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76章 真真假假

正在东白城密会的酒言、免毒等人听到手下慌张来报，追问之后无不震惊！他们还在谈判对沙魔一战的利益划分之际，敌人却一方先动手了！谜根洞被横穿大漠的沙魔攻击，而谜石寨也被同时起兵的魔蛇团团围住！——究竟是谁泄露了消息！？

顾不得再谈其他，必须立刻见金躩！一行人直接找到兔族族长，她本人却对如此大事毫不知情！这……不对劲啊？已经天下大乱了，一向消息灵通的金躩还优哉游哉，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那个传令兵呢？”金躩略想了一下，问道。

之前急急忙忙来谜根洞行宫，免毒并未想到要手下参加高层会议，听金躩一问，他命人去把那个前来通报的家伙叫来。领命之人速去速归，带回的消息却更让免毒惊讶——曾闯进谈判会议室的亲兵本人刚刚在一个偏僻之处被找到，浑身上下被拔得精光，明显有中毒迹象，现在还不省人事！

有人冒充手下假传消息！？被替换的手下中毒却还没死，说明对方也许并无恶意，他为什么这么做？难道是恶作剧？不对，这如果是个恶作剧，未免编出来的人知道的情报实在太多了……

“是真的，即便不是真的，恐怕也快成为现实了。我想，有人正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暗中谋划什么，同时还有另外一拨人打算破坏他们的图谋。”现在的金躩与刚才还在厨房忙活的那个女子已经判若两人。

“水敲、爪攀？”灰毛想到了什么，禁不住喊出声。

“不至于吧？他们这么做就不怕我们找上门算账？”索扎开口。

“也许他们到现在都不晓得有人通知了我们。”金躩仍然相信没有空穴来风。

“何罗龟回来了，学城无事。”孔石从外边快步进来，他刚才出去安排紧急对策。虽然至今不知神秘人的通知是真是假，但孔石不得不防，行宫之内的随员都已传送回谜根洞，顺便让何罗龟核实消息真伪。

“那不说明问题，也许真该感谢这个神秘人给了我们提前防备的时间。金礼，暗中监视水敲、爪攀，如果发现有可疑人出入他们的地方，立刻都抓起来！胆敢反抗者杀无赦！免毒、索扎两位族长请火速赶回谜石寨，麻烦何罗龟再跑一趟。师哥请回谜根洞坐镇，顺便帮我们盯着谜蓝砚。我、灰毛族长和酒言留在这里，有金鬃禁卫军团和几十万城防军，这里暂时无虞。”

不愧是麒麟泊讲武堂出来的，金躩很快进入状态，做了看三保二稳一的布置——看住水敲、爪攀和暗处活动的不明势力；保证学城、谜石寨安全；稳定谜林盖内外。

几族高层在此决断的行宫某个偏门旁，一个不起眼的老头看起来像是在正在等人来帮忙卸货。过一会儿，他等的人来了——正是毒甲，老头暗暗松了口气。

这老头当然就是三袋了。妖娆冒险打乱计划，三袋听完也顾不得什么自身安危了，跳过金克直接来找毒甲。之后就有了毒甲冒充免毒手下，强行通知酒言的一幕。

实在事关重大，由不得三个杀手爱惜性命。消息是妖娆从水敲处挖出来的，却不是从老旱獭本人。虽然金牌女杀手被谜蓝砚手下买走的当晚就见到老旱獭，但真正意料之外的收获，却是水敲的手下——一个形象猥琐、眼珠乱转的河狸总管。这个名叫截流的家伙，总会在水敲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给自己捞好处，献给主子的女人他当然时有经手，尤其见到妖娆时他直接露出两腿发软、口水直流的作态，随即被金牌杀手略施手段勾得五迷三道。

截流被妖娆掌控在股掌之间，却感觉自己在这女人面前倍有面子，越发忘乎所以。也许是为了在这个尤物面前炫耀一把，截流告诉妖娆——只要跟着他，不出半年，她就是谜林盖的第二个金躩，兔族族长有什么，她将来就有什么！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妖娆冒险对截流使用自白剂，从他口中得知许多隐情，鸮目楼在寻找的秘密终于完整显露出来！——谜蓝砚勾结鸦族、沙魔意图掀起大战！四城峰会一拖再拖的同时，沙魔、魔蛇已经在路上！前者要去攻打谜根洞，掐断蜃海八族对外联系的主要通道；后者趁免毒、索扎不在，要围攻谜石寨！一旦得逞，后果不堪设想！

这也难怪鸮目楼杀手不惜冒着彻底暴露的风险，也一定要通知毫无防备的其他七族了！

毒甲刚一得到三袋传来的消息，也是大吃一惊！但——谜林盖谁是主事之人呢？

来谜根洞行宫时间不长，毒甲仔细观察过后，认为酒言、孔石两人才最可能是主持大局的人，而兔族族长只是酒言的二房夫人。除此之外，毒甲想起笑望云为补上他缺失的记忆曾提过，在甄有镖军结拜之时的那位大哥也叫酒言，同样出身龙族！不会如此巧吧？但第一次见到龙族后，那种面对彩衣、笑望云时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再次浮了出来。于是毒甲下定决心赌一把——相信这个酒言！

酒言不知有人暗中把几亿人性命攸关的豪赌放到了自己身上，他现在正跟穆月、金躩在一起。谜根洞不是谜石寨、谜林盖这样常年直面沙魔、魔蛇威胁的地方，它位于蜃沙海西南角，防御薄弱，所以饭话、魔魇都跟孔石一起回了谜根洞。有风雪兽、埋骨虫之王这对强援，学城会安全许多。

如果这次水敲那老家伙真的暗中勾结异族，万一学城有什么闪失，这混账东西就死定了！别说酒言不会放过水敲，其他几族也必定会将叛徒相关的全部势力连根拔起！

或许是察觉到气氛有异，水敲、爪攀曾来向金躩探口风。从兔族族长处得不到任何正面答复，他们一个表示要回谜蓝砚处理生意，另一个说要去谜石寨看看。不管这俩真心是何，金躩都不会纵虎归山，两人谁也不准走，于是她找个借口留人——四城峰会还没结束，孔石、免毒、索扎三位城主临时有事，不日即折返。

谜林盖局势渐渐紧张，有几个人却轻松下来——正是鸮目楼四杀手。也许是鸦族发现自己的计划败露，他们全部悄悄消失。从金克、三袋传回的消息证明——此地曾大肆活动的鸦族已分批撤离谜林盖，但鸮目楼岂会便宜他们？可仅凭四个人也做不了什么，为今之计，只有借刀杀人！

自从知道毒甲可能在身为损器时与酒言认识，妖娆也准备赌一把！她让毒甲更进一步接触龙族，看此人能不能成为鸮目楼借谜林盖势力重创黑云楼的突破口？

这等于是让毒甲自曝身份，但铜牌杀手并不担心。自从认识龙族之后，毒甲不自觉地也想多多了解酒言，如果他真是当年的结拜大哥，说不定还能借此获知亲哥哥临光的下落！虽然失去记忆，导致毒甲连临光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但能打探亲兄长消息的机会实在难得！

杀手有杀手的做法，不会大刺刺跑到酒言面前。一日，酒言正在洗漱，从毛巾中掉出一张纸，上书：

酒言大哥，还记得临影吗？二哥昆泰尚好，我哥哥临光与三哥腾渔现在何处？

……

酒言难以置信地揉揉眼，再看两遍，他才确定自己没有眼花。当年情形涌上心头，酒言情不自禁四下寻找留下纸条之人，可惜一无所获。酒言当然找不到！他印象中的临影是个满身铁羽乌黑发亮的巨鹰，而酒言因为激动没立刻想到的是——损器怎能在宽不足一指的纸条上写出工整小字？

静思片刻，酒言提笔在另一张大小相同的纸条上写下三个字：你是谁？叠好放到毛巾里。

五兄弟结拜之事，以及二弟昆泰、五弟失踪的事，甄有镖军很多人都知道，㞭㟶炼山可能同样也有知情者。至于三弟、四弟——当年在悬空索分别时，他们叮嘱过酒言，不可透露二人去向。这个留下纸条的人疑点重重，他如果知道临影是损器就不会这么做，但饭后都能变成人形，难保五弟也有什么奇遇。难道之前冲进东白城的神秘人就是临影？

心中浮想联翩，酒言出了行宫，到附近转了一圈，然后又回来翻看毛巾。果然！纸条已经换了！这次上边写着：

五弟暂时不方便现身，如果二哥想见到我，请于……

当晚，酒言独自来到纸条指定的一处酒馆。金躩、穆月当然不放心，眼下谜林盖可不太平，却又不能不让酒言单独前来，只不过附近多了预先埋伏的暗哨。

酒言尽量放松，边独酌独饮，边耐心等待。不多时，身边来了一个黑发年青人，酒言并不认识他，也无法从其身上找到任何熟悉的感觉。

“给这位兄弟来一壶好酒，算在我账上。”酒言朝小二吩咐，随后转向来人。

“怎么称呼？”

“鹰五。”

“我二弟现在何处？”

“他的情况，恕我不能多言。大哥不也没告诉我另外两位哥哥的下落？”

“那你如何能证明自己？”

“眼下无法证明。但如果二哥能履行与我的如下约定，我或许可以多讲一些。”

眯起眼饮一口酒，龙族仔细审视着面前这个完全无法和临影联系起来，又仿佛知道一切的男子。

“什么约定？”

………………

一场彼此都不能完全信任的对话，让酒言心里多少有些不快，但接触双方又尽量互相表达诚意。随后，谜林盖派出大批军士向南开进，等他们连夜返程，果然抓回一批不属于蜃沙海的异族。通过严刑拷打、迷药搜魂，金躩等人知道了他们的来历，也证明鹰五所言非虚。

这些把抓获的家伙，正是来自寂暮岭黑云楼的杀手，谜林盖发兵拘捕时被杀掉大半，个别逃走。从他们口中掏出的秘密清楚表明，谜蓝砚水敲确实跟沙魔私通款曲、沆瀣一气！

“老东西！你真是活够了！”

金躩碧眼之中寒光激射，杀机满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