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执迷
沈铮程一手拉过在一旁的浴巾，包住了甄郁节，又扯过一块浴巾，替甄郁节擦着头发。
“铮程，你觉得我是醉了吗？”甄郁节直起身，红着脸，眼睛迷离地看着沈铮程，沈铮程微微握了握拳头，别开脸，然后一把将她扶了起来。
“起来吧，擦下身子好好睡下。”
“不要，我不要。”甄郁节扭着身子，脚下一滑，拉着沈铮程也一并摔入了浴池中。
“郁节。”沈铮程有些懊恼地喊道，一摔下去，刚刚好他就压着她赤裸的身子。
但是很快他的怒气就消失了，因为沉醉的甄郁节再一次被水呛住，他只好将她又拉出了水面。
沈铮程起身，脱下了自己湿漉漉的衣服，找了件浴袍穿上，那是她的浴袍，穿在身子有些紧，但是也暂时将就着。沈铮程走向甄郁节，又拿了块浴巾，将她从浴池中扶了起来，一把裹住她，然后抱着她起来，走向卧室，轻轻放在床上。
“你好好歇着吧。”沈铮程恢复了他一如既往的语气，伸手扯了被子过来替她盖上。
甄郁节侧过脸看着他，还想要继续说什么，但是终究没有说出口，她侧过身，蜷缩了起来，呜咽着。
沈铮程原本要转身进去，看到她这副样子，不禁微微皱了下眉，迟了迟，走向她，他拉开被子，躺了进去，抱住了她。
“不要离开我。答应我，不要留我一个人。”甄郁节抱住沈铮程，泣不成声。
“好。”沈铮程看着天花板，眼中尽是痛苦的神情。
“你在骗我，对不对，我知道你在骗我。”甄郁节哭得更加伤心。
“没有，不会骗你。”沈铮程继续说着，轻轻地拍着甄郁节的背。
“真的吗？”甄郁节趴在沈铮程的胸膛上，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他。
沈铮程也看着她，替她微微撩了下她垂在眼前的一些头发。
“真的。”他静静说道，呼吸却渐渐加重。
甄郁节看着他，闭上眼，轻轻吻了下去，沈铮程一把推开她，神情严肃，然后起身。
“你要去哪？”甄郁节哭着一把拉住了沈铮程的手。
沈铮程没有说话，坐在床沿没有动，甄郁节靠了上来，俯在他背上，沈铮程终究转过身，抱住了她，躺了下去……
甄郁节总觉得这个觉睡得自己浑身酸痛，那刺眼的阳光把她照得眼睛都睁不开，于是她只好往另一边靠，发现身边有个人，她以为是斐尹振，就贴了上去，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
“我头好痛啊。”甄郁节呢喃地说道，但是发觉对方依旧没有说话，倒是有规律地呼吸着，甄郁节皱着眉头，轻轻拍了下对方的胸膛，对方在半睡半醒中伸过来手，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在胸膛上。
甄郁节这倒是有些疑惑了，斐尹振从来不会这样，带着疑惑，甄郁节努力地睁开了眼，晃了晃头，直起身，看向对方。
这一看，甄郁节一下子全身冰凉，浑身愣住。
沈铮程被甄郁节吵醒后，也迟了迟，睁开眼睛，刚好看到甄郁节那惊愕的表情。
“你怎么会在这？”甄郁节有些疯狂地问道，一把扯过被子遮住自己。
“郁节，我昨晚送你回来。”沈铮程想抱下甄郁节，却发觉她躲自己躲得远远的。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甄郁节一下子泪涌出。
沈铮程看着她，还想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口，只好拉开被子起身。
甄郁节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后来沈铮程去了哪里，只知道自己完全清醒过来时，沈铮程已经离开了。
甄郁节抱着个枕头，在洁白的床单上还有着自己掉落的头发，甄郁节一下子万念俱灰，她不知道如何面对斐尹振，她曾经从来不觉得有一天她会和斐尹振分开，直到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她再抓不住他了。
就在这时，甄郁节的电话响起，甄郁节心中一愣，过了片刻都没有动，可是那电话似乎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于是她只好又起身，走了过去。
拿起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的电话，可是电话的地址却是和她一个市的。
“喂。”甄郁节终究滑开手机接起。
“郁节。”那声音让甄郁节活活地又被拉回到她不想面对的现实。
“不要叫我名字。”甄郁节冷冷地说道。
“不管发生什么事，如若你觉得走不下去，就来找我，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沈铮程在那头以他一贯的口吻说道。
甄郁节没有说话，当她想拒绝的时候，沈铮程已经挂下了电话。
甄郁节的心格外得复杂，她独自坐在窗户前许久，然后起身走向了浴室，冲了个澡，换上一身紧身的黑色皮衣皮裤，扎一个高高的马尾，显得她的鹅蛋脸更加得精美，化了个桀骜不驯的妆容，长长的眼线，深红色的口红。
换好一身衣裳后，甄郁节驱车开在道路上，车内放着轻度的音乐，时不时看了下外头的风景，今日的天气格外得好，不冷不热，阳光却格外得暖人，正符合她此刻的心情，甄郁节索性打开了天窗，让风吹了进来，甄郁节仰面了下，微微迎着风，照着阳光。
车一路行驶到了郊区，柏油路笔直笔直，路两旁种满了薰衣草，甄郁节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以往一直都没怎么往郊区走，今天跟着车的导航走第一次走到这里，竟然让她觉得心情格外得安静，没有那么多得纷扰。
这里的车很少，阳光暖暖地照在薰衣草上，吹着微微的风，甄郁节突然想起很久之前自己一直最想要的是“自由”，后来这种观念渐渐在这世俗中被自己淡化，直到如今才又慢慢想起，或许曾经追求了那么多的也都是梦一场般。
甄郁节将车在路边停了下来，走下车，倚靠在护栏上，看着一望无际的熏衣草的花田，这样规模的花海在这里倒是很少见，或许是曾经自己没怎么来过郊区，总之这种感觉控制了甄郁节对生命的质疑，甄郁节闭着眼，裹紧了下身上的披衣，感受着风从脸上一呼而过的感觉，此刻就差一杯香浓的咖啡。
“美女，请问那老鹰山怎么去？”正在甄郁节闭着眼晒太阳休息的时候，在她车的前方停下了一辆车。
甄郁节睁开眼，看见一位年轻的男子从副驾驶位置上伸出头问道。
“往前方一直走，看到第一个三叉路口往右转就是。”甄郁节心想这里看来还是有很多人去老鹰山的，刚好他们要去的那座山和自己要去的那座山是一样的，这种环境，这种氛围，让甄郁节感觉回到了那时在北欧呆的那段日子，那样的日子别有一番滋味，不知道如今还能不能回到当时的那种心境去感受那样的风景。
“谢了。”那男子刚说完，那辆车就往前方呼啸着行驶而去。
看他们的年龄，该是二十出头的样子，也就差不多是自己十年前的样子，甄郁节不禁心里一阵感概，十年前，十年前与今日她变了很多，无论是心境还是生活环境或者说是物质上，可是心却没有当初那般明了了，曾经一心扑在沈铮程的身上，他就是她的一切，他就是她所有喜怒哀乐的来源，如今很多事都不一样了，她的心似乎大了许多，所有情绪来源也变得不可预测。
甄郁节想着就又驱车往车顶行驶去，一路盘山的路，险象环生，还好她的车技还可以，还可以勉强上得了这样的山路，这样狭窄，这样陡峭的山路，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怎么都不会来的。
这山不是很高，海拔一千多米，但是这山占地面积却很大，开了许久的山路，甄郁节感到有些疲劳，又不敢分心，因为一边就是悬崖峭壁，终于在她感到有些精疲力尽的时候，看到一处凸出的观景台，三周用围栏围着，甄郁节立马将车开了进去，然后闭上眼在车上休息了一会儿。
休息了一会儿，甄郁节感到精神还好，就打开了车门，看了下，发现这观景台上竟然还有一台自助的饮料机，甄郁节拿了下钱包就下车了，投了下币，弹下一杯易拉罐咖啡，她突然一笑，想到斐尹振那么挑剔的人，一定是不会愿意喝这种劣质咖啡的，想到斐尹振，甄郁节又不禁重重地叹了声气。
甄郁节拉开易拉罐咖啡，倚靠在车的引擎盖上，闭着眼睛感受着这难得的安静，似乎脱离了那凡尘，没有什么烦扰。后来甄郁节索性就躺在引擎盖上，闭着眼，用一只手挡着那刺眼的阳光，不知不觉竟然就这样半睡了过去。
这段时间，甄郁节的脑袋一片空白，没有什么多的念头，就只是这样静静地晒着太阳，直到听到一辆车也停在自己身侧，这才侧脸过去看了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