二人夺走。

顾墨晟... ...

言笑细长的手指轻抚酒杯上雕刻的蔷薇花纹，可谓是巧夺天工细致入微，不过她放空的眼神显然不是把心思放在了这上边。

顾墨晟和顾离白兄弟二人的关系甚是微妙，以前幼时还好，关系不亲近但也谈不上那个疏远，但是说不清楚是近年来，还是自那件事情之后，顾墨晟的性情本就凉薄得很，也看不出来什么，可是若是看顾离白的性子，应当是对所有人都和颜悦目的，可偏偏对于这位皇家二哥连话都不愿多说上一句，就连皇帝对于他们二人的关系都不曾说上过什么，颇有些无可奈何的意味。

就拿刚才来说，顾墨晟进场这般大的轰动，顾离白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可是他偏生来关心她这个言府中人有没有酒喝，愣是与顾墨晟连招呼都没有打上一声。

“皇上驾到。”尖细的声音传来，话音未落门口已然传来了不小的阵仗。

墨黑长袍，金丝勾边，九爪金龙昂然其上，皇帝的年纪已然不轻，可是依旧精神铄利，虽说这位掌权者在当年的夺嫡之争中，既不是不是天资最出众的，也不是修为最为强盛者，可是还是在众位大臣的心悦臣服之下稳坐高位，可谓是手段了得。

皇帝到场，宫宴的主事者到来，现在在场的皆是小辈，皆是起身行礼。

皇帝还是一如既往乐呵呵的模样，笑声让众位起身入座。

小辈皆是找寻自家的长辈们，各家长者在宫宴开始之前全部被皇帝召去了御书房，说是要事相商，此刻也都随着九五至尊入场。

不过在此一行人当中，言笑却是陡然发现一位让她有些吃惊的存在。

言老夫人。

“祖母。”压下自己的惊讶，言笑缓步行至言老夫人身后，轻声低唤一声以代行礼。

言笑却是眼尖的发现，言老夫人的眼光似有若无的扫了一眼她身后的言舞，才对她接着说到：“入座吧。”

低声应是，言笑按礼坐在言老夫人位置一旁稍微靠后的位置，另一侧则是家主言漠生，最后一侧的位置自然是留给庶女的，即使是天资再出众，这个世界的人对于尊卑也是极为看重。

这也是为什么刚才的众位世家小姐都巴不得看言舞的笑话，在她们的心里，言舞不过就是一个妾生子，是身份极其卑贱的存在，更何况“言舞”这个废材之名可是在京都盛传已久，即便今日是检测出来天资过人，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即便是天才之名，也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高傲的世家小姐们自然是忍受不了自己和一个卑贱之人共处一室的。

对此，言笑倒是没什么感觉，言舞受辱也好，言舞出风头也罢，只要不跟言家牵扯上关系，不连累到她，她便不会插手去多管闲事。

比如此刻，由于言老夫人参加宫宴并没有提前报备给宫内，自然，给言家设立的位子也就只有言漠生，言笑和言舞三个人的。

如今多了一位老夫人，怎么也不可能让言家身份最为贵重的老夫人没有位子坐不是，这么一往后顺，没有位子可坐的，不出乎例外的自然就是言家庶女，言舞。

可是先前摆好的各个位子又都有自己独特的摆法在，突兀的加上一张显然不合适，宫人实在是作难，皇帝一时之间没有开口，显然是由着宫人自己来解决，可是解决的不恰当了，这就应当开始秋后算账了。

伴君如伴虎，宫人们急的头顶几乎都要生烟了。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老身贸然前来，扰了陛下的格局，实属老身的过错。”言老夫人起身躬身行礼，向皇帝陛下恳言声明是自己的过错。

“老夫人这是哪里话？既然来了就得在宫宴之上玩的尽兴才是，其余的事情，自然会有手底下的人去处理的妥当。”皇帝对着老夫人有一种莫名的恭敬，其中原因有好几份在，暂且不表。

“依老身看，不必再过麻烦了，就让我这小孙女跟我同桌便是。”

此话一出，满座皆是哗然不已。

小孙女说的是谁？言笑为言家嫡长女，言舞才是言家年龄最小的一个，更何况以往言老妇人在人前说起言笑也是称呼其为“我言氏嫡女”，这话里的小孙女... ...，难免不会让人想歪。

更何况，言笑本人更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动未动，对着众人投射过来的打量眼神只是回以礼貌一笑，仿佛并未受到什么影响似的。

其余几位世家长者面露惋惜之色，可惜言家大小姐才貌双绝，天资过人，如今言老夫人这一举动摆明了是在宣告她是把言舞的身份摆在了比她这位言氏嫡女还要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