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风波初起
看着言一诺的背影消失在转角,言笑这才转身进了院子。
说中午有事其实是骗她的,言笑知道自己素来不会安慰人,也看不得别人一副担忧放不下心的表情望着自己,就只能告诉她一句“自己没事”再把她撵回自己的院子里去了。
弄玉看着打回到屋里就一直坐在圆桌旁不言语的言笑,内心不安。
“主子。”弄玉走到言笑跟前,“扑通”跪下,言笑抬眼看了她一眼,并未打算说些什么。
弄玉,墨棋和儒矣这三个姑娘都是打小就跟在言笑身边的。那些穿越小说里说的什么“和身边丫鬟称好姐妹”剧情,言笑是万分不敢苟同,所以对身边这几个丫鬟,向来是“小纵容可以有,礼数和为世错误不能犯”。
显然,今天在家会上,弄玉失了礼,那,就得受罚。
“墨棋。”墨棋听到声音大步走了进来,不卑不亢,但又不失礼数,言笑很是欣赏这种作态“这几日你在我身边伺候。”这边吩咐完,又看向弄玉,“鞭刑五,这几日你便在房里抄言府规矩吧。”
“是。”弄玉俯身行退礼,刚开始言笑不搭理她,弄玉心里是恐慌的,现下心下稳了不少,弄玉知道主子还愿处罚自己,也就意味着自己还可以继续留在这个院里。想到很久之前院里一个小丫头犯了错,向主子来请错认罪,主子是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她,第二日就被发卖出府了。虽总觉得主子处罚过重,但也是因为有这么严苛的规矩存在,言家后院还算是比较风平浪静的。
“不必跟着我。”言笑起身走向内室,墨棋很自发的留在外堂。
如果说言府规矩甚严,那最严苛的莫过于言笑房里。
未得主子允许不得进入内室,主子吩咐的事不问原因只管去做和不得背主这几条有些无厘头却最基本的原则是言笑在还小的时候就给三个贴身丫鬟深种在脑海里的。
“小姐。”儒矣站在内室门口轻轻开口。
言笑调整内息,将游走四肢百穴的气息收回,末了探查下自己的内丹,似乎浑厚了些。这方刚调整作罢,便听到儒矣的声音,于是回了句:“何事?”
“三小姐来了。”听到大小姐回话,儒矣心下大安,招牌灿烂笑容重回脸上。这三小姐,可真是刁蛮!尤其今天,那可是摆着一副“见不到大小姐绝不罢休”的面孔来的!
终于来了……言笑收起心思,下榻走向妆台一边查看自己的妆容是否还是得体,一边向儒矣吩咐:“吩咐厨房备下晚饭,说我邀三小姐一起用餐。”
“是。”儒矣虽笑着却不失恭谨的应下。
“唤墨棋进来。”
“主子。”看着一袭素色衣裙,面上依旧无甚表情,周身散发着淡淡的慵懒的气息的言笑,墨棋以前还会疑惑,这么一个看起来如此弱小的女孩要如何掌控这偌大的言府后院?现在却坚信这个女子,自己的主子,有足够的能力!即便……五小姐横空出世!也绝对撼动不了大小姐的位置!
显然言笑此刻还不知道自己的教导是多么的深入人心,自己的贴身婢女是如何的相信自己,她想的也没有别人想的那么多,只是知道车到山前必有路罢了。
“四小姐那边什么情况?”家会当前,却一大早莫名的派自己的婢女过来说身体不适,可当真是……有意思啊!
“大夫说,传染性风寒。”墨棋脸色不变,将自己的调查一字一句的说了个清楚。
言笑单眉微挑,“府里的?”
“单一桥。”
单一桥?言笑乐了,府内的高级医师啊,岂是一个庶出小姐可以请的动的。
“罢了罢了。”言笑摆摆手,收起脸上的笑意,起身走出内室,“看看晚饭准备好没有,我可是……”突然言笑的眼中划过一抹亮光,“饿了好久了。”
看见言笑终于出现,言曦缓了内心的烦躁,急急的冲上前来,张嘴张嘴正欲说些什么,被言笑的一个手势给阻止了。
“三妹,我可是午饭都没吃呢。”眼神示意言曦看桌子上已经摆好的晚饭,“有什么事等到吃完饭再说吧。”
言笑自顾自的坐下,看着仍然站在原地嘴巴嘟的老高的言曦,“一起?”
“大姐。”言曦撒娇似的黏过来挨着言笑坐下。
“怎么跟二妹似的。”言笑说这话似是调笑,却也是带着苛责意味在里边的,言曦也不傻,自然是听了出来,面色微微有些尴尬。
不过这娇撒都撒了,也收不回来,想继续也不敢,言曦内心其实是有些惧怕言笑的,大抵是言曦这种人自知的一种庶出对嫡出天生的怯懦。
说到这种怯懦,不得不提言曦对于言舞的复杂情绪,同为庶出,本不分高低贵贱,可府内上下都知道言舞的母亲不过一不明来处的病弱女子,这就刺激到了言曦,她自我感觉自己的母亲好歹是正八品官员的女儿,却与一来历不明的女子平起平坐,自己还要与她的女儿称姐道妹,可怜的自尊心就被激发了。有的人就是这样,纠结于别人根本不会在乎的一点小事,抓住不放,明明自己也是同类中人。
“大姐。”言曦愣了几秒,反应过来,恢复到自己平日里的样子,“我是来认错的。”
言曦说到这话,也随之站了起来,低头低的恰到好处,虽低着头却能让人看到露出一副特别诚恳的表情,而言笑此刻正坐着,更是可以把言曦的表情尽收眼底。
可言笑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言曦。
言曦开始慌了,自己这个大姐,话不多,脾气算是温柔,可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向来让人摸不清楚套路,根本不清楚她在想些什么,现下自己来认错,她却不言不语。
人哪,情急之下总会说出点儿什么。“大姐,我错了!我不该为了设计言舞而去利用碧落的,我……”言曦急冲冲的想要解释些什么,被言笑截住了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