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联系钱庄

第二天，胡雪岩赶早又去了海运办。

护士看到儿子这几天忙里忙外，脚不沾地的，知道胡雪岩在忙大事儿，心里高兴，摇动纺轮纺棉线也更带劲了。

胡雪岩到了海运办，跟王有龄一碰头，两遍的漕船沙船都办得很妥帖。胡雪岩跟王有龄说了胡青云的事情，王有龄立马吩咐文官写了文书，自己盖了官印，派人给胡青云送去。

胡青云接到海运办的文书，当下扬天长叹，立马派人去胡雪岩家里送了厚礼。

而胡雪岩和王有龄这里，则穿戴整齐，去了信合钱庄。

信和钱庄的丁掌柜看到王有龄穿着官服二来，心里十分忐忑：“难不成这胡雪岩突然生起我的气，带着人来找我晦气了？”

转眼看到身后衙役手中领着礼盒，这才放下心来，带着胡雪岩和王有龄到后院的里屋坐下。

一坐下，丁掌柜就亲自倒茶，问道：“王大人这次驾临寒舍，不知道有何贵干啊？”

王有龄喝了一口茶水，没有回复。

胡雪岩说道：“丁掌柜，我们这里有一笔大买卖，不知道丁掌柜有没有兴趣？”

丁掌柜沉吟着问道：“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买卖？要是捐官的话，小人自幼出生贫寒，实在是没有那个福分啊。”现年头朝廷缺银子，动不动就会逼迫着有钱的富商买个官衔，丁掌柜以为这俩人是来强买强卖的，赶紧先封一下口，一会儿也好推脱。

胡雪岩立马猜到了丁掌柜的心思，笑道：“我们不是来卖官的，而是来贷银子的。”

一听到是贷银子，丁掌柜立马松了一口气。贷银子是又去有回，买官那可是有去无回。自己空定这个官衔，朝廷又不可能给自己补了实缺，要那官服帽子有什么用？丁掌柜赶忙问道：“贷银子这是钱庄的基本业务，何必劳烦大人亲自来一趟。您吩咐一声，我亲自把银子送到您府上就行了。”

胡雪岩说道：“丁掌柜，我们贷得数额比较大。”

丁掌柜笑道：“数额再大我也敢贷。你胡雪岩介绍的生意，我肯定放心。你给湘军贷款，那湘军都主动给我还款了。更何况王大人这样倜傥潇洒的人。说吧，要贷几千两银子？我现在就去给你写契，行情你也知道，我只要八分利。”

王有龄哼了一声。

胡雪岩苦笑道：“我们贷款两万两。”

丁掌柜吓了一跳：“两万两？”

胡雪岩点了点头。

丁掌柜看了一边沉着脸不说话的王有龄，趴到了胡雪岩耳边，问道：“贷这么多银子做什么用啊？修宅子买小妾，一千两银子就办得妥妥的了。两万两，我实在想不出来用途，我这不放心啊。”

胡雪岩也知道丁掌柜的谨慎，说道：“实不相瞒，这次贷款是公用，用来购买漕粮。丁掌柜的放心，明年户部的银子一拨下来，海运办立马派人来还贷款。要是丁掌柜不放心，这次贷款的书契上，可以盖上海运办的公章。”

丁掌柜眼镜一亮：“这时朝廷贷银子？”

胡雪岩点了点头。

丁掌柜低头想了一会儿，悄悄问道：“购买漕粮的话，恐怕两万两也不太够用吧？胡老弟，你跟我交个底，你们总共需要多少银子。”

胡雪岩一看丁掌柜这架势，好像不光能拿出两万了两银子。胡雪岩在信合干了十多年，没想到这丁掌柜还挺富裕。当下说道：“实不相瞒，总共需要十万两银子。打算从您这里出去，再去亨通钱庄，顺泰钱庄，每个钱庄都贷一些银子的。”

丁掌柜一挥手：“十万两，王大人和胡老弟不用再多跑路了。我信合给你们全包了。”

胡雪岩说道：“丁掌柜能拿得出十万两现银？”

丁掌柜说道：“哼，都说我门信合钱庄业务量虽然最大，但是本银却很少。都以为亨通钱庄是杭州本银最多的钱庄。笑话，业务量最大，那本银还能少了吗？不过王大人要是要现银的话，还得宽容我几天，因为我的本银，大都存在上海的大三元银行。得等我派人去联系，先把银子送回来。”

胡雪岩一笑：“丁掌柜真人不露相啊！”

丁掌柜腆着肚子笑了笑：“不是真人，不是真人。”

胡雪岩说道：“既然本银存在上海大三元银行，那也不用取了。我们就是去上海置办粮食，道士您跟我们一起去，要是有需要，您还能帮我们在大三元那里说说话。”

丁掌柜一听，这样也好，省的一番周折，当下答应了下来。

胡雪岩这么做，其实也有道理。贷款带多少银子，其实也没个准数。要是到了上海，能够全部用粮食换粮食，也省的贷款出利息。要是实在不行，再用银钱买不迟。毕竟拿着公章贷款，这事儿要是被人捅出去，对王有龄的官声也不好。

……

出了信合钱庄，王有龄经不住感慨：“这真是世道多变啊！当年我在杭州穷困潦倒，想贷三百两银子比登天还难。现如今贷两万两，还有人上赶着多贷把万两。”

胡雪岩说道：“当时你还不是四品大员嘛，现在身份不一样了。你现在贷银子，那是有把握还款的，但是当初你贷银子，谁也不知道是不是打水漂。趋利避害，规避风险，钱庄都是这样。”

王有龄点了点头，说道：“是啊。雪岩，既然这边事情已经办妥了，咱们明天就去上海看看行情？”

胡雪岩笑道：“没问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