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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路遇豪杰 大郎娶亲(四十一)
他看着眼前在雪幕中隐约可见的朔县城,将鞭子重重的朝马身上抽着,马儿吃痛,迎着吹打的飞雪,奋力向前跑去,在空荡荡的大路上,留下了一串孤独的蹄印。
马铃声随着风儿渐行渐远,在风雪中叮铃铃的响着,大路上没有其他人,只有志国和马在雪幕中飞奔,朝着朔县城迅速跑去。
大雪似乎又大了几分,一片片的雪花像是鹅毛般落下,风声停歇,街道上没有行人,也没有人扫雪了。
杨家大门关着,门前扫过的地方如今已被雪落上了厚厚的一层,空气里渗着刺骨的寒冷,虽然没风,却愈加浓重。
杨家里屋,杨承林正在碗中倒上酒慢慢喝着,阿福已经离开了,杨母坐在火盆旁新纳着一件棉衣,接着煤油灯微弱的光亮,一点一点的下着针脚。
“三郎都出去俩月了,还不见回来,外面又下的这么大的雪,还不知道他在外面受什么样的苦呢!”杨母看了眼窗外鹅毛般的飘雪,面色愁苦的说着,脸上满是担心的神色。
杨承林听着她的话,没有说什么,看了一眼窗外的雪后,一下子将碗中的酒喝完,“老子也是当初一个人走江湖的,他是我杨家的儿郎,这点风雪算什么!”他脸色严肃,没有任何表情,冷冷的说着。
“可是这都俩月没回来了,你也不着急?”杨母有些诧异的看着他,脸上微微有些愠色。
杨承林看着杨母,嘴角微微动了几下,一想到阿福说的话他便停下了,妇人多思,要是把听到枪声的事说出来了,那她不得哭死。他看着窗外的飞雪,长长的叹了口气,倒了满满的一碗酒,一饮而尽。
杨母看着他的样子,生气的瞪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独自神伤,从眼角挤出几滴泪水。昏黄的火光在屋子里不时明灭着,轻轻的洒在了杨母的脸庞,她坐在火盆边,一针一针的纳着衣服,鬓角的长发里夹杂着几许斑白,却是如星光般耀眼,看起来苍老痛心。
屋外的雪花安静的落下,将朔县城的屋顶都染成了白色,人们都躲在屋里烤着火,任谁也不愿到外面去走一遭。
杨承林在屋里独自斟酒,如今已是第二坛子了,他用火筷子搅动了下火盆中的火,一股烟灰从盆中扬起,将烧的火红的木炭抖落出来。
正在这时,屋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人在雪地山奔跑着,传来一阵鞋子踏在雪地山的咯吱声。
“杨爷,大郎回来了!”屋外的人高兴的喊着。
杨承林听到屋外有人喊,连忙丢下手中的酒碗,起身夺门而出。
“杨爷,大郎回来了!”那人又喊了声,听着声音已经到了门外。
杨承林听得清楚,心里十分高兴,笑了一下后,将房门打开。
“杨爷,大郎回来了,就在前厅呢!”那人看到杨承林,连忙凑上前说着,一路跑下来,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
杨承林看了眼来人,没有说什么,迎着大雪快步朝前厅走去,那人看当家的走了,自己也只好跟在后面。
杨家的前厅里,帮工们进进出出的忙碌着,有的端热水,有的拿出火盆在院子里点火,还有几个人在厅上拉桌子上菜,像是招待远方的客人热闹。
大厅里侧,杨志国正跪在母亲身前,比起刚从朔县走时的样子,他的样子要沧桑不少,却看起来更加稳重成熟了。
杨母看着回家的儿子,用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庞,两横眼泪不住的流下,她的嘴动了几下,一把把志国抱住,两个多月的担心和期盼仿佛在这一刻爆发,内心的牵挂也似乎可以放下了,杨母抱着志国大声哭着,把站在一旁的帮工们都感动的偷偷抹泪。
“娘,大郎不孝,让你操心了。”志国跪在地上,两行眼泪从眼角涌出,他用手擦去母亲脸上的泪水,眉头微皱,心疼的看着她,“娘,我这不是回来了嘛,什么也没少,你就别哭了。”
志国说着,将母亲从椅子上扶起,伸手接过帮工递过来的毛巾,让母亲擦脸。
杨承林一路快步走着,习武之人走路身轻,直让后面跟着的人累的大口喘气。来到大厅阶前时,他放慢了脚步,听到里面有志国说话的声音便微微笑了下,他稳步走上台阶,将头上的落雪抖落下去。
进门后,志国正和杨母在说着话,杨承林看着许久未见的儿子,冰冷的脸上浮现出了几丝温情,“志国!”他有些高兴的叫了声,端端的看着他。
志国转头,看着父亲正站在门口叫自己,连忙走过去,“爹!我回来了。”他唤了声,身体下沉,眼看就要跪下去,却被杨父拉住了。
“哈哈,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杨承林扶着志国,上下打量了一番,高兴的笑着。
“外面天冷,一定冻坏了吧,来,先烤烤火。”杨承林拉着志国朝火盆走去,志国本想说什么,却在杨父转身时看到了他鬓角的白发,话语就这样噎在了喉间,一股酸楚冲上心头。
待志国坐下,杨承林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看着许久未见的兄弟般欢喜。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你等着!”他冲志国神秘的笑了下,起身朝里屋走去。
志国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父亲,心中既惊讶又酸楚。曾几何时,父亲是那般的冷漠严肃,在他心里,那是一座山一样无法逾越,可是现在,父亲没有再跑马,鬓角也花白了,和其他随着日子苍老的人没什么两样,或许是刚回家的缘故,又或许此次出去走了一趟,更懂得了家人的重要,他看着父亲的背影,内心涌出淡淡的悲伤,将双手攥紧。
没一会儿,杨父从里屋走出来了,他手里拖着个酒坛子,在志国身边安然的坐下。帮工们新拉的桌子上,热腾腾的菜正往外冒着白气,杨父拿来两只酒碗在桌上排开,往碗中汩汩的倒满酒。酒液流出,香味浓郁,充斥着整个大厅,甚至要把菜品的味道也要盖去,志国好酒,朝酒碗中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