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约会
很多时候，很多人很多事，就算是你无心却已经有意了。只是蒙了太多俗世的目光，让你不敢看清而已。
尽管还是诸多放心不下，可是她的母亲已经在身边了，算是她最大的安慰吧。
沈逸南似卸了一个重任般走出急诊大楼，准备回公司。估摸着，此时此刻他的办公桌上已经堆满了公文与案子吧。
突然迎面匆匆走过来一个高大帅气的年轻人，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他的心似被什么东西震了一下，本能地回头看了他一眼，虽然只看到了侧颜跟背影，可是他的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茫茫人海，相似的人何其多，或许他只是个跟他有些像的人而已。更何况他看到的只是侧脸，如果他真的回来了，她没道理不知道，而他更不会不知道。
“妈，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要扛下所有的事，要瞒着我，这样只会让我更伤心更难过。”苏锦颜依在母亲的怀里，红肿着双眼，沙哑着声音。
看到女儿这个样子，李云香也有些后悔。一直以来，都是她想得太多，想得太复杂，其实女儿的心意真的很单纯。
“颜颜，事都已经过去了，你也不要太伤心了，明天等你好些，我就带你去看你爸爸。我想，他是不会怪你的。”她最终还是瞒下了所有......
一个人的等待，等待一个人的出现似乎成了每天必不可少的事。
方素最由开始的烦燥不安到一天打好几十通电话，再到现在什么都不做，只是默默地等待，似乎成了一种习惯。或者说，是一种希望，一种幸福。或许，这一切对别人来说是种煎熬，活受寡的煎熬。她有丈夫如同没有丈夫，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家，一个星期？又或者一个月。就算是回家了，也不睡同一张床，在一个屋。
可是，尽管这样，也有那么一个让她可等可盼可望的人。
这一切，总比离了婚，每天空虚度日强到不知好几百倍。
“太太，先生回来了。”正当她梳洗得干干净净，化着精致的妆在阳台上发呆时，家佣刘姐上楼来告诉她沈逸南回来了。
那一刻，她比什么时候都要高兴。就好像小时候盼到过年一样的感觉。
空虚的心，空虚的脑，瞬间都涨满了。
或许，这就是一个女人太爱一个男人的悲哀了吧。
咚咚咚咚......
“逸南，你回来了。”方素着了一身鱼尾白纱，细细的肩带，露出她雪白的香肩，还未看到人，就已经听到她娇柔的声音。
沈逸南疲惫地躺在沙发上，微微仰着面，闭着眼，老远就闻到方素身上的百合香。
这个味儿，她用了好多年，一直没变过。
“您爱吃的菜，我早就让刘姐买好，在冰箱里保着，王妈，你赶紧去做饭吧，多做几个先生爱吃的菜。”方素欢快的像个少女，坐在了他的身边，轻轻挽起他的臂膀，依在他的肩头。
不知道为什么，无论她多么的温柔体贴，多么的善解人意，多么的热情四溢，多么的性感妖娆，多么的清纯可人......都勾不起他的任何激情与热情，甚至搅不起他心底的半点儿涟漪。
“方素，”他缓缓直起身子，拿开她挽着他臂膀的手，“我想问你一件事。”
方素蓦地坐直了身子，怔怔地看着他，突然发现他的额角上贴着纱布，
“逸南，你受伤了？”原本平静的她，突然就紧张起来，“怎么弄的？”想要伸手去揭开那块儿已经被血染污了的纱布，重新帮他换一块儿，却被他抬手阻止了。
“我没事，我就是想问问你，你最近跟秦沐打电话了吗？”他又把话题转到了原来的问题上。
方素微微拧眉，有些讶异，
“打了，可是一直没有人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她神经骤紧，“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沈逸南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没事，我今天在医院看到一个人很像他，以为他回来了。”
难道他真的回来了？
难怪她打电话去他美国的住处，房东说他回国了。
她以为他是不想接听她的电话才让房东帮着说谎，原来都是真的。
见方才还有些激动的方素突然安静了下来，沈逸南有些奇怪，
“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哦，没事，可能你看错了，他若是回来，我不会不知道，你也不会不知道。”尽管她嘴上如此说，可是眼神已经明显跟刚才不一样了。
说到底，她也是个不简单的女人。
能留在沈逸南身边的女人都不简单。
她看起来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在乎，其实不然，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而已......
市东区的双语国际学校大楼外的甜品屋里，方素点了一桌子各式各样的甜品，看着这些五颜六色的甜品，心情也不觉地大好起来。
这是他曾经最喜欢来的地方，当时上这所学校也是因为这个甜品店的存在。也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变，还会不会一如既往地喜欢这里，会不会来赴她的约？
看了看时间，已经超过约定时间一个小时了，最开始的那一点点希望也在她焦灼的等待里渐渐消无。可是她仍然不死心，今天等不来，明天再来等，她就不信，他一辈子都不见她吗？既然不想见她，那为什么还要回来，干脆就呆在美国永远别回来好了。
想着想着，一股酸涩之感涌上心头，她顿时觉得委屈极了。
他明明知道她那么爱他，明明知道她那么在乎他，明明知道他在她心里那么重要......
“服务员，有红酒吗？给我来一瓶。”既然他不来，那自己就自斟自饮好了。
“好的，马上来。”......
咚！
转眼间，一瓶橙汁放在了她的面前，她抬眸一看，顿时怒了，
“我要的是红酒，红酒，你没听到吗？”
“酒喝多了伤身，喝点儿橙汁可以补充维生素，可以变漂亮。”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飘然入耳。
她蓦地抬头，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这个高大帅气，已经褪去了所有稚嫩的大男孩儿是她的秦沐吗？才几年不见，他变高了，变帅了，也变得成熟了，变得她都已经快不认识了。
刹那，她紧紧地拥住了他，而他亦缓缓地拥住了她。
忍不住的泪水湿了他的肩，他却心绪复杂到极点。
“你这个臭小子，怎么回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还一直躲着不见我。”两人相对而坐，方素把点的甜点一股脑儿地推到他的面前，“是不是怕你爸知道，是不是不想见你爸？”
秦沐扬了扬唇角，
“你不会告诉他吧。”
“放心吧，从小到大，你的心思我还不知道？”姑侄俩终是打破了初见时的生份，开始热络地聊了起来。“你昨天是不是去了医院？”方素似有若无地问了一句。
秦沐哑然，愣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
“那你有没有看到逸南？”他既然这么问，那么逸南看到的一定就是他了。
秦沐抬眸看了她一眼，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没有。”
虽然昨天他并没有看清那人的脸，但凭感觉应该是他。现在姑姑这么问，那就一定是他了。
他真的不明白，那个男人如此对她，她为什么不跟他离婚，为什么要这么委屈地跟他生活在一起。
“他还是那么对你吗？”人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可是他真的很想劝劝她，“离了吧，这样生活真的很没意思。”
这个问题，他已经对她说过不下百遍了。
有时候，她真的也很无奈，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怎么跟他说，毕竟他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欠沈逸南的。他觉得她这么过不是人过的日子，对沈逸南来说，他又何尝过的不是日子。
有时候看到他疲惫的样子，甚至这么久了，都没见他笑过，哪怕只是微微的一笑，她真的有离婚的冲动，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他。他真的过得太累了。
可是终究还是自私的爱大过了一切，她舍不得他，舍不得离婚。
一旦离婚，恐怕这辈子她都难再靠近他......
天公作美，病好了，天也大晴了。
湛蓝的天空飘着几朵浮云，路旁常青树的叶子也被雪水洗得油亮。
苏锦颜挽着母亲的胳膊站在站牌下等车，去市郊的青云山看父亲。突然有个小伙儿上前问路，一问才知道他们去的居然是同一个地方。
那小伙儿很有礼貌，把自己的座位让给了她们母女，自己则站着。
坐了大约一个小时的车程，终于来到了青云山脚下的陵园，
“我们到了，你要去哪儿？”苏母微微道。
她真的很喜欢这个小伙子，不胖不瘦，长得干干净净，又有礼貌，家世家教一定很好，就像当年锦颜的爸爸。
大概，这就是所说的合眼缘吧。
“哦，阿姨，我也到了，我是替一个朋友去看望他叔叔的。”那小伙说话时，总是时不时地看苏锦颜一眼。
可苏锦颜却一直没有正眼看过他。
“那正好，我们一起吧。”苏母看了眼女儿，“锦颜，答应妈，不要太伤心。”......
一行三人进了陵园，拾阶而上。
由于山下温度偏低，台阶的阴暗处积雪还未化，苏锦颜一不小心踩了上去，差点儿没被滑摔倒。
幸亏那小伙子站在她们身后，从后面及时扶住了她，不然，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
“谢谢你。”这是这一路上，苏锦颜开口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