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突如其来
阳光飘飘洒洒的飘溢在大街小巷里，给予了这个城市前所未有的温暖，好像春天就这样悄然而至，总是喜欢春和秋这样不炎热不寒冷的季节，不像夏天那样炎热的让人烦躁，不像冬天那样漫天白雪、铺天盖地而来的让人无望，春秋总是多风的季节，郭敬明在《爱与痛的边缘》里写崇明春天，春天因为出生这一年北京无风沙而起名春天，崇明则生活在路边有明媚的梧桐树的那个繁华的上海，可惜、崇明春天最后还是分开了。我希望自己是春天，有着崇明般温暖的人；我希望自己是崇明，可以遇见那样好的春天。
我想我还是喜欢温暖的，包括许多温暖的事物，比如，在回家告诉爸妈成绩的时候，妈妈那个温暖的拥抱；比如，在与潇筱分享喜悦的时候，她请我吃了一大堆零食，怀抱着幸福的温暖；比如，我送爸那块廉价手表时候，他的脸上露出那个久违的笑容。
不由的说，眼前美好的一切还是让我突然忘记了自己曾经满口的梦想，忘记了自己想要流浪想要不平凡的人生，突然就这样被生活的温而打败，希望就这样慢慢变老。
“夏柒，我跟你说，刚才班主任说，由于天气回温，这周体育课能上啦~”潇筱在我耳边开心的跟我分享所谓“第一手的”情报
“太好啦，又可以去超市可以早回寝室洗衣服了”
“什么啊，你关注重点错了吧，不是应该因为能见到顾瑾吗？”潇筱注意到自己说错了话 “啊 我忘记你说过要忘记顾瑾了。”
“没事”心突然冷下来，像是冬天的寒风贯穿骨髓，不仅仅是冰冷，更多的是刺骨。
我的生活，似乎就这样恢复了平静，恢复到不认识顾瑾的时候，有时碰到赵钰轩和顾瑾迎面走来，打个招呼、看着赵钰轩甚至是顾瑾惊讶的眼神，一笑而过。从超市那天以后，除了打招呼我没在跟顾瑾说过一句话，我没有了顾瑾，不对，我也从来没拥有过他，不再关注他以后，一切依旧都很好。
只是生活里不再有你。
我最亲爱的顾瑾。
这么多年，我大概太过了解潇筱了，潇筱也不傻，她怎么会不知道我在那一天决绝的说要忘记顾瑾，而且在那天以后也没再提及顾瑾的名字，这次顺势有意无意的提及歌顾瑾不过是想试试看我是否真的想要忘记顾瑾，如果没有，也可以给我一个台阶下。大概是没想到我这样认真。
顾瑾啊，对不起，当时想过放弃却没想到会真的放弃，大概是真的没什么缘分吧。顾瑾，欠你的，下辈子再还你吧。可我又欠你什么呢，这一刻，却突然好希望能欠你些什么，起码还能让我们之间有些牵连。可是我却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欠你，我们除了说过几句话，算有些交情，就是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体育课这几个小时突然降温，依旧的做操跑步，跑完后还好，可能有跑完后的余热，过了一会就被大风吹的踪迹全无，我和潇筱抱在一起冻的瑟瑟发抖，还不让回班，那一节课，我真的觉得自己是卖火柴的小女孩，又饿又冷。我跟潇筱都没穿厚外套，两个人抱在一起骂学校狗娘养的，没天理的这么冷还不让回班，同时一直计算着还有多少分钟下课。
我抱着潇筱，面对着教学楼没能看见背后的顾瑾大步流星的走来。潇筱拽我我还骂她：“潇筱你个死种，老娘冻得要死，你还拽我，这点热乎气都让你抖搂没啦1”
正在我吱哇乱叫唤的时候，感觉背后有人拍我，下意识转过头，顾瑾那张好看的脸就这样浮现在眼前。在我还一脸懵逼的时候，他温暖的声音就这样飘进进我的耳朵里。
“夏柒，我不冷，穿不着，喏，给你。”伸手递过他那件黑色的外套。
“哎呦，干嘛呢，你怎么今天这么关心我家柒柒，你怎么不说把外套给我呢”潇筱故意在旁边煽风点火。
“不用了，我不冷。”虽然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但还是知道下意识的拒绝他。
“别推脱了，刚刚不是说冻的要死么，给你你就拿着吧。”把外套硬塞给我，然后掉头大步流星的走掉。
“哎，这什么情况，你不是说要忘记他以后没在搭理过他么，怎么顾瑾那个面瘫主动给你送衣服，是不是他真的喜欢上你啦”潇筱一边跺着脚一边嘚嘚瑟瑟地问我。
“不知道。但我内心还是好激动啊！”顾瑾走后我就张牙舞爪的傻笑，抱着他的衣服。没出息大概就是说我这样的吧。
虽然说要忘记他，但他一个主动还是足够让我心脏像小鹿一样乱撞。
顾瑾好像开始朽木开窍了，这就像蘑菇会开花一样稀奇，他见到我会主动打招呼，也会关心，很偶尔很偶尔的会损我跟着赵钰轩开玩笑，虽然这些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赵钰轩每天看到我都会损我几句，生病了也很关心我，可这些在顾瑾身上体现出来的却让人欣慰得多。
“柒柒，明天就回家啦～这一周一周过的好快啊”潇筱在我身边感叹
“是呢，嗖嗖的”我用一种方言读嗖嗖的 把潇筱逗得哈哈大笑
“哈哈哈 你个傻子，你嗖嗖的去吧，我才不跟你一起嗖”潇筱学我的口音
我翻了个白眼，认真的纠正她“那是这么读的 sou 不是嗖 是不是傻 不要轻易模仿姐 姐只是个传说”
“你瞅你那小损样儿吧”
周五六下午的时间总是这样愉快又匆忙的度过。
我习惯在周六要回家前一天的晚自习或者周日刚刚来的晚自习看看闲书、写写日记。潇筱总说我是文艺小青年。大概是吧。
很开心的在周日清晨回家，伴着清晨的朝阳，在等公交的时候碰到了赵钰轩，让我意外的是，赵钰轩身旁，还有一个人，这熟悉的身影，当然是顾瑾。
记得赵钰轩说他每周日早上走的很早啊，怎么今天这会才走呢。
“嗨～”主动打招呼的不是赵钰轩，也不是我，而是顾瑾的声音。
“嗨～你去哪呀？怎么今天这么晚走”
“我回家啊，今天起晚了，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晚走了，嗯？”顾瑾带了一抹笑容反问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刹那间觉得顾瑾的笑容带着一丝邪魅，就偶像剧里霸道的男主一样，一闪而过。
面对这样的顾瑾，我有些突兀，“额额，赵钰轩非跟我说的”
“喂，你不要瞎诬赖人好吧，我什么时候非要跟你说，哪回不是你死皮赖脸的逼问我！”赵钰轩一记大白眼向我抛过来，
我有些窘迫，脸憋的通红，像是偷东西被人当场捉现一样尴尬。
“哈哈 夏柒除了打招呼都不爱搭理我，哪会关心我这些琐事”顾瑾似乎看出了场面的尴尬，打趣我。
我却觉得他的话有些讽刺的意味，还夹杂着，嗯，因为我没搭理他而失望的语气？
偷偷看了一眼顾瑾的侧脸，似乎更帅了。我的脸有些发烫。
顾瑾算不上什么绝世美男子，也并没有我每天花痴的那么帅，不过是在这个小校园里，他算得上长的比较清秀的，给人一种舒服爽朗的感觉，所以在我心里都是熠熠生辉的美好形象。
“走吧，来车啦”顾瑾的声线好听的不像话，6路公交车的汽笛声“滴滴”地向我们行驶过来，我跟着顾瑾上了车，空着的位置很多，四个并排的位置，我们三个坐在一起，旁边挨着赵钰轩，有赵钰轩在中间当调料剂，一会手舞足蹈一会讲笑话的，有时候我甚至在想赵钰轩这样的人好像也不错，人好、脾气好、在一起会让人舒服很自在。
突然想起来，顾瑾怎么会做这个公交，他家不是在相反方向么，我探过头问他：“顾瑾，你家不是在相反的反向么，你怎么坐六路呢”
“我去我奶奶家”
“哦哦，那你晚上直接从这走？还回家么？”
“回不去了，晚上直接在这走”
“哦哦 好吧”
“下一站下车啦，我们往后走着吧”
很快到站了，我们在分岔路口分开，这个地方并不大，离得也不远。我们挥手告别，回家吃饭。
刚进家门，发现家里乱七八糟的，爸妈吵架了，盘子在地上碎裂地躺着，我就在门口手足无措的站着，紧接着入耳的就是谩骂声
“不想过就离！谁稀罕和你一起过，我受够了，这半辈子我也不欠你的，你天天在家啥也不干，这家你操心过多少，啥不是我干的，我有哪点对不起你的！”是妈歇斯底里的喊声，尖锐刺耳，
“离就离，你天天自以为是的嚣张跋扈，你天天都说你为这个家做了什么，就知道数落我啥也不干，我还要干啥，啥都摆在明面上算账，有意思么”爸的声音不高但还保持着一丝理性，
“行啊，你现在跟我理论，你以为。。。”妈的话还没说完，我打断了她“行了！别说了，你们天天这样有意思么！要离就离，别在这嚷嚷！”我用最大的嗓门吼道，
两个人都不吭声，爸拿着外套摔门出去了，出去前他连头都没抬一下，一眼都没看杵在门口呆木的我。
妈也不吭声了。沉默着做自己手头的事，或者说么，努力找事做让眼前一切显得不那么尴尬。
我长舒一口气，走到妈跟前，“妈，我爸他有抑郁症，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么”我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冷静一些。
“你不知道你爸他多过分，我也不想跟他吵，就为了你爷爷娶得那个后老婆子，一身病、连床都下不了，不就是奔着你爷爷那点占地的钱，这就拉倒吧，我也不稀得管，你爷爷钱花完了，昂，你爸这个献殷勤，那是他爸，给点钱也就算了，还想把家底都搭给那个老婆子，你这过两年就得上大学，供你还供不过来呢，哪有闲钱供她那个无底洞！”“你爸就算有抑郁症，也不能这么气人吧！”妈的语气还是很激动，听她说完，倒是大概懂了事情的因果。
“不就这点事么，你好好跟爸说不行么”
“我好好说他也得听啊！这还敢摔门出去了，有本事他就别回来！这家没了谁他也照样能过好好的，地球离了谁还不能转了！你说他。。。”妈妈又开启了连炮轰模式，
“行了！别说了！那我这就放一天假这让你们折腾的，我不想听了，我回屋了！”我没什么耐心再劝说妈什么，她像个犟驴，说啥也不开窍。
回屋一个人听歌，沉寂下来的屋子空空荡荡，只剩耳边还旋转着陶晶莹的声音。“太委屈，连分手也是让我最后得到消息，不哭泣，因为我对情对爱全都不曾亏欠你。。。”《太委屈》是诉说有关爱情的故事，讲述了负心人的背叛和痴情人的伤心。
此刻听起来并不是多么应景，可陶晶莹空灵的声音却让人格外心疼。
屋内的空气实在太过压抑。
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拿起外套想要出门
“妈，我出去了”
“你啥时候回来，去哪啊”
“我去找潇筱，中午不一定回来吃，不用等我了”
“啪－”门应声而关。
并没打算找潇筱，给妈也给自己一个借口，站在门口的我不知道要去哪里。
往外走着，想了想，还是去找爸谈谈吧。
拿出手机想要给他打电话，发现他就在楼下一层台阶坐着抽烟，地上还有两个烟头，烟雾缭绕。
“爸，”
“你怎么出来了？”有些惊讶的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出去找潇筱”顿了顿，我说“爸，你认识我妈那么多年了，她就那个脾气，你就别跟她吵了”
“你妈那种性格，是、我知道，那也不能太过分了吧！小孩别瞎掺和大人的事，你懂啥”爸不耐烦地说。
“那你俩到底要怎样，要这么一直吵下去么，那不如干脆离婚好了！你们不用顾忌我！我自己过 也挺好的！”声音提高了八个度，空荡的楼梯充斥着我的声音。
爸沉默下来，半天没吭声，我打算走掉的时候，脚步马上迈出门的时候，听到背后一句话，很小声、很平静、也很冷。
“实在不行，那就、离了吧”
眼泪猝不及防的大颗大颗打落在衣服上，我没有回头，大步的走出去，找了一个避风又安静的角落，毫无顾忌的大哭，像是情感找到了宣泄口，泪水大把大把落下来，就像未关紧的阀门，喷薄而出。
世界的悲伤一起向我涌来。跌跌撞撞、排山倒海般涌来。
“回去吧”一个声音穿进耳朵，像是结界突然被打破，我收住了眼泪，不想让人看见我这样狼狈的样子。
“奶奶，别走溜达了，咱们回去做饭吃饭吧。”等等，这个声音是。。。
顾瑾！
我把头藏在臂弯里，但是我忘记了，外套里面还套着校服。
“好～听你的”奶奶慈祥的的声音传来，我长舒一口气，还好，他们就要走了。
泪水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止住，整个人安静的趴在温暖的臂弯里。
悲伤的我没能听到远处的对话，
“奶奶，我碰见一个同学，你先山上去吃饭吧，我一会就回去了，你要是饿了就先吃饭，不用等我。”
“好，那你早点回来。”
只感觉眼前的阳光被人挡住了，扬起头，只看到了逆光的顾瑾，手里拿着我最爱吃的糖，蓝莓味。
像是偶像剧女主受欺负后男主带着光芒出场，顾瑾挡住了我的阳光，却也给了我新的温暖。我最亲爱的顾瑾啊，干嘛要在我选择遗忘你的时候又给我希望。这样可是很不对的呢。我又偏偏抵不住你的温暖。所以以后的人生全部都在因分岔路口选择而改变，是向阳的温暖如春还是深渊的万劫不复呢。
我最亲爱的顾瑾，这全部都取决于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