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荀圣的苦心

不论荀天业是何身份，杀害过多少无辜的性命，可是今天这一席话乃是天地至理，而且直指人的内心，将人性的丑恶讲述的淋漓尽致。荀家人也许十分痛恨这位老祖宗，可是他却是深得荀圣的真传，只不过是行事作风太过激进。

陆幻不禁感慨道：“前辈字字珠玑，令晚辈等人汗颜，不过听前辈所言，好像这法家起源与荀家并无关系？”

“也不能够这么说，当年韩圣也是在荀祖的启发之下才开创新的学说，但是这画地为牢却真真正正是法家的力量，与荀家并无半点关系。韩非子还未成为大儒之前，荀祖已经常年闭关，不再过问世事，而法典则是韩圣独立炼化而成，与荀祖并无关系。”

“您是说......”

兕瑞真圣接言道：“应该是荀子镇压失败之后，到法家寻求帮助，根据画地为牢的原理，与韩非子共同炼制了这件仙宝，可是当年韩家为什么没有出面，这就只有他们才知道了。”

陆幻淡淡道：“是为了维护荀家的名声。”

所有人都愣住了，瞬间张阳道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不禁宣了一声道号，然后钦佩的说道：“诸位前辈高义，知道儒家最注重声明，天业先生所作所为已经激起了当年儒家的众怒，只要荀家人自己以绝对力量镇压，才能够平息反对之音。虽然这样做会损失大批的荀家精锐，可是也能够保全荀家的根基。要是由孔家出头的话，那很有可能会令荀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荀天业微微冷笑，不屑道：“毛头小子，你们懂得什么？那些个老家伙都是道貌岸然之辈，老头子能够从韩家寻得帮助，定然是答应了不少条件，他们不愿意将真相公诸于众，只怕是为了沆瀣一气，结成同盟。儒家最重视名正言顺，这样一来荀家和韩家就有足够的理由能够共同进退。”

“当年荀家成为众矢之的，而韩家也是根基未稳，韩圣虽然天纵奇才，可不能够对抗的了天下各大门派，而荀家好歹也有伯父等三位大乘真圣存在，只要牺牲我一个人，两家都能够获利。”

温氏兄弟一下子就沉默了，荀天业虽然说得很露骨，不过却是极为现实的话，而荀家的确是将一切都算计到了。虽然能够镇压荀天业，而荀家也会元气大伤，只有与韩家结为同盟，才能够令两家人全都获利，否则这样的奇术，即便是有师生之谊，也不会轻易馈赠。

说到这里，陆幻摇了摇头，平静的说道：“你错了！”

荀天业一皱眉头，不解的问道：“老朽到底何错之有？”

“前辈以为荀圣如此做是为了什么？到了他老人家这种境界，根本不在乎外界的评价，而且也看透了世间的荣辱，家族的一切都会顺其自然。就凭您当年九劫仙君的修为，即便是荀圣他寿元将近，只要肯付出代价，镇杀你也不是难事。”

“可是你这个子孙乃是荀圣最为看重的，可以说他老人家力排众议，将你扶上了家主之位，就是对你抱有极大的希望。即便是前辈走上了弯路，他老人家也愿意再给您一次机会！”

听到陆幻的话后，荀天业先是一愣，然后冷冷的说道：“你根本不了解老头子，他为了自己的圣道可以抛舍一切，怎可能会让自己的污点活在世上，他根本就是无力将我镇杀，才会出此下策。”

荀天业虽然言语激动，可是陆幻却听出语气中的慌张，显然是在掩盖些什么。陆幻苦笑了一声，继续道：“前辈已经渡过大乘仙劫，虽然没有体会过大乘境界修士的真正力量，可是也不会不明白其中奥妙，请前辈扪心自问，到底是不是荀圣没有能力将你封镇！”

荀天业一时间语塞，他知道大乘修士与渡劫期修士之间的鸿沟根本无法逾越，所以也知道当年荀圣是有意放了自己一马。像他这样的人，宁可承认失败，也不会承认是得到了别人的怜悯，即便是家族长辈也不行，这就是天才内心的那种骄傲。

“荀圣用心良苦，为了能够给前辈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他不惜放下身段，向自己的曾经的弟子求教。不论是两家达成了什么样的决议，最后的结果就是，他牺牲了其他荀家子弟，偏偏将你留在了这个灵气充盈的地方，令前辈元神得到滋养。”

“哈哈哈！”沉默了片刻，荀天业畅然大笑，然后重新恢复了平静，淡淡道：“这些前尘旧事不提也罢，不过今天各位前来老朽的地方，要是不能够得到老朽的同意，谁也不可能通过这座秘境！”

陆幻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紧张，他可以感觉到荀天业的心境已经开始变化，没有向前那绝对的冷漠，反而令人感觉到一丝的人情味，这一条绝路也露出了一丝生机。

兕瑞真圣冷冷道：“道友天纵奇才，虽然被封印在了此地，可是并不甘于寂寞，没想到将自身气息与整座秘境融为了一体，除了被施加特殊的封印不能够脱困，已经能够完全掌握整座秘境的奥秘。可以说在这座秘境之内，道友是完全杀不死的，即便修为不如本圣，可本圣想要脱困也是难于登天！”

“好见地！”荀天业捋了捋拖到地上的胡子，不禁赞叹道。

兕瑞真圣虽然没有和荀天业交手，可是几句话就将这里的奥妙完全点破，而且也说出了自己现在的困境，那就是如果对方不想让自己逃脱，无论是谁也不可能够毫发无损的离开。

陆幻却并不紧张，这个老头子早就没有当年的雄心壮志，如今只不过是十分寂寞，所以他不会轻易伤害自己的性命，最多会谈一谈条件。

“那前辈有何要求，还请明示！”

“嗯，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面对此等境况还能够镇定自若，将来必成大器。”

陆幻冷笑道：“前辈谬赞了，如果前辈不愿让晚辈等人离开的话，那何谈将来呢？”

荀天业不以为意，缓缓道：“老朽心中有三个疑惑，如果小友能够给予老朽满意的答复，那自然会放诸位同行，要是一时之间想不出来，那老朽也愿意耐心等待，毕竟这里面灵气充盈，足够诸位道友修炼之用。”

众人都微微皱眉，巫秀儿心直口快，直接问道：“前辈这个比斗极不公平，达到您心中满意，只要您一口咬定不满意，那晚辈等人岂不是会被永远囚困？”

张阳道一甩拂尘，拦住巫秀儿，平静的说道：“秀儿姑娘不必多虑，自古儒家之人非常在意礼义廉耻，尤其是天业先生这样的唯物派学究，对待事物真实的想法不会有所隐瞒，只要咱们的答案是老先生心中所想，他肯定不会矢口否认。而且大乘期修士渡过大乘仙劫的时候会有心劫，如果不能坚持本心的话，绝对会死于仙劫之下。”

荀天业赞许的看了一眼张阳道，而兕瑞真圣看向他的眼神也有一些不同。

“小道士好见地，不愧为天师府传人，竟然会对大乘仙劫如此的了解，可惜那些仙界中的蠢材，不做任何的准备就盲目引来大乘仙劫，他们死于仙劫之下，那也是咎由自取！”

其实天师府内挑选天师也不是完全看天赋和修为如何，其中更重要的是能不能够渡过大乘仙劫，因为天师府所有的秘密和顶尖道法，几乎都掌握着天师的手中，为了不让这些资源浪费，所以能成为天师者都要有渡过大乘仙劫的机会。所以他们就会无意识向这些弟子传授一些心得，而且龙虎山的大乘期修士也会有针对性的对其进行教导。

张阳道并不在乎对方的称赞，因为这些赞美之眼从小到大已经听过无数遍了，而且这样的氛围对自己的成长没有任何的好处，久而久之一些天之骄子都会在捧杀之中沉沦。所以张阳道这些年隐居后山，从不主动在人前显露，可是更加增强了他的神秘感，从而令龙虎山弟子倍加推崇，对此张阳道也是哭笑不得。

“还请前辈赐教！”

“老朽虽然阅遍儒家经典，可是对天道的理解还是凤毛麟角，对命运一说更加认为是无稽之谈，可是这些年来越发的觉得那些维新派学者也不是无的放矢，相信有他们的道理，而老朽最大的疑问就是，我辈修士修行的尽头到底是在哪里？”

虽然知道荀天业的问题不会太好回答，可是这样的问题却是让陆幻等人大为苦恼，就连兕瑞真圣也不知道该如何讲述，因为仙界中的各门各派都在讨论这个问题，但是没有人能够给出令所有人满意的答案。

仙界之中修为最高的修士无疑就是仙尊，可是那些仙尊全部都是行踪莫测，神龙见首不见尾，就算能够见到他们，等闲之人也会视而不见，根本无法一问究竟。而低阶修士所说之言，只不过是猜测罢了，根本无法证实其是否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