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情伤

帖子实在很长，但是楚楚一点都不怕长，她有的是时间。

“用冷水洗了衣服，洗了澡。

既然冷，就冷到底，从头到脚，寒冬里接受冷水的洗涤才能更加清醒。

我曾有个很黄的比喻，我说我的洗澡和高潮一样，爽在最后几下，因为我洗澡的习惯是无论多冷的天，最后一定用最冷的水冲过一遍，我觉得那样才算完整地洗完了澡，很刺激。

今天，我全程冷水。

一点感觉都没有。

冷水浸泡过的手指头全破了，可是敲在键盘上，却也不痛。

这就是没有你的日子。

这就是我失恋的表现。

我早该知道，这么多年来，自虐的毛病根深蒂固。

那个为你流了许多血的手腕上的伤口，一直在淌血。

我连包扎的念头都没有。

爱情就是这样，爱的时候，破一个指头，你都一起疼。不爱的时候，就算死在你面前，你都觉得无所谓。

何必呢？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我顿悟了此句。

一个人躲着，就着酒，舔伤口，只希望别写错别字。

我在问我自己，为什么我喜欢搞暧昧？

为什么？

这年头，哪里没有暧昧？

谁没有暧昧吗？

大概有人是没有的。

只要没有证据，就没有。

以后，我不要暧昧了。

我觉得好辛苦，好累。

你说的，我活得不是一般的累。

你曾说我受过那么多苦，其实，不是苦，是寂寞。

哈哈，开始冷幽默，摆杯具了。

这证明，我开始有点醉了。

我试着在醉的时候，写东西，然后精分，告诉自己，一切都会过去。

不然还能怎样呢？

我们都这样了，还可以怎样？

万能的上帝，你告诉我，我该怎样？

此时，我忽然想起了温瑞安的《逆水寒》的结局——

无情忽然想到不久前戚少商告诉他的四句诗：

终身未许狂到老，能狂一时便算狂；

为情伤心为情绝，万一无情活不成。

他觉得他很了解戚少商藏在心底里最深处的意思。也许在那儿，情感的翻涌，要比这江水的怒涛还要激烈。而他也感受到了，一如这逆风吹浪，直把他衣袂吹得直贴肌肤一般。

所爱铭心刻骨、来去千里，一切都无法阻挡。

……

中午时分，我在候机室的时候，还是那般惶恐。

发多少短信你都没回。

又是自言自语的时候。

打了电话，习惯地把彩铃听完，还是没人接听。

我现在害怕打电话了，怕关机，怕忙音，怕嘟嘟声。

还好，打第二个，你接了。

我说，三点的飞机，你不来，我一落机就登机。我放过你，放过我自己。

你没说话，我挂机。

眼泪流得无法抑制，肆无忌惮，在那么多候机的人面前。

我还是上了飞机，差一点误了登机时间。

因为躲在厕所里，洗了把脸，脸都哭花了。

从来未曾如此丑过，却要去见最爱的人。

在飞机上，望着天外的云。

我想，我就当打了趟飞的来看云。

谁让我疯了，疯子不会想太多，当疯子其实多么幸福。

把墨镜戴起来。

因为不断流泪。

旁边的人把手机拿给我。

原来，老爷爷刚买了新手机，不懂关机。

我帮他关了机。

他说：“唉，不会发短信。”

我说：“会发短信，也没人回。”

他说：“别哭了，刚才我在你旁边看报纸了。”

我哈哈笑。

不然又能怎样？

老爷爷真善良，但他不会理解。

他经历过痛彻心扉的恋情吗？

他们那个时代的人不会明白我们这个时代的痛，尽管他们总以为我们比他们幸福。

幸福，出手很快，但滑手。

稍不留神，就抓不住了。

我，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在飞机上睡着了。

醒来，想习惯性开机。因为，以前睡觉醒来，一开机你就会发来短信。

猛然才发现，我在飞机上。

我问旁边的老爷爷，分饭了吗？

老爷爷说：“我看你在睡，把你的那份零食也吃了。”

这老爷爷，还真是不把我当外人。

此时，陌生的人对我亲切着，而，爱人，在对我冷漠着。

这是什么世界？

落地了。

不到一个礼拜，来这个城市两次。

而之前的五年，怎么都没来。

我给你发了个短信，说：“我到了，你在哪？”

我都不敢看来接机的人群。

我怕看不到你。

我真想就此瞎掉，这样我就不知道你有没有来。

我径直走出去。

我不敢四处张望，我怕。

然后，我无限悲凉地走出大门。

我想这辈子，我们就这样诀别了。

看彼此一眼，用了一千多个日子。

而离别，只需要飞机的返程时间。

去吧，去二楼，准备再次候机，登机。

完成了心愿，就可以了。

就算空难，也瞑目了。

我在门口矗立。

不知道何去何从。

这个城市开启了我的爱，也埋葬了我的爱。

这个城市，真的很危险，我早就该逃离……”