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生异情
一层阳光笼在主仆二人身上,好似为二人镶上了一条金边。
前者下巴微抬,左手举至齐眉高度,双眸因阳光的原因微微的眯着,饶有兴致的赏玩着打在手上的阳光。 细腻的金光打在她身上,仿佛罩上了一缕天衣无缝的细纱,有种神圣且不可触碰的美感。
而后者则背微躬,双手和于身前,头微微的低着,恪守着身为宫女的礼仪,双眼小心翼翼的欣赏着这一切。
“娘娘,我们回去吧?”宫女试探性的问了问,眸子怯怯的望着前面的女子。
“难得这么好天气。无思,你这么快就想回去了吗?”女子语气中有些不舍,嘴角满溢着笑意。
她何尝想漫无目的的久久游荡,好似一只飘荡的孤魂一般。但是,她更不想回那冷清的宫,她宁愿在这游走过千百遍,早已无一丝新意可清浅的花园逗留,也不想回去,那空旷冷清的宫,那些无奈成为下人的宫人们小心翼翼的奉承、服侍着她,虽照顾她的起居,却不带一丝情感。
这倾泻的阳光,虽照不进心里,却照的皮肤微微发热,勉强当做一种温暖吧。
在这花园徘徊了许久后,回头,一脸笑意的望着身后的宫女。
“无思,我们回去吧” “是。”无思有些欣喜的应了一句。
没有人答话,只是轻轻的勾了勾嘴角,这个人是宫中唯一对自己有一丝情感的人吧,她虽也是唯唯诺诺不敢怠慢,但好像那双怯怯的眸子里有一丝担忧与关心呢。那就对她好一点喽,所以,这是她唯一赐了名的宫女。
无思。
百忧无思,祗自重兮。
那些不好的事情,就不去想了,想来想去,也只是徒有悲添罢了。
“主子!”还没有迈进门槛,无思就大声的喊出了声,小小的步子迈的很急。
“慢点啊,小心。什么事啊,无思,怎么急成这样?”清浅看着她那样子,嘴角上勾,不禁浅笑,头继续低着,浅尝手中的茶。
“呼~主子!主子!好消息啊!”气都未来得及喘顺的无思便急急的开始说话。
“有什么好消息吗?”清浅依旧淡淡的笑着,双眸细细的望着手中的茶杯,轻轻的摇晃。
“主子,皇上翻牌子翻到你了!”无思倒也不买关子,欢喜的道来。
“……”清浅嘴角的笑意淡下了,虽依旧是未抬眼,但她的视线,已经不在茶上了。
一阵死寂,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
无思此时阵阵冷汗。倒也是,这消息落到哪个宫都是一阵欢喜,偏偏这个主子……
“无思。”清浅终于抬眼,望向无思,“我可以说我身体不适吗?你还有什么好方法?”
“这….”
“就这样吧,去通报。”清浅抬起手,对无思摆了摆。
无思犹豫了片刻,还是出了门,招办了。
看着无思走出的背影,清浅舒了口气,放下茶杯,绕了一缕青丝在指尖轻弄。
清浅拆着自己的发髻,解着自己的外衣。
“清儿,怎么睡的这么早呀?”门被人推开,语气中满是戏谑。
这么快…..不要啊!刚刚的话?都被他听见了??
天呐。完了。
还有,更严重的问题是,他怎么就这么直接的进来了?!这刚拆了一半的头发,解了一部分的衣服……
“皇……皇上……参见皇上……”清浅硬着头皮跪下行礼,一只手紧紧的捂住刚解的衣领。
此刻的清浅是真的不敢抬头,生怕对上那人的眼眸。
只听见那人说:“你们,都下去吧。”言罢,只听阵阵脚步声渐渐远去,然后,是门被关上的声音。
听见门合上发出的声音时,清浅的心也凉了,完了……我也下去行不行啊。皇上您一个人在这坐会。
“起来吧。这不像你,刚刚还淡淡的,现在紧张什么?”这人明明是在问话,可是,戏谑之感挥之不去啊,语气中还满是浓浓的笑意。
清浅起身,“臣妾去倒杯茶。”不等回答,清浅便转身。
转身手臂摆起的弧度正好被那人伸手一抓,扼住手腕,发力往回一拽,顺便配上了一句笑意满满的,“不必了。”
结果不是理想中一个完美弧度跌入怀中,而是清浅另一只手死死的抓着桌沿。
风明轩起身,看见这一幕,不禁失笑。随后,伸出食指,用指腹轻轻的抚在清浅抓着桌沿的手的。终于,清浅松了手,却又将双手压在那人胸前,微微用力,一点点向后推开。
那人眯了眯眼,视线从清浅的脸上下移,盯着寻的领口,嘴角只勾起一边,无形中形成一种魅惑感。
清浅倒吸一口凉气,慌忙捂住胸口,可惜慢了,那人抢先抓住了她的手,将两只手掰向她身后抵在桌子上,寻挣扎了半天,终究是放弃了。
更让寻心寒的是刚才手指不小心将领口掠了一下,开口又大了一分。
动弹不得的清浅,早已不再挣扎,眸中却是满满的倔强与不屈,狠狠的瞪着他。
那人的笑意越发的浓了,第一次有女人如此的不情愿呢,身边都是那些婉转承欢、百般顺从的女人,早都厌倦了,这个女人,挺好玩的。
他一点点凑近,那领口露出凝脂般的肌肤与里面素白的衣服,一缕缕披散的青丝如墨般流下,静静的散在肩头。 抬眼,他看见她眸中满是反抗,黛眉紧锁,双眸里面隐隐有泪水在打转。
一瞬的呆滞,手上失了力道,被她挣开。
她只是挣开了他的手,没有推开他,没有逃跑,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因为清浅知道,这皇宫,乃至整个天下都是他的,只有让他愿意放了她,别无他法。
他仍是一脸笑意,让人猜不透,然后擦过寻的肩,略过她,直接走到她的床上,斜躺在上面。
“过来。”风明轩命令道。
怎么办,过去,清白肯定不保,不过去,整个相府都会被我牵连。
思考再三,柳清浅还是走了过去。
柳清浅坐在他的身边,替他解开外衣,因为是第一次,她的动作有些生涩,扣子半天解不开,清浅有些着急。
风明轩却笑了出来,伸手握住了清浅的手,“清儿。”
一室春光。
风明轩抬头望了望面前园子的牌匾——千雪阁,脸上掠过一丝怜惜,吸了吸气,推门进了园子。
一进门,便闻到扑面而来的花香还混杂着既不符合冬天的淡淡温暖。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清浅的歌声,就像空气中的清香一般,缠绕在风明轩的耳边,那声音浅浅,却将里面的一缕深深的思愁注入在歌声中,拨动着听者的心弦。
风明轩半倚在椅子上,眉头不知在何时早已舒展,脸上还多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和欣赏,注视着眼前唱歌的人儿。
只见清浅身着一件稍薄的明红深衣,包裹着单薄的身躯,一头瀑布般的秀发被馆成垂云髻,只用一根细细的黄梨木簪挽住。在一片简约中,更加衬托出她的清秀,惹人怜爱。
不知是谁没关好院门,一阵冷风不偏不倚的窜了进来,当风抚过她薄薄的红衫时,单薄的身躯不着痕迹的颤了颤,歌声却丝毫未停,不徐不疾地唱了下去。看着那抹红色的倩影,风明轩却有些生气,板着张脸,一言不发。
风明轩撤下跟随的太监,走到清浅的身边,脱下外衣罩在清浅的身上,略带责备的口气,“清儿,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是这些花重要,还是你的身子重要。”
突然而来的温柔让清浅措手不及,清浅本想转过身来,不看着他,却看见含烟站在门口朝着她笑了笑,这一笑让清浅更加尴尬。
“皇上怎么来了?怎么都没人通报?”
“朕来看看你,你怎么那么喜欢摆弄花草?”
“花草也是有生命的,你看,它们开的多么鲜艳啊。”
“一说花草,你就充满了活力,好好保重身体,给朕生一个儿子。”
清浅脸红的像是涂了胭脂一般。
“清儿,明晚在长信宫宴请百官,你就跟着朕出席吧。”
“出席宴会?这不应该是皇后娘娘陪衬的吗?臣妾怕是不合适吧。”
风明轩轻抚着她眼角的泪痣,“你不必担忧这么多,只管出席就好。”说罢风明轩就离开了千雪阁。
今晚风明轩没有来千雪阁,而是在皇后娘娘的寝宫中歇息了,不知为何,清浅的心中总觉得沉闷,有一丝不舒服。难道是吃醋了?
清浅摇了摇头,放下所有思绪,闭上眼睛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