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再见黄正祥

胡雪岩带着包裹冲出店门之后，翠环正在门外等着胡雪岩。胡雪岩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张口。

翠环沉默着，胡雪岩也沉默着。

翠环在等着，胡雪岩却在挣扎，在犹豫着。

两个人在店里鸽子对掌柜那“太太”的称呼都有所默认，但却有不能自己承认。

翠环等了好久，胡雪岩还是没有说话。翠环叹了一口气，说道：“胡大哥，我们还是去谈生意吧。”

胡雪岩一拍额头，说道：“对对对，谈生意。”

翠环摇着头，幽怨地看了胡雪岩一眼。

胡雪岩不敢与翠环对视，当下抬腿朝着黄正祥的公司走去。翠环跟在胡雪岩身后，心里老大不是滋味。

……

到了盛丰，胡雪岩通报了门房。没过多久，黄正祥便急匆匆地冲到了公司门口，亲自来迎接胡雪岩，一件胡雪岩，黄正祥就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胡雪岩荣宠若惊，有点不太适应这个热情的外国人。

黄正祥和胡雪岩拥抱之后，转头看向翠环，笑眯眯地说道：“哦，中国有句古话，叫做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胡太太这换了一身时髦的衣服后，果然变得漂亮极了。”

翠环说道：“黄大人过奖了，不过我可不是胡先生的太太，不过是胡先生的丫鬟罢了。”

黄正祥看到翠环脸上颇有怨色，转头看向胡雪岩发现胡雪岩面露尴尬，笼着嘴巴“哦”了一声，当下也不在这个话题上多讲，赶紧把胡雪岩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胡雪岩刚一坐下，黄正祥就赶紧给胡雪岩倒茶，十分地热情。

胡雪岩喝了一口，笑道：“黄先生这茶叶还是上等的大红袍呢！”

黄正祥给胡雪岩输了个大拇指，说道：“达令胡，你可真有眼光。这几年我们国家的人是越来越喜欢喝你们中国的茶叶了。今年粮食生意实在不好做，我都跟老板说了，要不我们转行卖茶叶得了。”

胡雪岩没想到黄正祥一开口就先说出了自己粮食生意不好做的困境，这可不是谈判的道理，心里思量着这黄正祥说话的用意，没有开口回复。

黄正祥又给翠环到了一杯茶，接着问胡雪岩道：“达令胡，上次你从我这里采购的粮食，都销售完了吗？这次是不是又来找我买粮食的？”说话时胡雪岩一脸的期待。

胡雪岩点了点头：“上次那粮食就不说了，我可是赔了钱。不过这次来，确实还是来买粮食的。”

黄正祥一听，顿时眉开眼笑：“哎呀，达令胡，你可真是我的救星。现在我仓库里满满的都是粮食，你说，这次你要多少。既然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想必采购的数量会更多吧？”

胡雪岩笑了笑：“没错，这次采购的更多！”

黄正祥坐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后面，笑眯眯地喝着茶水，说道：“哦，要多少！要少了我可不给你便宜哦！”

胡雪岩慢慢从袖口里伸出手来，举起了三根手指头。

黄先生大笑：“啊呀，要三千担啊！这可是大买卖。你也真是找对人了，我这里粮食现成。价格咱还是老价格，你看怎么样？”

胡雪岩摇了摇头。

黄正祥诧异道：“怎么？你嫌贵了？达令胡啊，你也得帮我想一想啊，我门盛丰公司收购粮食的价格本来就很高，实在是没办法便宜了。”

胡雪岩说道：“价格还可以商量，我说的是我要三十万担粮食。”

黄正祥正在喝水，听到胡雪岩报出这个数目，一口茶水全都喷了出来。翠环就坐在他桌子对面，差点没喷翠环一脸。

黄正祥顾不得和翠环道歉，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多少？三十万担？”

胡雪岩笑着点了点头。

黄正祥的大喉结上下颤动，他站了起来，走到了胡雪岩身边，看了胡雪岩一眼，却没有说话，而是又坐了回去。

再次坐下之后，黄正祥说道：“达令胡，上次我们做生意很愉快，我相信你是一个诚信的商人。你既然说要三十万担，肯定有这个实力。但是我得跟你说清楚啊，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三十万担粮食有多少哦！你是杭州人，据我所致杭州人不过才十几万，三十万担粮食够杭州人所有人吃半年的了！这么多粮食，你往哪里去卖啊？”

胡雪岩说道：“黄先生是个爽快人，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我这次不是做生意二来，是为朝廷彩板粮食。我代表的是浙江省漕粮办。这些粮食不是用来销售的，而是用来上缴朝廷的。”

黄正祥眼睛一亮：“达令胡，你真是太让我惊喜了，你竟然在帮大清朝廷办事？”

胡雪岩点了点头，问道：“不知道这三十万担粮食，你们盛丰公司，可有储备？”

黄正祥摇了摇头，说道：“达令胡，我实话告诉你吧，在上海没有哪一家公司能够储备有这么多的粮食。我们盛丰公司虽然不是最大的粮商，但是在上海也能排进前五名。你要买这么多粮食，找我们这些粮食公司是没办法的。”

胡雪岩皱了皱眉眉头：“那你们公司总共纯粹了多少粮食？”

黄正祥说道：“我们公司原本储备了两万担，但是最近紧急脱手，也就剩下一万担了。说着黄正祥苦笑一声：“本来一万担粮食够我们卖半年的了，没想到这些粮食不够达令胡塞牙缝的。”

胡雪岩皱着眉头说道：“那这么说，就算是我联系了所有的粮食公司，也不一定能够筹集到三十万担了？”

黄正祥摇了摇头：“这么多的粮食，找粮食公司肯定办不来，但是你为什么非要找粮食公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