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终于懂得，爱一个人

我打车来到苏墨家之后，俺了很长时间的门铃都没有人应。在楼下也并没有看到苏墨的车，心想，是不是还没回来。然后突然想到顾朗说要请我吃饭的事，难道去吃饭了。

我站在苏墨家门口，掏出手机，第一次，颤抖着拨出了苏墨的电话号码。

电话想了很久才通。

“喂。”电话里传来苏墨冷死人的声音。不过她的声音通过电线传播过来，着实好听啊。

我紧张的小心脏狂跳不止，奶奶地比他本人在我面前还让我紧张。我紧紧的抓着手机，半天才“呃”了一声。

“你是哪位？”苏墨询问着。

“我是••••••程念欢。”哦突然觉得头突然疼起来。

苏墨在那边沉默了一会，说，“你有事吗？”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她这样见外的语气，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失落的回应，“你什么时候回来？”说完之后突然发现好像催丈夫回家的妻子一样的语气，又连忙解释说，“你的衣服，我怎么给你啊？”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你自己看着处理吧。就这样。”苏墨说完，毫不犹豫的把电话挂了。我犹如被人“哗”的一下从头泼了一盆凉水。我看着脚边的这一大包的衣服，然后又看看时间，才7点钟，叹口气，先去吃点饭吧。

我去小区外面的拉面馆，简单的吃了一碗面，就又返回了苏墨家门口。

这时，接到了沈恒的电话。

看着手机屏幕上沈恒的名字跳跃着，我突然有一点恍惚。自从上次跟沈恒去了酒吧，之后很久我都没有再见过沈恒。他偶尔晚上会来我家吃完，我们也没有说太多的话。总觉得不经意间，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悄悄地改变了。

我眨巴眨巴眼里的雾气，接起电话。

“念欢，你在哪呢。”

我看着看这条空洞的走廊，淡淡的回答，“我在加班。”

“几点了还加班。”

我简单的跟沈恒说，有一个客户非常难伺候，做的设计一直把不喜欢，可是明天就要交东西，所以就加班。

我也不知道，我什么要撒谎。也许如果我不说加班，真的编不出更好的理由吧。

过了一会，沈恒才缓缓的说，“你晚上还回来吃饭吗？我妈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给你留点？”

我摇摇头，“沈恒，我刚刚在外面吃了一点，可能不会去吃了。你别担心，我忙完就回去了。到家给你打电话啊。我时间紧急。不说了。”

我匆忙的挂了电话，我真的怕再说一会，就会哭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点对不起沈恒。可是又不知道对不起什么。

我纠结的蹲在地上，头靠着那包衣服。

这四年多里，我从来没有这么烦恼过。那个时候，我真的我失忆了，也只是难过的哭了几天就好了。可是都没有觉得那么难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能开开心心的。可是现在，我怎么觉得这么难受呢。一种不被关心，不被在乎的心痛围绕着我。委屈的感觉像是一片爬山虎一样，满满的笼罩着我。

回想着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纠结与难过，好像源头只来自一个人，那个就是苏墨。这个我才认识不久的男人，竟然这般萦绕的心。

突然想到一句话，爱情使人变得不快乐。

我吓了一跳。我怎么能把他和爱情联想到一起呢。

他是恶魔，他是魔鬼，他是撒旦。他不温柔，也不体贴，我怎么能喜欢他。

想到这，我竟然愣住了。喜欢。喜欢难道不是像我对沈恒那样的感情吗？

越想越纠结，我挥挥手，赶走我眼前的烦恼。继续趴在衣服上，就这样，我竟然睡着了。

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舒不舒服，反正我是睡着了。我是被开门的声音惊醒的。我眯着酸涩的眼睛，看着苏墨恍惚的身影，我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然后差点栽倒。

苏墨像是没有看见我一样，要不是我使劲挤进门去，一定会被他毫不留情的给关在门外的。

客厅里弥漫着浓郁的酒的气味。我快要被这味道弄晕了。

他慵懒的把自己摔在沙发里，闭着眼睛。

我看了一下时间，顿时瞪大了眼睛。凌晨12点40。我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又看了一次。没错。

我也不知道，我拿来的怒气，对着他就吼，“苏墨，你太过分了。我在你家门口等了你这么久，你不关心一下也就算了，竟然还想把我关在门外，你要做到，我为了你这些破衣服，挨饿受冻的，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我吼完之后，客厅里荡起轻微的回声。苏墨依旧沉默。看他的这样子，更让我怒不可揭。

“就算是一直小猫小狗在你家门前，你好歹也能看一眼吧。”

这时苏墨有反应了，他戏谑的笑了一下，说：“小猫小狗的心地可比你单纯多了。”

我没怎么注意他的话，我把那包衣服往他脚边一扔，气愤的说，“我早知道就给你扔了，我真是有病才会等了你那么久。”

突然苏墨站了起来，眯着眼睛瞪着我，“我有说过要你等我吗？你一定要做了什么事情之后把错误都推给别人吗？我记得我有说过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吧。是你自己白痴等在那边，关我什么事。”他被说一句话就像一把刀子划过我的皮肤一样，我后退着，他就步步紧逼，终于把我逼到墙边了。

我的后背猛的撞上冰凉的墙壁，我打了个哆嗦。我心惊的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苏墨，心里一片慌乱。

突然想起来照片里那个面容干净的少年。

我颤抖的声音说，“苏墨，我们是同学对吗？”

苏墨看着我，轻轻地扬起嘴角，“很高兴，程念欢同学，你还记得我们是同学啊。”

眼前的苏墨眼神有些迷离，像是喝多酒的缘故。

我的眼睛不知道怎么就雾了起来，我冲他吼，“苏墨，你为什么要在样对我。是不是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我做了什么事情让你不高兴了。但是我现在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苏墨两只手臂撑在墙壁上，把我整个人都圈在了里面，我动弹不得。他嘴里喷出来的酒气，让我都感觉到有点醉。像是一种能蛊惑人心的荼蘼花香。

他没有说话，头微微的低垂着，额前的刘海挡住了他的视线。

我又继续说道，“苏墨，如果真的是我做了什么错事，你告诉我，我为我以前的行为向你道歉好吗？你不要再这样折磨我了。”

我的眼泪就这样掉了下来。

苏墨皱着眉抬起头，像是刚睡醒的样子，他看我一眼，然后转过头看着地上那包衣服，轻描淡写的说，“其实你完全没必要再把他们送回来。等到这么晚，你家人不担心吗？”

我真是搞不懂，前后语气像是两个人一样。看到他语气渐渐的放松下来，我的心也跟着松了下来。我刚要说话，苏墨那绝情的眼神又回来了。

“你所做的事情，不是一句道歉的话就能弥补的。我说了，我不会原谅你，你做再多也没用，何必自找麻烦。”

我的胸腔被这种迷离的酒香弄的晕乎乎，我一把推开了苏墨的身体，苏墨不设防的撞向旁边的装饰架，上面一个花瓶摇晃着“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破碎的声音打破了房间里的气氛。

苏墨扶着额头，看着地上的碎片。

我撇着嘴委屈的看着他，“对，我是自找麻烦。如果我不是自找麻烦我则那么会喜欢上你。”

说完这句话，我和苏墨都愣了。

过了许久，苏墨才悠悠的说着，“你可千万不要喜欢上我，喜欢上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他的声音很轻，轻到我以为他在自言自语。

我捂着嘴冲到门边，打开门，走了出去。眼泪夺眶而出。

我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走着，这是我第一次因为另一个男人哭。这样我更觉得对不起沈恒。

我来到了上次沈恒带我来的哪家酒吧，犹豫一下走了进去。酒吧里现在正是热闹的时候。没有人看得见我的伤悲。我擦干了眼泪。轻车熟路的走到吧台前，要了一瓶啤酒。我看着舞池里跳动的人群，还有在演唱的歌手。这里有没有人，是和我一样隐藏着悲伤的。

彩色灯光下的人群，脸上散发着说不出的情绪。激昂的，狂野的。纸醉金迷的生活是能给人到来快感。可是早晚都要回归现在不是吗。

我早就知道，我和苏墨是不同世界的人。他的世界，有顾朗，有倪安，不会有我。而我的世界，有家人，有沈恒，更不应该有他。

可是，为什么他就这样冒然的闯进我的世界了呢。

我不知道我后来又喝了多少酒。好像已经从啤酒换成了各种各样的酒。喝到眼神恍惚，耳边都是噪杂的声音。

形形色色的男的在我身边打转，有的要请我喝酒，有的要带我出去。我已经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了。

后来酒吧就打烊了。

我也不知道是几点了。身边冷飕飕的。耳边也没有了噪杂的声音。顿时一片寂静。一个酒保摸样的人拍醒了趴在趴在吧台上的我，“小姐，小姐，我们这里打烊了。你付下账赶紧走吧。”然后又叹口气说，“一个女孩子单身来酒吧多不安全啊，刚才要不是我跟那男的说你是我朋友，估计你早就带走了。”

我头疼欲裂的看着嘴唇翕动的服务生，大声的喊道，“你说什么。”

那个服务生也有点不耐烦了，也大声的对我说，“小姐，我们要关门了。”

我皱着眉头，朝门口走去。又被人拉了回来，“小姐你还没结账呢。”

我晃晃悠悠的靠在墙壁上，翻遍了所有的口袋，只找出两百块。可是那个服务生却说我喝了上千元的酒，最后，我报出了沈恒的电话，让他打电话通知，就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我仿佛又做了一个梦。梦里，下了很大很大的雨。像是拿着水管子直接冲我身上似的。我站在一片樱花掉落的花瓣中，看着前方走的越来越远的人影，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

我就那样站在雨里，大声的朝那个背影喊，“苏墨，苏墨••••••”一遍一遍，撕心裂肺。

这时，身边突然出现一个女人，打着伞。嘲笑的看着我，“程念欢，苏墨永远不可能爱上你，永远。”说完，像个游魂一样的飘走了，追随者刚刚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一起走了。

大片大片的樱花瓣，凄凉的被大雨冲走，顺着下坡越流越急。我蹲下来捧起一把花瓣。顿时，花瓣就变成一大片的学。鲜红鲜红的血，简直能刺瞎人的眼。我吓了一跳，慌忙就跑。可是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一片鲜红。我看着我身上到处都是血，突然刚刚出现的那个女孩子抓着我的脚，恐怖的说，“念欢，救救我。我不想死。念欢，救救我••••••”

然后，苏墨出现在那个女孩的身后，阴森的对我说，“是你杀了她。”

我掰开那女孩抓着我的手，吓的往后退，嘴里大喊着，“不，不是我。不是我。”说完我就冲向了马路，然后对面来的一辆车把我撞飞了。我在飞起来的一瞬间，看到地上那一大片鲜红的血液又变成了樱花瓣。此时雨也停了，大片大片刺眼的阳光普照大地。苏墨站在那个女孩身边，冷眼旁观看着我，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笑。

之后就是重物坠落的声音。我的鲜血，我的内脏，我的脑浆，到处都是。唯一有知觉的就是我的眼睛。眼前，就是最后那一眼，苏墨凄凉的眼神。

我尖叫着醒了过来。

醒过来抱着头在床上打滚。

沈恒跑过来按住了我，我浑身颤抖，终于在看到沈恒的脸时，抑制不住的大哭起来。那个梦，那么真实，就好像真的在我身边发生了一样。可是那个女孩是谁。是谁。

沈恒抱着我，一遍一遍的拍着我的后背。我渐渐的冷静下来，可是还是因为那个梦带给我的震惊太大，一想起来我就哭。

我就这样在家里休息了好几天。每天晚上都睡不好。生怕在做了什么奇怪的梦。

我的手机也不知道弄哪去了。

沈恒来看我的时候，我用他的手机往顾朗的办公室打了电话。

就告诉他，我感冒了。可能要请几天假。

顾朗对我说，苏墨的片子拍完了，让我好好休息。

一个星期之后，家里竟然来了我意想不到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