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联系沙船

既然有了计划，王有龄恨不得马上把这件事情给办了。他当下问道：“雪岩，你看这件事该怎么操作？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

胡雪岩说道：“咱海运办现在可以调动的银子有多少？”

王有龄说道：“账面存银大概有两万两，用来征收粮食的，还没有用完。”

胡雪岩说道：“这样，下午我先去联系沙船，咱这边多多少少开始往上海运一点，以防到时候在上海，短时间内筹集不够足够的粮食。现在距离九月份还有俩月，我那边联系海运，运五万担不是问题。你这边也可以安排运通过运河送一点漕粮。雪轩你，初来乍到，海运办里的人都不熟悉，也不好惹麻烦。咱们海运漕运都走，两方面的人也都好说话。”

王有龄点点头，说道：“还是你想的周到，我就这么做。那上海购粮那边呢？”

胡雪岩说道：“今天咱们联系好杭州粮食往上海运的事情之后，明天咱们就去杭州各大钱庄拜访，看看能凑到多少银子。我想每个钱庄贷上一万两，加上海运办的二万两，凑够十万两银子不成问题了。”

王有龄点头：“好，那就麻烦雪岩了，你先去联系沙船。钱庄这边你认识的人多，利息价格你也懂，我明天亲自跟你去贷款，想来钱庄应该会卖我面子。”

胡雪岩笑道：“他们不敢不卖！”

两个人同时大笑：“哈哈哈哈。”

……

联系沙船，自然就要去找胡青云了。

出了海运办，胡雪岩也没有回家，午饭都没来得及吃，买了点礼品就直接去了杭州码头胡青云的府邸。

胡青云看到胡雪岩，心里着实高兴，笑道：“哎呀，上个月给你拉完粮食，你就没来过我这里。我还以为你小子卸磨杀驴，用完我就不认我这个同宗了呢！”

胡雪岩赶紧谢罪：“粮食生意想来大伯也知道，刚在码头卸下来就被官兵给征收了，赔钱了。这段时间忙着应酬还钱了，实在没有时间过来。”

胡青云玩味着问道：“那现在有时间，是钱已经还完了？还是周转不灵，想来我这里借点银子？”

胡雪岩笑道：“欠的银子现在已经还清了。这不手头一没事儿，立马就来看望您了。”

胡青云大吃一惊：“那次你赔得应该不少吧？这么快就还完了？”

胡雪岩含蓄地笑了笑，喝了口茶。

胡青云也端起茶杯，摇着头喝了一口，说道：“你小子真是厉害。上次码头上你做事儿做得也漂亮。即便是赔了钱，也依旧给那些遇难的船工家属赔了银子。你们胡家这一脉就是厚道。想当年你爷爷走沙船遇难，你爹就是砸锅卖铁，也没有亏钱外面一分钱银子。跟你们打交道，就是放心啊。说吧，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儿？我看你急匆匆的，肯定不是闲着没事儿来专门看我的。”

胡雪岩被看透了心思，笑了笑，说道：“大伯，不知道你对浙江省漕粮感不感兴趣。”

胡青云刚喝了一口茶，听到这话愣了一下，转而问道：“漕粮？你有门路？”

胡雪岩点了点头。

胡青云倒吸一口冷气：“你小子真是出息了啊！每年的漕粮我们沙帮都是眼巴巴瞧着漕帮的人独吃，一点办法也没有。这些年不是没有给海运办那边送银子，可是朝廷那边海运不松口，我们这边干送银子也不顶事儿。”

说着胡青云深深看了胡雪岩一眼，说道：“你真的有门路？”

胡雪岩说道：“实不相瞒，上任的海运办特使椿寿死后，新接任的是浙江省藩司，他兼任了海运办特使，唤作王有龄。这王有龄是我贷款资助捐官的。我这里已经说好了，帮忙联系沙船承办今年的海运。不过漕帮那边也有份额，沙帮不可能独吃这一份好处！现在就是不知道胡大伯两个月能运送多少粮食？”

胡青云听胡雪岩这么一说，立马就知道这事儿不是胡雪岩胡吹大海，当下站了起来，说道：“沙帮两个月运送三万担粮食绝对不成问题。”

胡雪岩摇了摇头：“三万担太少。”说着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万担？你竟然给我们要来这么多？没问题，五万担也没问题。我现在就联系所有沙船都停了业务，全都用来送漕粮，两个月五万担粮食绝对给你送到北京。”

胡雪岩说道：“不需要送到北京，只需要送到松江码头就行。”

“松江？为什么？漕粮不都是送到京都的吗？”

胡雪岩说道：“朝廷那边已经有了调度，派人从上海接粮。”

胡青云一听立马看出了端倪，说道：“看来朝廷对这粮食很着急啊。”

胡雪岩点了点头：“既然大伯能够组织出船队，这事儿就烦请大伯用心办好了。明天我就让人把文书送过来，明天你们就可以开始送粮了。”

胡青云对着胡雪岩一抱拳，说道：“雪岩，这次我替沙帮谢谢你了。事成之后，绝对少不了你的好处。以后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说！我们沙帮欠你一个大人请。”

胡雪岩赶忙站起来还礼：“都是本家，互相照顾是应该的，应该的。”

“对，对，都是本家嘛！”胡青云老爷子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