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奇异的梦

“姑娘有什么事就问吧，凡是银雪知道的，一定说得清楚明白。”银雪笑意盈盈，倒是让桃色感觉有点怕怕的，想着这丫头是个鬼灵精，八不准就是南归派来自己这边来看着自己的。

桃色斟酌着，虽然说现在银雪是自己的侍女，但是毕竟还是听南归的，自己随便问了到时候这小妮子去南归哪里告状什么的该怎么办，说不定自己就真的要吃一个月的斋饭了，眼珠一转，她笑着：“没事儿，我就想着你看我在南府白吃白喝的也是怪不好意思的，总得做些什么吧？就想问一下你家少爷的生辰是什么时候？到时候我也好尽尽心。”

银雪笑得欢快倒是让桃色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姑娘倒是问对了，其实啊，再过七日就是我们少爷的生辰了。”

桃色随口含糊地应了：“唔，我知道了，你那些东西准备好了没有，我却是有些乏了。”

银雪点了点头：“准备好了。”

说完，就出门去命人将洗浴的东西全部拿了进来，桃色看着周围的四个侍女顿时觉得十分尴尬，就对她们说：“我大喜欢被别人看着，你们就退下吧，没事儿，我自己来就行了。”

那几个人看了看银雪，银雪使了个颜色她们就全部都推出去了，她帮桃色带上了门：“姑娘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们就好了，丫头们会随时时候在外面的。”

桃色褪去身上的衣服，突然想起来自己身上有伤，也尽量避免伤口包扎的地方与水接触。身子没入水的那一瞬间只觉得浑身放松，氤氲的雾气渐渐在房间里散开，整个人变得暖洋洋的，虽然这样的温度在她的身上维持不了多久但是桃色还是机器享受的。

迷迷糊糊之间像是入了梦。

桃色梦到自己回到了那个山谷里面，梦到了南归和自己一起，哪里盖了一个像山崖下面的那个小房子，样些花花草草的。他们两儿一起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飘动的云朵，南归跟她说着一些民间的故事传说，桃色也分享着一些有关妖怪神仙的八卦秘闻，两个人一人一句，相互依偎着，暖烘烘的阳光照在身上，桃色半眯着眼，觉得这样的生活应该算得上美好了吧。可是不知为何，突然之间就天空就变得阴沉起来，阳光也隐退到了厚重的乌云后面，阴冷肃杀的风狂笑着，在山谷里面咆哮嘶吼，像是要扯碎一切的生命。

大雨就这么倾盆而知，突然他们身后的茅草屋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周围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一个可以让她避雨的地方。桃色回头的时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南归不见了，怎么也找不到他的身影，这时候的她是真正的开始慌乱了。

她一直呼唤着他的名字，却觉得什么声音都喊不出来，雨越下越大，那里的世界像是一个大碗，雨水不断地累积，很快就涨了起来，她漂泊在漫天遍野地水中，什么也抓不住，连呼喊都成了奢望。当水漫过头顶，呼吸越来越困难，桃色下意识掐住自己的脖子。

这时候，天上突然就飘来了一朵祥云，上面站着的居然是南归，桃色极力向他伸出手：南归，拉我一把！我马上就要死了，快点拉我一把！

然而下一秒看见的才场景对于桃色来说简直就是天打雷劈，云朵之上，南归的身后慢慢走出来一个人，轻罗曼袖，巧言笑兮，两个人谈论这些什么，南归笑得愉悦，没有跟她在一起时是不是就要大发雷霆。

那种绝望突然就溢满了心里，桃色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渐渐模糊，但是心里的疼痛感却渐渐地清晰。

“姑娘？姑娘？”

像是听见谁在说话一般，桃色迷迷糊糊转醒，脸上全是泪痕，忽然清醒过来原来是门外面的银雪在叫自己，连忙应声：“唉，怎么了？”

“姑娘您洗了快一个时辰了，水都凉了吧，我看您也没出声，就像问问，是换汤还是撤出？”

桃色恍惚间明白了刚刚的一切就只是一场梦罢了，但是疼痛感是那样的清晰，梦里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将她彻底打清醒，木桶里面的水彻底得凉了下来，甚至让人忍不住打

了个寒颤，她裹了袍子出来，声音疲乏：“撤了吧。”

门打开，一群丫头又将木桶花瓣一类全部都给撤出去，银雪看她的脸色不大好，关切问：“姑娘是不是泡的时间太长了觉得有些闷？”

桃色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儿，让银雪也推出去了，自己和衣躺在床上，睡意全无。

梦里面的场景只要一闭上眼睛就马上反复出现，像是有一把不够锋利的小刀钝钝地在心头一刀一刀地划着，疼就这样慢慢渗透，最后不能自拔。

她睁着眼睛看着床顶上，回忆这些天以来，似乎南归身边的麻烦自己都在场，虽然不是因为自己，但是总感觉似乎冥冥之中有什么关系。自己这样又能帮助他什么呢？幺清在他的身边可以做一个绝好的医师，樊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个难求的伴侣，那么自己呢？一个乏力微弱的小妖，能做什么？

桃色脑子里面一遍遍想着这个问题，突然灵关一闪，看南归需要什么，自己帮助他不就行了吗？再不济，只要在他的身边保护好他就够了。

想着想着，困意又一次袭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早就已近晌午，整个南府估计也就只有她睡到了这个时辰，但是却没有人叫她起来。银雪很适时地端了洗漱用的东西进来：“姑娘昨天晚上睡得可好?”

桃色点了点头，问道：“我看着院子里很安静，大家都去哪儿了？”

银雪笑道：“不是人都不在了，反而是全部都在呢！大少爷吩咐说姑娘身子不适要静养，又多派了一批人手过来伺候，但是又不准他们吵闹发出声音，故此才会这么安静，姑娘可不要小看，就咱们这院子里少说也有二三十个人。”

桃色微微惊讶，想着南归这家伙也会有这么小孩子性子的时候，近三十个人要不发出什么声音吵醒她，也只有他能想得出来。洗漱完毕，她带了银雪要去幺清哪里看看，毕竟昨天的事情的主要还是在邀请这里，她至今还是没有弄明白为什么那群人要问幺清那种药品。

幺清的院子与她自己住的那个院子相邻，稍稍走几步路就到了，进去便看见幺清在翻弄草药，桃色奇怪：“怎么，幺清姐姐闲不住了？”

幺清看见她来了，连忙让她坐下：“我既然答应了南公子要留下来做医师，这药材自然是不能不过手，以前南家的药材大多都是从外面直接进的，我看过了，虽然药材是好的，但是还是不够新鲜，有的处理方式破坏了药性，反正我这儿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找点事情来做。”

桃色看着幺清有些关怀自己的伤势就笑着说：“哎呀没事儿，不过是破皮了的小伤而已，上了药过几天就好了，不牢你这个医师出手了，我可没钱付给你。”

幺清被她逗笑：“我是看南公子这么紧张的样子，还以为你要卧病不起了呢，这不，小厨房还熬了汤，正准备给你送去补补，这下看来我倒是白操心了。”

桃色挑了挑眉，其实伤并不轻，只是妖灵一族都有一定的自愈功能，这一点上再加上有药，不过两三日就能好，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想起幺清的汤她就有些按捺不住了：“可我种就还是个病人啊，我的幺清姐姐，快，我进门就能闻见香气了，快给我尝尝。”

银雪说：“姑娘若是想要喝补汤，我便去告知少爷，院子里的小厨房也会准备的。”

桃色赶紧摆了摆手：“算了，我可喝不下！就今天在幺清这里要了喝了就行了。”

“行，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去盛。”幺清起身去厨房。

幺清是难得的好手艺，只是自从出了山崖就再也没有吃过她煮的东西了，这一点倒是让桃色十分地馋。其实原本是计算着回到了帝京就能好好地出去疯玩了，但是南归说近几日都不要出府，她也就只能在这南府里转悠转悠。虽说这南府大，但是景色看多了也就觉得无趣。院子里的姑娘们要么做着自己手上的活，空下来就去忙着做针线活，桃色都找不到人一起玩，只能整天拉着银雪走。

暖暖喝了一碗汤，幺清也如实将情况告知了桃色，桃色还是被惊了一下。原来胡须花白的幺赫爷爷竟然是神医，没想到老了之后却隐世于山崖之下，怪不得世人都找不到他。

汤也喝得差不多了，正午的太阳照在身上暖烘烘的，酒足饭饱的桃色又有些疲倦，但是觉得自己再这么睡下去就要变成猪了，叫上银雪，想去走走消消食。

南府有一处池塘，里面栽种了些荷花，但是现在还没有到季节，只能看到翠绿一片，中间有个亭子，里面像是有人，隐约能听见嬉闹的声音，银雪说那是南府的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