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她的影子
爷爷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有些事,能不插手以后就尽量别管,否则力不能及,祸及自己。”转身就要往回走。
“先生,请留步。”张义忽然之间喊我爷爷为先生,倒是让他自己也有些意外,相比之下,自己还真的有点像是业余的。不禁又摇头笑了笑。
“别乱说话。”爷爷忽然间回过头来怒视着他,眼神犹如芒锥一般,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张义确实被吓到了,那仿佛就不像是人的眼睛一般,而是一种妖瞳,鬼眼,就像是那只旱魃一样的眼睛,诡异万分。但是当他再一眨眼,却发现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的那种褐色,难道之前是自己看花眼了。
看我爷爷转身又要走,忙想起来自己还有事要说,便连忙凑了过去,施了一个大礼先,随即便开口道,“不知老人家师从何处,传得哪门哪派。”
“小毛孩子别乱说话,回去之后你只管便说是自己的解决了那东西即可,与我无关。”显然爷爷并不愿意搭理他。
“您。”见我爷爷又要走,便忙拉住他,“老先生要是不理我的言语,我定一五一十如实相告乡民。”看我爷爷好像不愿意透露自己的身份,就以此为不便,求他停步。
爷爷笑了笑,转身又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张义看的真切,又有了之前那种眼神,可怕异常,这绝对不是幻觉,而是一种非常真实的眼睛,又像是猫眼,狼眼,总之,绝对不是人的眼睛。一时间竟然愣了神了,就眼睁睁的看着我爷爷离去的背影,再也无法开口说任何一句话,像是被人封住了嘴一样,上下嘴唇都跟麻痹了似的,无法开口。
直到后来离开的时候,这才渐渐有了好转的迹象,当然,像这样的事他也无法说给别人听,不说砸了自己的招牌吧,光说这事,别人也是不会相信的,毕竟,他们又没有亲眼目睹,何况三人才成虎,一个人再怎么说的天花乱坠也是没人会信。可是,无独有偶,这事不知道怎么就传了出去,而且还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后来淘气的我几番要求检查爷爷的眼睛,却发现还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也就不了了之。
对于这件事呢,我有次是问过我妈的,她跟我说她不管这些村里的怪事,她也怕,不过她给了我一个最重大的信息就是,她有个朋友,是在地方电视台工作的,离这挺远,不过一次偶尔说起这件事,才听到这么一句话。貌似那天当地政府搞的什么人工降雨,而并非什么先生做法,打旱魃骨桩啥的。
她没见过什么怪事,毕竟都这个年代了,谁还那么把鬼怪之物太当真,奶奶说的你当故事听就好了。我点点头,也许会经常在想,奶奶也没在现场,多半是她编出来的哄小孩的故事,让我不要下河洗澡,不要一个人晚上乱跑吧。
转过头来,我又看着现状,不禁失声笑了笑,自己还真的有点希望这件事是真的,这样的话,以后回家好奇的我恐怕还真的想在夜里往桃花地走上一遭。
手机屏幕突然亮了,显示“超 煞 笔”三个字的来电提示。这是我对我一个哥们的昵称,哈哈,他姓沈,单名一个超字。我们之间互黑惯了,这个昵称也就一直没换过。怎么说呢,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就是睡过同一张床,吃过同一碗饭,反正我的意思就是很铁,就差睡过同一个女人了。
此刻他打电话给我,看这时间下午三点半。难道他没有上课?
我接了起来。里面传来他弱智的声音,“喂,沙雕,什么时候放假啊?”
“卧槽,我哪知道,你个煞 笔。”这个还真不好说,我这个是个小公司,放假时间都是不和法定时间统一的。
他貌似也在斟酌了一下,没有说话。我想他会不会是有事,就问了过去,“怎么?问这个。”
“我过些天放几天假,去你那玩几天?”半天电话里传来这家伙的声音。
玩就玩呗,这家伙,就算你在我这吃我的喝我的一辈子也没事啊。想是这样想,不过嘴里却说着,“菊花痒痒了?”
“去你大爷的!”他吼道。
玩笑开了几句,我们约定了时间,就这么挂了电话,距离他来的日子还有半个月,我正在琢磨着市里有啥好玩的地方,带这家伙去见识见识世面呢。
时间还没有过一个小时,徐梅也发微信给我。说是想到我这边来玩玩,正好她有同学也在我这边上学,这丫头也是我们那一块的,一个比较潮的姑娘。凡是什么流行的她都懂,也都会,平常也不怎么和她一起交流,但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多少还是有点交情的,不过我这次我从她的口气中好像听出了什么不对劲,感觉如此,却又说不出口。
就在我数着时间过日子的时候,偶然我在一次上网的时候登陆qq,才发现自己已经连续大半个月没有登陆了,好友消息累计了一片。多半是关于游戏的,不过其中我看到了一个令我比较感兴趣的留言,水阳镇出土大量文物,其中大部分是唐朝时的瓷器,好多当地人都在挖河道,捡到一个都能吃上好多年了。
瞧他这意思,是想拉我一起入伙咯?说真的,我当时还真没有想太多,你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警察局的人能吃干饭吗?让你们白白挖了,国家损失多大啊。
但是我没有回他,这个人叫季华,人长得挺俊俏,就是水阳镇的人,以前上高中时候和他一个宿舍。彼此之间,交情虽然有,不过这么好的事,会找我?
于是我就短短回了一句话,“华仔,有什么阴谋诡计直说吧。”
没想到数秒后他回了我消息,看样子人就在手机或者电脑旁。不过他没有说话,就是发给我了两张照片。网吧的电脑反应速度还是很快的,我把两张图片放大来看,整个瞳孔瞬间就张大了开来。
“你从哪弄来的?”我急忙敲了这一段字,心下有些焦急的等着他的回复。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好像下线了,并没有再给我回复。
我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当天就坐上了回去的火车,跟老板请假都很匆忙,甚至,连时间都没说好。我知道,他一定会在那里等着我,时隔四年,他竟然又提起了这件事,如果这次不把它解决掉,恐怕,我这一辈子心里都不好受。
记忆中的那个人飘飘忽忽,我经常会在梦里想起她的面容,可是每次想起来都感觉自己好累,好累。是那种被无名力量压迫的感觉,或许也是因为我曾经说过的话,可能是我自己太想她了。
时常告诉自己,并不欠别人什么,也曾经尝试着去重觅佳音,但是,难忘归期。有些事,忘不掉的,终究还是忘不掉。
回忆起几个小时前,我又不禁打开手机,翻出我们的聊天记录。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了一句话,“来不来你自己决定。”
再往前看,是两张现拍的照片,都是在傍晚拍的,光线强度比较弱。但是角度挺好,比较清稀。图片中是一个女孩的身影,身高约有一米六,偏瘦,穿着粉红色的上衣,搭配有浅色的牛仔,一双小小的帆布鞋。虽然只是背影,但是我能够清楚的知道,她是谁。而在她的身前,是一条大江--水阳江。
这算是水阳镇的母亲河了,养育了这一方的人。图片上的她正背对着我,而面朝着江里,似乎江里有什么东西似的,看的那么入神。她叫夏安琪,当时正是高二的年纪,多大我也不太确定,不过那个时候的我们都处于懵懂的青春期,相互之间存在着莫名的好感,在一起就很开心。但是,有一次她很久没来上课,之后,就传出她投江的消息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种被死亡掩埋的内心,恐惧,还是害怕,亦或是伤心。后来的我转学了,也许是为了逃避,因为,无论是家人还是朋友,都劝我别多管闲事,什么都懵懂的自己,只能逃离了归期。
另外一张是一张航拍图,显示水阳江半干枯的样子,横折的河道,从俯瞰的角度看来,简直令人感到可怕,非常直观的一个‘亡’字。完美的包裹住了水阳镇,这格局,我虽然看不懂,不过,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他想要去挖古董,但是,他却跟我提夏安琪的事,他想让我去,但是,却要让我心甘情愿的自己赶去。难道说,他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另外。这次水阳江干枯我也觉得很不对劲。上百年来都未曾有过的情况,为何在如今说干就干,就算天再热,也不至于蒸发了一条水域上百里的大江吧。很多事情,我都百思不得其解,带着许多的疑团,还有夏安琪的事情,我的心里始终忐忑不定。一时间,好像又开始后悔了,矛盾的心理开始作祟了起来。
小时候也听了太多离奇的故事,虽然我不相信世上有神仙,不会对于鬼怪一类的传说过分执着,但我都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的看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