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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作者:梅西的居家好男人 | 发布时间 | 2016-11-13 | 字数:2645

十月二十二日,史德统的大军到达邺都西北,距邺都不足三十里的魏县,为的是拱卫新帝刘知远的大军,以防北方的辽人南下。而此时的邺都却愁云笼罩,汉兵将其包围数重,但城上城下却出奇地安静。城下连栅十余里,各种攻城器具齐备,却未见汉军的进攻。

慕容彦超带着亲卫,直奔设在离城十里的主帅大帐。主帅天雄军节度使、充北面行营都部署高行周正在与麾下将领商议军情,听到帐外慕容彦超的咆哮之声,高行周眉头一皱。

“高节帅围城两月有余,今日不知是否还是围城不动?”慕容彦超站在帐门口,扬着下巴,傲慢地高声问道。

帐内众将校见势不妙,纷纷告退,低着头绕着他走出帐门,只有高怀德站在自己父亲身旁虎视眈眈。

“竖子,汝欲意作甚?”慕容彦超瞪着杵在帐中的高怀德问道。

“节帅莫怪,小儿粗鲁,不知礼数。”高行周连忙赔着笑脸,又冲着儿子高怀德怒道,“还不向节帅施礼?”

高怀德撇了撇嘴,弯腰拜道:“见过节帅。”

“嗯!”慕容彦超鼻孔里哼了一声,算是回应,“年轻人就应多学点礼数!”

这是变相地骂高行周,高行周怒火中烧,他戎马一生从未遭此蔑视,强忍住心中怒火,对高怀德道:“郑州防御使史德统将军遣人来报,主上御驾亲征,他率前锋已经进至魏县。我儿前去史将军那里,准备恭迎主上圣驾!”

“遵命!”高怀德躬身回道 ,随后又看了一眼高行周。

“去吧!”高行周微微点头,挥了挥手。

高怀德怒视了一眼慕容彦超转身走出帅帐,只听身后帐内慕容彦超不阴不阳地声音说道:“高节帅是否收到了杜重威给的厚礼,不如让在下也沾点光?哦对了,贵女贵女婿为何不出来见见我?”

“慕容节帅莫要欺人太甚,我高行周戎马一生,何曾做过见不得人的事情,休要污蔑!”高行周厉声喝道。

“你莫要在此耍主帅威严,我虽是副帅,但也不会看得别人脸色,等主上来了,我倒要请主上问问高老将军,大军屯集于此,为何不战?”

“城中军士锐气未失,粮食尚足,今我大军围城,若是急攻……”

慕容彦超随即打断了高行周的解释:“休要再用这种理论来搪塞我,世人皆说高行周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士卒性命又算得了什么?你跟杜贼是儿女亲家,世人皆知,我看高节帅是有意为之吧。”

“住口!主上几日之内必到,到时你我御前再说吧!”

高怀德在帐外听得真切,心中忧虑,他吩咐父亲的亲校左右注意,忐忑不安地领着一队马军去了魏县。

魏县离邺都不足三十里,高怀德在当日午时就赶到了史德统的驻地,史德统正和大小将校坐在地里烤着猎来的野兔,亲兵来报说营前有一小将名唤高怀德,携高节帅军令前来 。

史德统闻言起身随亲兵到了辕门口,只见一人骑着白马穿着银甲白袍,手中提着一杆银枪,好不耀眼。心中赞叹一声玉树临风,除了赞叹,史德统却不赞同主将穿着这么扎眼,战阵之中,若主将穿着过为醒目,被人盯上,成了别人的目标,那就麻烦大了,所以战阵之上,披甲实用即可,不需这么奢华。史德统遂抱拳问道:“来人可是高节帅之子高怀德高将军?”

“正是在下,不知是否是史将军当面?”高怀德连忙跳下马,抱拳回到。

“正是鄙人。”

“将军之前在洛阳做的好大的事,五百兵马就光复了西京,真是教我辈向往!”高怀德见史德统竟有如此年轻,心下感叹。

“将军过誉了,令公高节帅德高望重,久经沙场,戎马一生我辈武人无不视为楷模,将军气宇轩昂,颇有高节帅之风,鄙人侥幸夺了西京,当不得将军夸赞。”史德统谦虚道。

高怀德见他谦虚,微笑不言。史德统忙问道:“高将军前来所为何事,可是高老令公有何军令?”

高怀德当然不会说高行周为避免自己与慕容彦超冲突,打发自己来此避祸。遂言道:“家父收到将军为陛下前锋的消息,特意派我来此迎接陛下圣驾。”

史德统豁然,心中高兴:这下有时间和这位后世名将多多亲近了,遂问道:“将军可曾用过饭食?不如一起用些便饭。”高怀德也不推辞,随史德统进了营地。

史德统用匕首割了一只兔腿,递给高怀德。高怀德也没客气,张口嘴咬了一口外焦内嫩的兔肉。

“还是将军这里清静,将军何时抵达这里的?”高怀德问道。

“三日前!”史德统回道,“陛下的车驾自十月九日出京,现在已经是十月下旬,一路上既要处理京师快马转来的奏折,还要召见河北各地新归附的将吏,这走走停停,行得较慢。我身负先锋之责,不敢先至邺都,总得与陛下大队人马保持较近的路程,留心可供圣驾驻营之所,还要遇河架桥,驱除流寇,不敢贪快。”

“将军所言极是!”高怀德点头道。史德统见他脸上浮现忧色,怕也猜出了了一二,遂言道:“我与将军年纪相仿,心下极是仰慕,私下我俩不如以表字相称,将军意下如何? ”

“我正有此意。”两人随后交换表字。

“我见藏用兄眉头深锁,似有心事?”史德统问道。

“不瞒子仲,家父虽为北面行营主帅,但是副帅慕容彦超却屡屡挑衅家父。家父急攻了三日,军士死伤甚多,然邺都仍然巍然不动,为避免士卒和邺都军民无谓死伤,遂深沟高垒,将邺都团团围住,每日派人劝降。那慕容彦超不知家父苦心,却屡屡嗤笑家父没有胆量,多行讥讽。若是没有我爹拦着,某早就手刃……”愤然道。

“藏用兄勿恼,令公德高望重,所行之法,也是迫不得已。你想那邺都本是河北一等一的坚城高垒,又被杜重威暗自经营多日,倘若逼迫太急,军士死伤众多不说,那杜重威更会绝了投降的念想,死守到底,到那时再想要拿下邺都可就更难了。”

“家父正是有这样的考虑,所以只是将邺都围住,每日派人射劝降书进城,瓦解城中士气,时间久了,那杜重威必会出降。可是慕容彦超却自恃久经战阵,全然不把家父苦心放在眼里,多有嘲讽,实在是欺人太甚。”高怀德又是一阵牢骚。

史德统静静听着却是不语。

高怀德见史德统不为所动,继续说道:“某家长姐嫁给杜重威的儿子,子仲兄你知晓?”

“这个在下知道。”史德统点头道。

“那慕容彦超见家父不改初衷,继续围城,便无耻中伤家父与杜重威是儿女亲家,围而不攻,是有意放过杜重威。家父戎马一生,光明磊落,何曾受得了这样的污蔑!”高怀德越说越说气愤。

史德统又割了一大块兔肉递给高怀德,好言宽慰道:“藏用兄勿须烦扰,据我所知,主上未必会听得慕容彦超的一面之辞。”

“你怎知晓?”高怀德忙问。

“朝中步军都指挥使史弘肇史大人正是家父。”史德统笑道,“那慕容彦超虽是圣上同母兄弟,可是陛下也并非昏聩之人。”

高怀德脸上的喜色一闪而过,又不无忧虑地说道:“主上御驾亲来,这是福是祸呢?”

“藏用兄这是关心则乱,以令尊在军中的威望,此事也算不了什么。高兄向来以身为将家子骄傲,此时反倒妄自菲薄起来?” 史德统微微笑道。

高怀德面露羞惭:“依子仲兄之见,家父应当如何?”

“我不过一介武夫,岂敢妄自揣测令公的想法,怕是令公早已有了计较。”史德统望着高怀德诚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