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出尔反尔

“第二种说法是我们巫门提出来的，因为巫族功法与仙界其他各派迥然不同，因此认为六位至尊并不是凭空创造六界，而是由原有世界改造而成，这样的说法也是获得了很多门派的支持。六界生灵起初生活在一起，而因为六界环境的变化，所以才选择了自己的阵营。”

这一种说法陆幻也曾经听说过，也觉得很有道理，相比前一种六界至尊创造之说，更加的令人感觉到信服。如果是同一个人创造的话，那不会同一界的生灵还会有如此的差异，毕竟即便是至尊，那也不可能是万能的。

“第三种说法是六位至尊虽然创造了诸界，但是并没有创造任何的生命，这些生命完全是自己进化而来，人族修士之所以和猿猴长得十分类似，那就是进化的特殊性，并不代表人族修士高人一等。这种说法是灵族之内盛传，虽然不被传统人族门派认可，但是却也有很多支持者。”

荀天业的问题虽然很有深度，但是陆幻却觉得毫无意义，与其费劲脑子考虑自己是怎么来的，不如想一想自己是怎么没的。一个人能够降生在这个世界，自然有他存在意义，陆幻更愿意相信命运之说，而这些虚无缥缈的推测，根本就是浪费时间。

但现在情况这样，也不得不陪着老头子胡闹，编出一个令其满意的答案来。一旁的兕瑞真圣却是不屑一顾，第一个问题可能还有些意义，这个问题让他感觉有些厌烦，要不是不想大费周章，早就出手和荀天业大干一场了。不过能够看到陆幻抓耳挠腮，心情还是比较不错的。

思考了片刻，谁也没有主动说话，而荀天业仿佛极有耐心，就是这样看着众人，也不催促。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陆幻终于开口道：“前辈这个问题，想必晚辈很难回答，因为所有生灵的起源，都有着他存在的意义。可以说每一种生灵并不是完全没有用处，而形成这相生相克的循环，环境的影响必不可少。”

“尽管秀儿所提及的第三种说法认知程度最小，可是晚辈却认为是最为靠谱的一种，任何造物主也无法形成如此完美的一个世界，只要靠生灵自己去适应，去改变，才能够完善。至于一些天生地养的灵兽，也不排除是被创造出来的，他们都有着自己的使命，而创造他们的不是任何人，只是六界环境本身。”

陆幻说完之后，现场一片安静，都紧张的看着荀天业，荀天业思索了片刻，缓缓道：“虽然没有什么新奇的观点，可也与老朽不谋而合，这就算你们过关了吧。”

陆幻一下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其实已经做好了与荀天业翻脸的准备，可是如此轻松地过关，让其感到很不适应。

就在愣神的那一刹那，兕瑞真圣突然气势爆发，阵阵青光将众人笼罩，而天空中降下了一座金光囚笼，将众人困在了其中。虽然有兕瑞真圣保护，但也是感觉到外面如利刃般肆虐的浩然正气。

兕瑞真圣冷冷道：“道友好算计，你这三个问题都是冲着本圣来的吧，一开始本圣就觉得不太对劲，为何如此轻易地能够让这几个小辈过关，他们的见解却是有独到之处，但凭借道友对天道的感悟，想的肯定要比他们深远的多！”

面对质问，荀天业微微冷笑，道：“姜还是老的辣，不过你醒悟的太晚了，要是开始就对老夫下手，那一定不是你的对手。可惜却被老朽三言两语吓到，就凭你们这个程度，将来也不会成就太大的气候。”

“前辈未免有些违背君子的操守了吧？”陆幻面色阴沉，他实在是没想到一位儒家真圣，竟然会如此出尔反尔。

“老朽并没有食言，这座‘画地为牢’就是第三个问题，你们要是能够破解，老朽任凭处置。”

张阳道沉声道：“这座画地为牢极不简单，应该就是当年韩非子亲自炼化而成，没想到经过无数年月，却被天业先生掌握。虽然境界差距巨大，可是也能够感觉到其中力量不弱于如今韩家法典的威力。贫道已经束手无策，想要逃脱就得全凭兕瑞前辈了。”

兕瑞真圣缓缓摇头，道：“这就是荀天业的歹毒之处，凭借这座破牢笼根本管不住本圣，可是有你们几个在身边，即便是仙元控制的再好，其巨大的威能你们也不可能承受的住。可以说本圣已经被束缚住手脚，无法全力施展。”

“前辈真是好心思啊，看来您根本没有打算放我等离去，只怕是我们一进来就遭到了算计，难怪当年荀圣费了这么多手脚才将您降服。”

“哼！那个老头子妇人之仁，根本就是做样子给天下人看，既要保存颜面，又不想付出代价，你们以为一位大乘真圣就这么好杀？即便是没有完全掌握真圣的力量，对付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家伙，还是有几分胜算的。”

“冥顽不灵！”

陆幻眯起了双眼，好像对荀天业十分的鄙视，他一生尊师重道，最看不起这种背信弃义的小人，他冷冷道：“你根本不理解荀圣的良苦用心，为了一个荀家的叛徒，他都用上了《劝学》首本，这乃是镇压荀家气运的神物，可是十几万年了，还没有将你感化，简直是玷污了这件神物！”

荀天业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竹简，又难以置信的看着陆幻，道：“你怎么知道这是《劝学》首本，荀家根本就没有将其遗失的消息公诸于世，难道你是荀家派来的？”

其余众人也是不解的看着陆幻，而陆幻毫不在意，冷声道：“这种事乃是荀家的隐秘，怎会说与我这个外人听？不过正如先前所言，仙界之中根本就没有秘密，只不过是不想让人知道罢了。”

话音刚落，一位身着白色锦袍的年轻书生突然出现在囚笼之旁，他面带微笑，一摇手中纸扇，恭敬道：“晚辈孔祥锡，见过天业先生！”

“孔家人！”

荀天业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何陆幻会知道，如果说仙界中有谁知到荀家的秘密，除了韩家之外，那就只有孔家。因为孔家夫子有监察儒门的权利，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夫子的眼睛。

“孔家自诩超然，没想到也是一群伪君子，竟然如同市井小人一般，贪图殷商世家的财富。真是令老朽大开眼界啊！”

孔祥锡并没有生气，反而淡淡道：“孔家自然看不上这些俗物，而且晚辈前来也不代表孔家，只不过是为了完成一位十分敬重的长辈的一个愿望而已。”

荀天业面色微冷，缓缓道：“你是为了《劝学》而来，这是我们荀家的东西，其能够由一个外人染指！”

“晚辈可没有说要将其占为己有，此乃荀圣所著，对于孔家来说并无太大的用处，而且天业先生参悟了这么久，也应该归还荀家了吧？”

孔祥锡十分厉害，一下子就点破了当年荀圣的真实用意，而且还十分含蓄的告知荀家人其实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且得到了荀家高层的首肯。

“哼！就算是荀家人派你来的，可是就凭你一个没断奶的娃娃，也敢在老朽面前耀武扬威！”

陆幻微微笑道：“孔兄，没想到你这藏匿身形的功夫竟然如此了得，本来在朝歌山外没有看见你，还以为是不愿来相助，没想到在最关键的时刻才出现，着实给予一个惊喜啊。”

张阳道心中不禁对陆幻刮目相看，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如此周密，他本以为就邀请了自己帮忙，没想到还有如此多高手辅助，看来这次殷纣仙王墓之行必然会马道成功。

孔祥锡为人谦和，他回答道：“陆兄莫要嘲笑祥锡了，困灵大阵之内，我这个书生就是手无缚鸡之力，怕是出来拖累诸位，紧赶慢赶这才赶到，实在是难以启齿啊。”

这话根本没人相信，孔祥锡要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别说了八门遁甲，就是阳陵的大门也进不来，跟别提那些行动自如的傀儡人俑了，看来儒家的手段也是非同小可的。

“哼！你们几个小东西尽管张狂，就凭一个合道境界的小鬼，也想对抗老朽，简直是痴人说梦，莫说是你，就连当年孔家大儒也不敢如此慢待老朽。”

孔祥锡转头对荀天业说道：“前辈莫要生气，此一时彼一时，当年前辈乃是儒家高人，因此孔家以礼相待，而如今前辈已经背离了儒家门规，早就不能算是儒门中人，当年夫子要不是看在荀圣面上，早就将您逐出儒家门庭。”

荀天业冷哼了一声，并没有任何辩解，因为孔家夫子确实有这个权利，即便是大乘真圣也得受到夫子的节制，虽然历史上没有哪一个人是被夫子逐出儒家门庭，但是不代表他没有这个能力。

眼前孔家的这个晚辈，虽然修为远远不如自己，但神态自若，显然是有所依仗，这令荀天业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而且周围浩然正气虽然肆虐，但却不能进的其身分毫，如果不是孔祥锡没有一丝邪念，那就是手中有孔家重宝，这件法宝威力无法预测，但是至少能够对自己造成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