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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君身妾抱惯,尺寸细思量
年初一早上,商牟烛词一睁眼就在看到央谷未末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边,正拖着腮帮子直勾勾看着他。
“夫君你醒了。”央谷未末笑眯眯道。
睡眼惺忪的商牟烛词好半天才从惊吓中回过神,当即邹眉道:“昨晚守岁,四更才睡,你怎得起的这般早?”
“都快巳时了,还早呢。”央谷未末一把掀开被子,试图拉起商牟烛词:“夫君快起来,还得换桃符贴春联呢。”
商牟烛词反手将央谷未末给拉倒在床上,顺势扯过被子翻身将她压住道:“急什么,不是还有仆役呢吗,过来在睡会儿!”
“哎呦,我头发都弄乱了!”央谷未末奋力抽出手臂拔开蒙住她脑袋的被子道:“夫君快点儿起来啦,怎得还赖起床了。”
商牟烛词不说话,只顾用被子把她裹起来。
“商牟烛词,我要生气了,快点放开我!我数三个数,一……二……”央谷未末双手双脚都被人牢牢控制住想起身也起不了,气的不行却只能以言语威胁。
不过这招倒是百试不爽,商牟烛词果然没等她数到三便抱着被子翻了个身滚到了床里边,可那看架势还是不打算起床。
于是,央谷未末只好使出杀手锏。只见她爬起身站到床边,边整理头发和衣服便不咸不淡开口道:“罢了,那我去找别人与我一起去贴春联好了。哎,原还想着,待你起身便送你样新年礼呢。”
商牟烛词猛的坐起身,扯住抬步欲走的央谷未末问道:“我起来了,什么礼?”
央谷未末嘴角勾起背着他偷笑,转身后却扳起脸故作生气道:“晚了,不送了!”
商牟烛词便收回手,身子向后一仰干脆靠在床头偏头盯着她,一脸的玩味笑意。
央谷未末下意识的便向后退了几步,待离的床远了才开口道:“你看我也没用!”
商牟烛词这厢仍是也不说话,唇角笑意越发浓郁。央谷未末双手环抱胸前,故作不在意的左瞄右瞄,可这眼角余光却终究是都落在了对方的身上,于是没一会儿就有点招架不住了。倒不是为着别的,主要是她家夫君这此时的模样,饶是看过了千百遍也仍是着实会让人心猿意马啊。
那凌乱的雪白长发,不妖不媚却是无比勾人的凤眼,挂着蛊惑笑意的淡烟色薄唇,略微滑落到肩头处透着一股子欲盖拟彰的半透亵衣,精瘦的腰身和肌肉分明的小腹以及那双随意搁在床上的修长双腿……所谓活色生香,艳情透骨这种词平日是万万与商牟烛词沾不上边的,不知道怎得全部一股脑的浮现在央谷未末脑中。
“好啦,你赢了!”这分明是活生生的色诱啊!央谷未末抬手捂脸,心中无力的哀叹呐喊。估摸着她这辈子都得被商牟烛词这个狡猾的家伙的美色所惑了。
商牟烛词闻言得逞的挑起眉毛,这才重新坐起身顺手往上扯了扯衣领道:“那还不快把礼物呈上来。”
央谷未末瞪了一眼这个蹬鼻子上脸的家伙,转身走到一边衣柜从里面拿出一个挺大的包袱后又走回床边丢给商牟烛词,没好气道:“给你。”
商牟烛词稳当的接住急急的打开的之后见是一套崭新的浅色中衣以及一件靛蓝色以金银两线绣着繁复精致花纹的华美外衫,于是他愣愣看向央谷未末不解问道:“我来时带了不少衣物,怎得想起来送我这个了?你何时去买的?”
央谷未末见对方反应完全不似她所想的那般惊喜,热情顿时消减了大半不怎么高兴道:“过年换新衣的习俗。不过,我倒是忘了,像你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主儿根本不会在意这点小事。”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红笺递到商牟烛词眼前:“还有,这是压岁钱。”
商牟烛词突然有些哭笑不得,央谷未末所言不错,他确实是没在意过,不过也并非全然不知。
之所以新年换新衣会成为一种习俗,多是因为平民百姓一年到头也不会添置衣裳,也就这年关岁首为着相互之间走亲戚显得体面,同时也是为了添喜气才会做上一身新衣裳。至于压岁钱,大体上也是同样的道理,毕竟逢年过节小孩子也同样要讨点彩头。只是他生来便是锦衣玉食,一年四季每一季都有无数套新衣,走到哪里都有仆役小厮跟着,钱财更是无需多虑又怎会留心这些。
自打束发之后便没在收到过压岁钱的商牟烛词接过红笺,边拆边笑言:“藏希这是拿为夫当那黄口小儿了?”
他此话一出无疑更是无疑于给本就不痛快的央谷未末头上火上浇油雪上加霜,只见她立刻一把抢回他手里还未拆完的红笺气呼呼道:“不要算了!”不止如此,还打算重新系好包袱。
商牟烛词连忙按住她的手,夺回包袱抱在怀里讨好的笑道:“怎么不要,为夫的意思是,为夫比你年长几岁,便是要给压岁钱也是为夫给你不是。这衣裳也是,都是该为夫给你准备的。”
“得了吧,我可不敢奢望尊贵公子烁会为此等小事费心!”央谷未末避开他的欲揽住她的手,没好气道。
“瞧瞧这小模样,还公子烁,成心挤兑为夫呐。”商牟烛词硬是将她拉着坐下哄道:“好了,为夫不好,藏希不气了。咱们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都记得的事臣却给忘了,着实罪该万死,还请陛下狠狠责罚臣。”
“哼。”央谷未末侧身推开他凑到她颈间的俊脸,故意佯装别过头不看他,嘴上却说道:“既是认错了,那还不穿好衣衫,陪孤去换桃符贴春联!”
“诺。”
余光瞥见商牟烛词故意像模像样的跪坐在床上向她作揖,央谷未末到底还是没憋住笑,倾身拿过包袱抖开中衣递了过去,随口道:“试试吧,第一次给你做衣服,全是凭估摸着的尺寸,手上也没个准不知合不合身。”
商牟烛词接过衣服刚披上身,一听她这话顿时停了动作,惊诧的微微睁大眼睛问道:“这衣服,是你亲手做的?”
“自然,都说了是新年礼,难道你当真以为我会随便去铺子里买几件衣服送你?”央谷未末本想帮他把手臂塞进袖子里,可惜两人身高相差悬殊终是有些吃力,于是拍了他一下,示意他赶紧将衣服穿好,语气带着些许自得和埋怨:“这衣服上的花纹都是我一针一线绣上去,花了好大的心思,用了将近半个月才做好呢。你到好,根本不稀罕!早知道我便……呜……”她说着话突然就被商牟烛词拥入怀里狠狠吻住,过了许久才喘着气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商牟烛词脸埋在她肩颈处,嗓音低沉道:“没什么,莫名的便想轻薄你。”
央谷未末突然心中了然,她家夫君性子别扭,明明那么多直白赤裸的情话都能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出口,可换成某些很细微的小情绪却偏偏总是难以启齿。比如他吃醋了不会直说,只会很生气的讲些言不由衷的话,再比如,眼下他明明是感动了却觉得的难为情,便换个更为简单的方法表达。
“你少糊弄我。你若是不喜欢这衣衫,便赶紧脱下来,我拿去扔了!”央谷未末知道商牟烛词的心思,但她却偏想听他亲口说出来,于是她故意佯装不悦道。
“没有,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商牟烛词以为她真的误会了便赶紧开口解释,可抬眼间却看到她狡黠的笑脸顿时明白自己上当了,下意识便扬手捏住央谷未末的脸颊:“小骗子!你是恨不得为夫泪眼婆娑是吧。我说怎得方才我打开包袱之后,你怎得突然便不高兴了,原来是没能如愿是吧!”
“是啊,就是要看你惊喜的模样怎么了。”央谷未末救下自己的脸颊,大方承认道,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小女儿心思。
商牟烛词听了这话却沉默下来,不再拉着她腻歪自行穿好中衣,去拿外衫时,坐在床边轻轻的抚摸了一会,那细细密密针脚,那精致的绣花,一针一线都藏着央谷未末对他满满的爱意。最终,他轻声说道:“藏希,谢谢你。为夫,真的,很欢喜。”
央谷未末走过去抱住他,柔声轻笑:“为君裁新衣,我心由自喜,往后岁岁年年,都愿如此为你。”说着,她松开手站定催促道:“好了,快穿好,让我看看。”
商牟烛词状似不经意的抬手揉了揉眼睛,随即听话的站起身展开衣衫穿在身上,然后转身面对央谷未末,满脸笑意的问:“如何?”
“丰神俊朗。”央谷未末亦是满目笑意,微微踮起脚帮着他整理衣领、抚平衣襟、系好腰带,其后绕着他转了一圈,仔细端详半响才满意道:“看来虽说几十年未动针线,我这手艺也没退步。”
“正合身,肩膀、袖口、衣襟、下摆都十分合适。”商牟烛词随意动了几下,由衷赞叹道:“我家藏希果真心灵手巧,都不需仔细测量,便能做的这般好。”
央谷未末便笑的更加得意:“这便叫:托买吴绫束,何须问短长。妾身君抱惯,尺寸细思量。”
“咱这是君身妾抱惯才是吧。”商牟烛词点了下的额头,对她刚刚隐约担忧衣衫不合身的事也不说破,只是道:“只可惜,为夫不擅针线,不然也给你做一套衣衫。”
央谷未末赶紧道:“别别,夫君如今这样便很好,千万莫学绮旁的那些男子穿针引线,这种事还是由我来做吧。”
“怎得?你信不过为夫?”商牟烛词不满道。
央谷未末顿了一下,勉强忍住点头的冲动道:“非是如此。只是,你也知我曾处的那一世,庖厨制衣这样家中细碎琐事都是女子来做,毕竟多少也是习惯了。若是平白看到你一个大男人跑去绣花,总会觉得违和。”
商牟烛词想了想,突然朗声大笑道:“藏希与我当真的天造地设。”
央谷未末白了他一眼道:“快点净面漱口啦,我好帮你束发,再磨蹭一会儿都该用午膳了。”
“好。”商牟烛词痛快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