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深情告白
单于冀抱着周元祖到了餐馆,点了餐之后一直到才菜上桌之前,周元祖都没有说一句话。
单于冀只是看着她,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两个人就那么在哪里坐着,互相沉默。周围的顾客揶揄打骂,吃喝玩乐,嘈杂的声音源源不断的传入了他们的耳朵。
“二位要的十斤螃蟹,三瓶啤酒已经好了,还需要点什么吗?”小二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没有了,谢谢。”单于冀回答。
话说完,单于冀把身上的外套脱了搭在椅子上,戴上旁边餐桌上的薄膜手套,开始把手伸进的红彤彤色泽诱人的螃蟹之中。
单于冀仔细地剥开一只,蟹壳有些硬,也不如小龙虾那样好剥开,所以剥的有些慢。
周元祖就在哪里悄悄地看着单于冀挥动的手。这只手,抱过她,摸过她,救过她,现在却在小心翼翼的撑开那些蟹壳,一丝一丝挑起里面的肉。
周元祖不用想就知道,那些肉是为她剥好的,嫩白的蟹肉,入口既有满足感。
这个习惯是单于冀第一次带她吃大闸蟹就养成的,那些年来,她一直甘之如饴的享受者单于冀的宠爱。
这一次,是她跟单于冀说了要分开之后,再次看到这久违的一幕,恍惚之间鼻头莫名的感到酸酸的。
周元祖伸出手阻止了单于冀细心的动作,牵过他的手,“我来吧!这次换我来。”
单于冀手里的动作没有随着周元祖的干扰而停下来。
相反的,他撇开了周元祖搭在他手背的手,“把手伸回去,当心等会儿碰到了油。”
周元祖的手在空中徘徊了片刻,还是缩了回去。
单于冀开始有意无意的说起话来,“你再等一会儿,马上就可以吃了,我争取手速一分钟一只。”
单于冀说话的时候,眼睛看向了周元祖,面带笑容,灿烂的和煦春风。
周元祖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笑容,明明很温暖,她此刻却觉得这抹笑容很刺眼,刺得她不敢直视单于冀。
意识到周元祖的眼睛有些回缩,单于冀只是有了轻微的担心,转瞬即逝。
继续说起话来,“你还记得吗?你最爱吃这家的额大闸蟹,好像每次来的时候,我都是没有陪你到最后,不是你有事就是我有事,这还是我们今天第一次两个人都没有事的坐在一起好好品尝,要是觉得无聊了,就看看我。”
最后一句话,单于冀说的有些调侃。
周元祖只是勉强的笑了一笑。
然后又是不说话。
周元祖现在突然就有些不喜欢这样子的单于冀了,比以前对她还好。
以前的时候,她喜欢单于冀,单于冀也喜欢她。所以那时候,单于冀对她好,她觉得理所应当。
因为两个人在谈恋爱,就是不断在对方身上找取快乐。
可是,现在,不同了。
现在,单于冀对她更好,她更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他太美好了,美好的让人望而止步。
她周元祖,现在,是做过牢的女人。她的境况让她的心里觉得难堪。
既然觉得配不上他,就要收住自己的心,不能让它再继续沦陷下去。
也要收住自己的手,放开他,放他去更远的地方,找他更爱的女人,还给他幸福。
“单于冀,求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会觉得自己无以回报。”周元祖这句话说得有些平静,平静到连她都有些惊讶。
她以为她会流眼泪,可是,她自己估计错了,她能这么坦然的面对。
单于冀剥完最后一只蟹壳,才把自己手里的薄膜手套给拿掉。
天知道,他是怎么忍住,周元祖喊他的名字的。
周元祖一般不会喊他的名字,从他们接触的第一天开始,周元祖就跟在他后面,喊他‘冀哥哥'。
除非他们玩的很高兴,相互打斗玩耍的时候,周元祖会这样连名带姓的喊他,除此之外,再无特殊例外。
单于冀还是没有回答周元祖的话,径自地把剥好的整盘蟹肉全部倒回翻滚着的锅料汤里。
周元祖抽出的餐巾纸已经出现在单于冀的视线里。
习惯真的是个不好的东西,它吞噬了你的意志,松懈了你的神经,让你不知不觉的在无意之间就做出了来不及思考的事情。
单于冀顺手就接过了周元祖递过来的纸巾,对于他来讲,这也是一个习惯。
只不过周元祖的顺手会让周元祖在自己的内心里感慨自己的鲁莽,他自己的这个习惯没有让他有任何过多的想法。
如果非要有一种想法,除非就是自己某一天接不到周元祖递过来的餐巾纸。
很显然,生命之中总会有一种让你融于生活之中的习惯,如同吃饭捏筷,喝水掀盖,那么自然,如此是也。
单于冀没有回答 ,周元祖也就没有再问了。
直到单于冀用勺子从红彤麻辣的锅里捞出刚刚被剥开的蟹肉,喂到周元祖的嘴里的时候,单于冀才说了一句话。
“啊,张嘴,不烫了。”
眼前的蟹肉已经没了刚才白嫩的颜色,全部的肉被别的佐料染过之后,不仅香味更浓,颜色更好,连色泽都很诱人。
周元祖在单于冀期盼的眼神之中张开了嘴。
单于冀的勺子在喂进去的时候,又撤了回来。
整整的是一个恶作剧。
周元祖有瞬间的微楞,反应过来才不自觉的说道:我吃过下午饭了,不吃了。”
这句话听在单于冀的耳朵里,怎么着都有种不服气的感觉。
单于冀放下勺子,端坐在周元祖的对面,有些事情总还要好好的解决一下。
“元祖。”单于冀叫了一声。
“嗯。”元祖轻轻地回答,抬头看着单于冀。
“我们好好谈一谈,好好谈一谈。”单于冀重复着这句话,显示着它的重要性。
周元祖从单于冀深邃的眼睛看到了一股认真,还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庄重。
“好,我们好好谈谈。”周元祖说的话,很规矩,很正式。
可就是这样的回答让单于冀觉得他和周元祖的距离在不知不觉的越发远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两个不会在一起,是不是觉得我们八年的感情比不上这半年来的突发事故,你是不是觉得我会离你而去。”
单于冀一针见血的说出了这些话。
同样是这些话 ,让周元祖觉得自己无话可说。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真要回答,那么这些问题的答案全部都是肯定的。
她所有的毛病都是来源于心理。
她不明白储老爷子有什么目的,她在监狱的半年,吃的住的都不差,只是有一个最大的问题,才是储老爷子禁闭她的最大原因。
她这半年来,无处说话,没有交集,让她的心理或多或少都受到了影响。
她努力在克制这种所谓的心里困难,可是她还是没能摆脱这种困难。
一直以来,心理问题都是医学界的难题。
它是最好的良药,能治愈癌症;它也是最差的药,能摧毁意志。
她知道她的心理有些问题,可是她却找不到郁结在哪里,所谓医者不自医,说的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
过了好久,才从周元祖的嘴里吐出一个字,“是。”
单于冀把问题摊开来讲,“那我们能不能一个星期在一起呆一天。”
周元祖愣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单于冀说的话,“一个星期一天?”
单于冀点了点头,“我不会放弃在部队这个环境,这是作为男儿该有的事业,我也不会放弃你,这是属于我的幸福。”
单于冀拉起周元祖的小手,“我知道,现在你不会去部队了,不仅是因为伯父,也是因为你自己内心会有种抗拒,所以……”
单于冀停顿了片刻,“你想做什么事情就做什么事情,我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以前是我让你等得太久,以后不会了。”
“不管你是什么样子,你都是我喜欢的人,我此生非你不娶。你21岁不想结婚,那我等你想结婚的那一天;你30岁不想结婚,我也会等你想结婚那一天;如果你一辈子不想结婚,那我……”
“一辈子陪着你。”最后这句话,单于冀说得有些重。
接着,只见单于冀从包里拿出了什么东西,放在桌子上。
“这是单于家的传家宝,三代红军,对于我们家来说,这颗五星红旗就是最重要的东西,丢了性命也不能丢掉它。”
单于冀说着把那颗庄严五星红旗放在了周元祖的手里,“现在我把它交给你,把我除了你之外最重要的东西交给你,我不能保证每一天都陪着你,但我以后保证一个月一定会抽出五天的假期陪着你。”
单于冀说完了这些话,周元祖握着那颗五星红旗的手还有些抵触。却被单于冀的大手紧紧包裹起来。
“不要拒绝我。”
这一句话,是单于冀放下了自己的尊严,将周元祖的手紧紧捧在了脸颊,头埋在她的拳头上,只为了她的答应。
‘真的可以吗?’周元祖在自己的脑海里想着。
这个男人,她也不愿意放手,她能否放下心里的芥蒂,跨过那道障碍,拥抱着他的臂膀。
“好。”周元祖说这句话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定。
这一个字,同样让单于冀心里的大石头沉下来,拥抱着他爱的女人,旁若无人的转了起来。
整个饭店瞬间只剩下他的开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