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重温旧梦
尹流川不是很愿意,再追溯历史。
2010年盛夏,凌晨三点的那条短信,让尹流川知道,她又回来了。
这时的天空格外的晴朗,就如同尹流川的心一般,开始放晴了。还带着一丝燥热,无限蔓延开来。
她回来了,带着对尹流川无尽的思念回来了,没有药物,也没有癫狂,只有明媚的笑脸,清澈的心情,那闪亮的眼睛只有尹流川一个人。
宁静的夏末初秋,蜜月般的乐园,即使此去经年,此等良辰爱意,也都是毕生难忘。尹流川过往所付出的所有,所做的种种,总算有了回报。
这个时节,出去走走,晒晒太阳,对于她这样的病人是再好不过了。
尹流川在美河郊区有套房子,这些年来一直空着,此刻终于迎来了它的生机,它的女主人回来了,它也就派上了用场。
这是尹流川和她的完美爱巢,里面到处都是两人的痕迹,曾经所有的爱恋都一一在这里呈现。
尹流川知道、尹流川深信,她总有一天会再回到他身边,就像他们刚开始认识的那样,所以,尹流川特意选了这个地方在此守候。
尹流川的等候,历经痛苦和疯狂,她知道不知道,尹流川不知道。
她总是以为尹流川坚强如钢,是她永远的依靠。她从来不知道,她离开尹流川之后,尹流川的难受,尹流川的悲凉。
“你终于回来了!”站在别墅那宽大的门柱前,尹流川的眼神深邃,里面透露的却是满满的柔情。
“回来了……”梦戈尔的声音轻柔,却带着浓浓的深情,亦如她那光洁的脸,透露着无限的柔情蜜意,让人看了必会心生笑意。
两人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浓到化不开的情意,什么话也不用再说,却仿佛一个眼神,已是说了千言万语,所有的话语包含在那一个眼神中。
别墅内,早已准备了丰富的晚餐,一盘盘都是尹流川请最一流的厨师精心烧制,不仅花样繁多,让人一眼看去有种美的享受,那飘散出来的淡淡香味,更是让人垂涎欲滴。
可是,当尹流川和梦戈尔两人相对而坐的时候,对眼前那丰盛的晚宴,却仿佛视若无睹,两人的眼中只有对方。
绚烂的灯光将大厅的每一个角落都照得通明,明暗两种光将整个客厅打造的仿若仙境,轻柔的音乐从四面八方荡漾而来,缓缓流进两人的心里,划起丝丝涟漪。
别墅的那些仆人早就识趣地退回了自己的房间,给两人留下充足的空间。
饭后的闲暇总是那么的惬意,对于两个陷入爱河的人来说,更是显得格外的甜蜜,梦戈尔依偎在尹流川的怀中,满脸柔情地仰头看着自己的爱人倾述着对她的思念和情意。
尹流川告诉梦戈尔,他爱她,至死不渝,他会一直爱她,直到生命的尽头,他也一直在这么努力。
再见她时,尽管她面容憔悴,尽管她那略带蓝色的迷人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从前的神采。但尹流川仍然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困兽,猛然发现了保持肉体的忙碌是抵抗人类所有消极的精神活动的最有效方法。
仅仅一条短信,一个微笑,一个拥抱,过往一年半的麻木不仁,行尸走肉,一扫而光。
接吻,拥抱,喘息,困倦……这里是安静的,但并不平静。不健康的肉体散发着健康的体味。
即使她再离开,即使今生她还是要选择消失于尹流川的世界,尹流川也要她以后能想到的还是他们的爱,还是他们这段意味着无数事端的爱情。
回忆两人的曾经,梦戈尔的眼神里宁静中透着忧伤……
当她在马路旁哭得旁若无人的时候,她给尹流川打了电话。
当她难以克制得要伤害自己的时候,她想到的还是给尹流川打电话。
……
尹流川不知道他对她意味着什么,但尹流川知道,他不能再离开她,她需要他的保护,才能一直天真烂漫下去。
他们分开过,真的分开过。
尹流川什么都依她,包括分开。
梦戈尔说她只是想再看看尹流川,所以,她来了,出现在尹流川面前,瘦得不像样,身上无数的伤痕。她说即使她身上的每部分都在渐渐失去敏锐的机能,但她还有渴望,她还想奔赴尹流川的怀抱。还想不顾一切地向尹流川表白她看见尹流川时心里的喜悦。她说,尹流川是她除生命以外最需要的。
她的唇上凝聚着让尹流川无比喜悦的因子,令人魂牵梦萦的滋味驱散了尹流川的思维,尹流川不愿再想任何事情,尹流川感觉他们的痛苦该到尽头了。
他们成为彼此的一部分,并最终粘合在一起。她接受尹流川所有的爱抚,并馈赠尹流川她的爱恋。她的身体就在尹流川的手上,她贴着尹流川,尹流川的激情就像喷泉般涌了出来。他们对彼此身体的感觉都尚未改变,一如往昔。
那些热切的、强烈的、思念的气息具有很大的诱惑力,尹流川甚至怀疑,那些记忆里的痛苦是真的吗?
她在睡觉的时候,总是呼唤着尹流川的名字。
只要尹流川将嘴唇贴上她,她就会乖乖地镇静下来。她那歇斯底里的疲倦就会减轻很多。
她还是像从前那样依赖于尹流川的爱。
他们如此疯狂地纠缠在一起。多么甜蜜,多么可怕的感觉!那些令人兴奋的猛烈的动作,那些没有思想的只有快感的叫喊,那些想起来就潮湿的极端语言,那些蚀骨销魂的呻吟……
灵魂在震荡,身体在渴望,依旧是爱得浓烈到不可分开的感觉,甚至比以前更加野蛮的交融……床上,沙发上,浴室里,地板上……
一度恍惚,他们从未分开过。而只是都做了一场梦,梦里的他们因为彼此知道有多么需要对方而不停地做,不愿意醒来,仅此而已……就当过往的那一切都是在做梦的过程里发生的吧!
对于那段没有她的日子,尹流川宁愿选择失忆。
当他们的嘴唇碰在一起的时候,所有的力量都阻止不了他们融为一体,即使死亡。那样的吻,不只是温柔,不只是缠绵,里面饱含了被阴谋算计过的委屈,包含了对将来能否还在一起的忧虑。一年半,并不是那么短,短到可以忽略不计。
“你不用工作了吗?”
“你来了,我好好陪陪你。”
“如果我不走了呢?”
“那我就一直陪着你。”
“可是不工作,我们怎么有钱吃饭啊?”
“傻瓜,我养得起你的。”
……
她的胸部没有从前那么丰满,她的臀部也没有从前那么有肉感,可是尹流川进去的时候,甚至比从前更紧。
那世界上最美的私密地方因为汹涌高涨的激情而变得更加明媚诱人。
他们已经忘了到底做了多少次了,身体不断纠缠在一起,只要一个人有一点意愿,就会顿时掀起一番贴身大战,直至他们精疲力尽,无力再战,两人的眼神却仍透露着赤裸裸的欲望,流露出对对方的迷恋。
为爱而生,为爱而做。彼此隐藏在身躯里的巨大能量只为了好好爱对方,好好融入对方。
她的触觉非常迎合尹流川,他们都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极度渴求。在身体结合的瞬间,他们能感受到彼此灵魂的震荡,那种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超感觉,让他们不断地索取,不断地感受着,努力让灵魂和肉体完全融合在一起。
再也没有比这更美妙的事情了,此时此刻,外面的一切都和他们无关了,只有对方才是最重要的,他们需要做的就是贴近对方的身体,让两人的身体毫无缝隙地连接到一起。
她是最能激发尹流川荷尔蒙分泌的,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讲,她是最适合尹流川的。对着她,尹流川就很疯狂,很饥渴。
尹流川没有问她经历过什么,只想带她出去吃好吃的,好好将养身体。在别墅里,两人顾着柔情蜜意,并未看见她吃了什么。
这一桌子的菜,都是她平素最喜欢的。那冒着烟的热汤,她好像毫无感觉就喝了下去。尹流川想先帮她吹凉,都来不及。尹流川以为她是饿了,可是只有梦戈尔自己知道,那些药物已经导致了她的味觉和感觉在慢慢钝化了。如果不停止药物的话,将来无论她再怎么伤害自己,那些疼痛感都已经帮助不了她清醒地停止伤害自己。
“味道好吗?”
“很好。”
“那这个是什么味道?”
“甜的。”这里的糖醋排骨酸大于甜,她品尝不出来,只当是尹流川之前做为她做过的味道。
“医生怎么说?”
“挺好的。”
“你不要走了,留下来,我照顾你。”
“那不行,你还要结婚,我只会拖累你。”
是的,尹流川没有私奔的勇气,他身上背负了太多责任和义务,太多期盼和期望。他连和自己爱的女人在一起都不行。
“我会努力,我会再想想办法。”
“放弃吧。”
“这对你不公平。”
“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公平。”
……
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他们又会回到原点。
手牵着手,月色如洗,信手散步,一如尹流川梦里的生活。
爱在凝固,时间在走。
尹流川不再去想什么家族利益,什么家庭责任,尹流川只想和这个女人白头到老。可是她好像只会为别人着想。尹流川不知道是谁赋予她如此悲天悯人的性格,但希望上帝能以他的慈悲,赶紧结束这所有的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