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浮出水面

要搁平时，以华良的智商，要哄骗那些小护士，说出他想要的资料，本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现在的他，是个地地道道穿着病人服的病人。如果贸然前去打探那个尹流川的事情，未免太过怪异。华良瞧那两个小护士就快擦肩而过，眼看着好不容易得来的线人就要离开视线了，华良不由得大喊了一声：“哎呦。”然后捂着肚子，就势蹲了下来。

两个小护士，听到这声惨叫，都冲了过来：“怎么啦？”

华良坐了下来。其中一个小护士伸手要去扶他上来的时候，文件掉了一地，华良火速瞥了几眼，只看到有份文件封面有斗大的字——“爱梦药物研究室”。

华良被送回病房的时候，赵宁过来了。

一切例行检查后，华良还是痛苦地紧闭双眼。

“先让尹先生等一下。”赵宁小声地吩咐刚才送华良回来的一个小护士。

“你感觉怎么样？”赵宁轻声细语地问道。

华良摇了摇头。

“有什么想说的，你可以说出来，没事的。”

“就是感觉心里很燥，燥得难受，想要大声喊出来，结果喊了出来之后，就浑身疼痛。”

“精神痉挛。”华良没想到自己乱说，还真有这病。

“要不要紧？”

“没事的，其实每个人身上都藏着一个疯子，或者几个疯子，偶尔出来发一下疯，吼几声，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只要你吼完之后，能够意识到刚才是疯子所为，慢慢自行控制就没事了。你这才只是小疯子，怕什么？”

“难道还会有大疯子吗？”被赵宁这么一解释，华良有些后怕。

“休息好了，赶走了就没有。”此刻，赵宁像在和一个小朋友解释。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了赵宁，华良就觉得很安心，很放松，起码现在知道了尹流川确实是在这里的，而如果找到了尹流川，那么梦戈尔还会远吗？华良脸上的表情柔和了许多。

赵宁看到华良明显好了许多，对护士交代了几句，起身离开。

华良很想跟着赵宁直接去见尹流川，但是，他怕自己身上的“疯子”叫唤得多了，自己真要在这里长住下去。

“爱梦药物研究室”是做什么的？在哪里？也在这个医院里吗？华良此刻非常渴望有人能把这些答案通通告诉他，而他知道能告诉他答案的那个人，就是赵宁。可是，如何让赵宁告诉他这一切？

他忽然很想冲去赵宁的办公室，他已经感觉到尹流川就在那里等着赵宁，而那里，说不定还有梦戈尔！

一想到这，华良就又抑制不住地激动起来。他觉得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如果梦戈尔一直呆在这里，那么他将会省去非常多工作，他只需告诉张倩他之前查到的关于梦戈尔的一切，再加上一句——此后数年，梦戈尔都在魔镇心理医院呆着，直到遇到尹流川。华良瞬间觉得自己的又一份完美的工作报告呼之欲出了，而如果这一切假设都成立的话，那么和张倩的合作也即将结束，果然能在她回来的时候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

但是，如果不是这样的呢？

华良隐隐感到事情没这么简单，一个花季少女在这样的环境住了10年？10年，什么概念啊？从15岁到25岁，最美好的青春岁月都在这里与世隔绝，如何有那般魔力让尹流川爱得非卿不娶？难道这里还有这种培训不成？

所以，这显然也是说不通的。除非，那个尹少爷，有特殊癖好，就喜欢这种与世隔绝，不谙世事，精神失常的女子。

但看到那个尹流川偷拍的梦戈尔的照片里，梦戈尔那般神采飞扬的表情，很难想象一个人如果住在这里10年，还会有那样属于人间的表情。

华良越是在这里住，越是觉得，如果可以的话，呆在这里好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如能真的做到远离外界纷扰，放飞心灵，在这里救赎自我一段时间，也不是不可以尝试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