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婊子与嫖客
电视屏幕里播放着热闹非凡的综艺节目，噪杂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欧阳纯身临其境却不为所动，只是痴痴呆呆的盯着屏幕，思绪不知飘到了何处。
咔嚓，扭动把手发出的细微声音，在噪杂的房间里，显得微不可闻，可欧阳纯却总是能准确的捕捉到。她缓缓的站起，麻木的走到餐桌前，拿开盖在上面的饭菜罩，露出了丰盛的晚餐。
看着欧阳纯机械的忙碌着，黄立宏在门口纠结了很久才鼓起勇气，迈步来到欧阳纯跟前，想要跟她说的明明白白。可当看到满桌自己喜欢的吃食，他又如鲠在咽，欲言又止！后来还是忍了忍，僵直的坐到了餐桌跟前。刚坐下，欧阳纯就把盛好的米饭放在了他的面前，然后坐回自己的位置。
面对一桌精美的饭菜，他们却相对无言，谁都没有动碗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这冷漠的气氛，就犹如死神般紧紧的扼住了黄立宏的吼，让他呼吸困难。最终，他下了很大的决心，从皮包里拿出了一个信封，放在桌子上推到欧阳纯跟前，简单明了的讲道：“分手吧！”
说完这三个字，黄立宏如释重负，整个人瞬间轻松了许多。不过他还是谨慎的看向欧阳纯，害怕她会有什么过激行为。
与想象中的不同，欧阳纯并没有再大吵大闹，她选择了默然。黄立宏有些惊讶，又有些庆幸，还有些失落。一段感情落寞的结束，宣示着两个人对对方都已经心灰意冷了吧。
此刻，黄立宏觉得自己有必要总结一下，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沉默了几分钟，他还是选择了转身离开。
依然是摔门声，这次却轻柔了许多。
面对人去房空，欧阳纯终于恢复了点生气，端起面前的饭碗，一口口往嘴里扒着米粒。她嘴张的很大，可却忘了咀嚼，眼泪更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一粒粒的，晶莹而透彻。
本来她会以为自己会很坚强，到头来还是掩不住内心的悲伤。
、、、、、、
等了半天，王泽都没有等到隔壁的吵架声。他略显失望的把搓好的纸团扔进了垃圾桶。笑人无恨人有的狭想到，竟然没有吵架，奇怪！奇怪！
独守空房的王泽突然有了灵感。
他对着屏幕疯狂的敲打着。
“、、、、、、
摔门声震人心悸，若离伤心欲绝，天下男人莫不都是薄情郎。面对华鸾离开的身影，若离欲哭无泪。她顺着墙无力的滑落到地上，想着阁楼生活的确是她自找的，曾经的无怨无悔渐渐生了间隙。也许她该听她爸爸的话，远走美国才是她最好的结局。
三年后，她回，他走。机场中巧合相遇，竟勾出隐藏多年的芊芊情丝，斩不断理还乱。面冷心热，千言万语说出口却是好久不见。
点头示意，相继离开。多年感情化作此时擦肩而过。她回她爸爸的公司帮忙，他继续他的理想。
初入公司，自然有若离忙的，再加上又遇故人，身心疲惫的若离选择了提早翘班。毕竟这不是她所热衷的工作，干不干出业绩又有什么关系。
不曾想提早回家的她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若离没有发觉吧？’说话的是威严的父亲。他的语气总是低沉又让人无法抗拒。
‘没有！’肯定语气的就是董事长忠实的秘书。
‘好，千万不要让她知道当年是我们做的手脚。听说若离在机场碰到了那个穷小子？’
秘书没有回答应该是默许了，董事长接着指示道‘必要的时候可以把那个臭小子赶出京城。钱也不要，权也不要。真是油盐不进！’
‘我知道怎么做了’回答完秘书默默的离开了。
面对走出来的秘书，若离悄悄的躲在了角落，她双手捂嘴，生怕自己会发出声音，眼泪却无声无息的落下了。
外面下了雨，行人们都在四处躲避，只有一人疯狂的在雨中疾走。她在凭着自己的记忆寻找着牵挂多年的阁楼。
三年时间，四周的环境变了很多，唯一不变的是那个在风雨中摇曳的违章建筑——阁楼。
面对紧闭的大门，若离有些紧张。她踮起脚，伸手在门框上摸了摸，然后神秘一笑，缩回手，手中多出了一把钥匙。他多年的习惯依然没变。
华鸾忙碌了一天，他总觉的离自己的梦想越来越近，可是又总是临门一脚的时候突然平添了几分阻力。他知道阻力从何而来，但是他从没有因此抱怨过，他对自己的选择无悔。
他扭动把手，房间门竟然没有关，他没有多心，也许是自己早上着急出门忘记关了吧。
他走进门，拍打着身上的雨水，这该死的天气总是不如人意。
‘你回来了’
华鸾僵在了那里。熟悉的声音，他扭动僵硬的脖子，是不见了多日的她，她围着围裙正在往桌上端菜。她看着发呆的他嫣然一笑，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过来吃饭啊！’
‘哦’他傻傻的应了一声，莫不又是梦境？自从机场遇见了她，这种白日做梦的境况越来越多了。他机械的走到餐桌前，木讷的坐到座位上，眼珠一动不动的看着若离。
若离正在盛饭，像极了贤妻良母。就像在梦境中练习了无数遍的一样，他熟练的接过若离递过来的饭碗。
若离坐回了座位，微笑的看着他，点了点他的眉头说道‘呆子’，那是三年前她时常对他的爱称。
华鸾痴痴地说‘如果是梦的话，希望永远不要醒才好！’。”
“希望永远不要醒来才好？”编辑把写好的稿子摔到桌子上，无奈的看着王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拍了拍王泽的肩膀，想了想措辞，规劝道：“醒醒吧！阿泽。我说了多少遍了，你不是这块料。放弃吧！”
王泽却不肯死心，他皱着眉头追问道：“写的不好吗？”
对于王泽的执着，黄波佩服的同时又有些无可奈何。他不得不再次教导王泽一遍，“阿泽，这已经不是我们那个青涩的年代了。信息时代、娱乐时代。你明白吗？”
“我明白！”王泽急忙回答道。
“不，不，不，你不明白！”黄波打断了王泽的话，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个时代最大的特点就是信息大爆炸，说白了，现在的读者什么样小说没涉猎过。所以，要想在文艺界异军突起，我们得迎合读者的口味，他们喜欢什么，我们就要写什么。销量才是第一位。没有销量什么都是狗屁。去他妈的文笔风流，妙笔生花。
作者是什么啊，作者就是婊子，读者才是嫖客。从来都是嫖客选择婊子，婊子哪有嫌弃过嫖客的。”
不得不承认黄波讲的很对，王泽渐渐低下了高昂的头，语气弱弱的屈服道：“我该怎么改？”
这样的语气，这样低头认错的态度，黄波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明显愣了一下，意识到可能说的有些重了，但是为了不让王泽一条道走到黑，他狠了狠心，坚决回道：“没得改！”
王泽抿了抿嘴唇，失落道：“我知道了”。说完，了无生趣的从桌子上拿起稿子往外走去。
看见心灰意冷的多年好友，黄波最终还是心有不忍。他急忙拉住了王泽，生怕他会看不开，曾经有段时间他想着，是不是自己对他太过纵容，才导致现在他不知进退的局面。黄波叹了一口气说道：“也不是不能改”
王泽转身，看黄波有松口的意思，急忙迫切的看着黄波，但期许的眼神中却又有自己不想知道的答案。
黄波无可奈可的缓缓开口：“一个好的羊排想要好吃，总得加点调料吧。就像一个好的文章，总得加点刺激的吧、、、”还没有类比完，王泽转身就走。
不过，这次黄波没有再拦他，看着离开的背影，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