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还可以这样？

王有龄看胡雪岩一脸笑意，瞪着眼说道：“雪岩，我的好兄弟，你可别卖关子了！有什么办法赶紧跟我说说。”

胡雪岩看王有龄着实着急，便问道：“其实办法很简单，杭州的粮食，慢慢运着就好，能运多少是多少，不用着急。上海那边交付的粮食，缺多少粮食，我们在上海买多少就是了。实不相瞒，一个月前我就做过粮食买卖。现在四处都在往松江送粮，松江的粮食便宜得紧，都急着出手，照我看，买三十担粮食不成问题。也就是说，朝廷给定的期限内，我们杭州的粮食只需要运到上海九万担就行了。九万担粮食，我们漕路海路一起走。我有个本家的大伯就经营沙船，联系五六辆大船不成问题！这九万担粮食就交给我运也没有问题。我们只要处理好上海买粮食的问题就好了！”

王有龄听胡雪岩这么一说，豁然开朗：“去上海买粮食？这确实也是个办法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胡雪岩说道：“雪轩你当局者迷，守着漕粮只能看到运河，一时想不到也是应该的。”

王有龄摇了摇头：“还是雪岩你聪明，我就是站在你的位置上估计也想不出来。但要是去上海买粮食的话，也有一个问题。朝廷的饷银向来都是来年发放的。现在海运办没有那么多银子来买粮食啊。”

胡雪岩一笑：“这根本不是问题。买粮食就一定需要银子吗？我们完全可以用粮食来换粮食。我们跟那些粮商说好，今天我们拿走他十万担，到时候给他们一厘的利息，多给他们一千担，我就不信他们他们不动心。”

王有龄瞪大了眼镜：“还可以用粮食换粮食？”

胡雪岩笑道：“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就跟在钱庄存钱一样，人们为什么要在钱庄存粮食？不就是图那些利息吗？商人做生意，就讲利，无利不起早嘛。只要我们给他们好处拿，他们肯定愿意。而且这漕运生意，是朝廷出面做保，天大地大，朝廷最大。朝廷跟你说借你点粮食，画押签字，还不够你臭屁的啊。”

王有龄不住地点头：“还可以这样啊。但万一他们就是不愿意呢？”

胡雪岩说道：“那就只能买了！花钱买。”

王有龄尬尴地说道：“可是没钱啊！”

胡雪岩指了指自己，说道：“雪轩啊，你怎么还不清楚呢。我们可以借粮食，就不可以借银子吗？我就是房贷款的啊！没钱，找钱庄贷款就是了。谁说贷款就只能是用来捐官买小妾的？朝廷出面贷款买粮食，第二年户部的银子发下来，还给他们就好了。”

王有龄不住地点头：“雪岩，你真是聪明啊！”

胡雪岩说的来了兴致，继续说道：“雪轩，照我看，这不光是你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能够立官威，止流言，还是我们发财的一个好机会呢！”

王有龄皱眉：“发财？这怎么见得？”

胡雪岩说道：“你是不知道，上海的粮食便宜的紧。我们这边征粮报价的时候一般是市价对吧？”

王有龄点点头，说道：“对，报价可以稍微比市价高一点，但是也不能高太多，不然户部那边的大人上报的时候没有余地，他们自己吃不着好处就会扣我们的银子。反而得不偿失。”

胡雪岩说道：“不必加太多，你既然新官上任，不如干脆不加。”

“不加？那怎么行？虽然这样我能得个清官的好名声，但是我这手底下都是嘴，他们要吃饭啊。而且官场走关系，银子是少不了的。我这一年到头，就这漕运能报一笔银子，要是没有赚头，我下年就不好过了。我那总角何桂清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上任之后要是不给他孝敬，就是忘恩负义了。”

胡雪岩摇了摇头，说道：“哎，我就不想当官，因为我知道只要我当官，就是个贪官。”

王有龄点头：“这有什么办法呢？”

胡雪岩松了一口气，说道：“不说这个了，我跟你说的你别不信。你往户部报账的时候，照着杭州市面价报就好了。上海那边的粮价低到三百文，我们这边的粮价是八百文。中间差了整整一倍多！三十九万担粮食，那是什么概念你知道吗？中间差价足足有十九万两的银子。这银子还不够咱们赚的？即便去除走关系的花销和钱庄的利息，我们至少也能剩下十万两！”

王有龄瞪大了眼睛，受到了惊吓，说道：“十万两银子？”

胡雪岩笑道：“对，绝对能赚这么多。雪轩，这次漕运任务逼得椿寿自杀，可是对你而言，这是你新官上任烧旺火、朝廷那边博名声，自己手下收银子的好时候啊！只要办成了，一石三鸟。”

王有龄看向胡雪岩：“雪岩，这次你一定要帮我的忙，以后我绝对亏待不了你。”

胡雪岩一笑：“放心，包在我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